冯子琮上前道:“陛下,此事交给臣处理吧,臣愿意再去陈暄大营为陛下分忧”高伟摆了摆手道:“一群流寇大字不识几个,给他们讲道理,他们也要听得懂,綦连猛你去合适,带上一百精锐捍卒,让流寇知道朝廷招安是仁心所在,不是变着法向他们妥协”
“陛下,您派末将去……”綦连猛有些为难道,高伟眼睛瞪道:“怎么綦连将军好像不愿意?”
綦连猛连忙摇头道:“臣为陛下万死不辞,怎么会不愿意呢?”綦连猛心里嘀咕难道是刚才多嘴惹怒了陛下,今后一定不能多嘴了。
高伟心里哼了一声对身旁的斛律羡道:“一会儿给綦连将军挑选一批精锐悍卒,一定要表现出朝廷的雄壮和大气,要给陈暄大军一种朝廷不剿灭他们,那是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
斛律羡一听拱手道:“臣一定为綦连将军挑选一批猛士”高伟摆了摆手道:“散了吧,朕还想再练练”
等众人告退后,高伟对着一旁的刘桃枝问道:“这个冯子琮最近有什么不妥之处,值得让人怀疑”
“陛下,据说监视的人讲,冯大人除了晚上休息不好爱叹气以外,其他地方也正常”刘桃枝低声说道。
“这也正常,心里藏着事情,搁朕一样也睡不好”高伟拿着木剑甩了个剑花,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吗?”
“有,冯大人身边的一个家奴,从泰山郡离开后一直没有返回”刘桃枝扫视了一下周围悄声道。
“这倒是个疑点,当然不排除替冯子琮让其送信的可能,最近给朕盯紧点,一有可疑事情速来禀报朕,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呆会”高伟吩咐道。刘桃枝听后一拱手离开了。
对于这个冯子琮高伟确实有些搞不懂,这家伙到底图啥?安排朝中其他人监视,高伟信不过,因为刘桃枝不善与人交际,走漏风声的可能性最小,刘桃枝从高欢那个时候起,专门给高氏做事,论起忠诚这一点,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能赶得上他。
虽然刘桃枝看起来木讷,但是脑袋还算聪明,现在高伟自己的安全由尉相愿保护,刘桃枝闲来无事正好监视冯子琮,反正也只有一个冯子琮,等将来监视的任务扩大了,那时再找更合适得人。
在陈暄送出请求招安的信件后,綦连猛准备了一天的后,第二天中午綦连猛开始出发,綦连猛身披重甲一身花团锦簇,陪在身边一百名骑兵,个个都虎背熊腰,杀气腾腾,大多在军中担任校尉等职,实力类似现代的特种兵。
綦连猛身背黄绸布,绸布里面装着锦盒,锦盒内装着圣旨,身边的骑兵手持长杆大旗,作为陪衬表现出朝廷的威仪高贵,綦连猛向高伟告别之后,开始向陈暄所部前进,离开时是高伟亲自送的。
“陛下,招安十五万流贼后,末将以为不可再让其留在青州地面上”斛律羡拱手禀告道,高伟听后点了点头道:“这个是当然,就算编制成军,朝廷也养不起这么多军队,朕打算一旦和北周议和成功,将要裁撤老弱精简军队”
裁撤老弱,精简军队是高伟对北周开战前定下的,经过这场举国大战后,北齐国力损失不小,据唐邕讲今年的田赋肯定会受到影响,高伟打定主意不再增加民众的负担,所以开源方面难度大见效慢,节流方面只能先从裁军开始。
“这十五万流贼,除了杜灵椿所部外,其他必须脱甲还田,青州他们是不能待了,所以各位卿家有什么好的意见,一一说出来”高伟对着帐内诸位说道。
斛律羡首先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十五万流贼最好安排到边疆一带,闲时为朝廷屯田,战时为国家征战”
冯子琮继续补充道:“斛律将军,屯田是一个解决办法,但是陛下不可将十五万流贼安排到一处,谨防再起北魏末年六镇之祸”
高伟点了点头沉思一会儿道:“不过屯田是强制百姓耕种官地,一旦有了收成留下自食的粮食,剩下的统一要交给朝廷,长久下去朕担心会打消百姓种地的积极性,往后会出现消极怠工,还有有些人明明不适合种地,偏偏被国家法令钉死再田里,他们能种好粮食吗?”
高伟这段话是用现代人的思维考虑,当然也有局限性,因为北齐的百姓连衣食都保证不了,国家主动给口吃的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有还管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高伟说出这番话得意思是因为他懂上下五千年得历史。
屯田这玩意,开始的时候效果显著,可以替国家解决粮食危机,但是时间长了慢慢就变了味,一方面有封建统治者日趋腐朽,剥削日益加重,屯田劳动者大批死亡或逃散,幸存者怠工,屯田也就逐渐变质瓦解。
曹魏后期,屯田剥削量日益加重,分配比例竟达官 8 民 2 的程度,引起了屯田民的逃亡和反抗。屯田土地又不断被门阀豪族所侵占,于是屯田制逐渐破坏了。咸熙元年(264)政府宣布废除民屯。兵屯虽然继续存在,但作用已经不大了。
高伟的话是站在百姓的位置说的,对这些以往高高在上的官员很有冲击力,比如斛律羡他在幽州屯过田,时不时有人逃跑,斛律羡一直按照逃兵论处,总觉得是屯田者自己的问题,不想辛苦工作,逃避工作。
高伟明白制度压制了人性,人性必然会反抗制度,说到底人不是木头人,制度必须配合人性,作为人来说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上位者在制度和人性间寻求平衡,才能作到趋利避害。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冯子琮,向高伟拱手道:“陛下考虑的深远,臣不及也”其他斛律羡等人纷纷符合道。
高伟知道指一个大方向还行,政策上的细枝末节补充,还得底下的臣子去办,今天算是在他们心中埋下人性的种子,希望将来能一点点地生根发芽,造福大齐百姓。
苍龙山地处青州地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周围由三座小山组成,苍龙山是通往青州治所邹城得必经之地,陈暄为了不想让朝廷军队包了饺子,特意从城里撤了出来,粮食也一道拉了出来,打的主意是想拖一阵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