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些细节高伟跟赵彦深和唐邕继续聊了一下,最后看到高伟不断打着哈欠,赵彦深知道陛下伤势未愈,不可操劳过度,万一留下病根可就麻烦,大齐的皇帝寿命普遍都不长,好不容易遇到个明君的坯子,陛下的身体关系国家社稷安定,千万不能留下隐患。
“陛下,臣等先行告退,回去组织一下列成条陈,明天一早再呈给陛下”赵彦深禀告道,唐邕随声附和。
高伟脑袋昏昏沉沉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吩咐道:“崔佑,你送两位卿家出去,朕感觉有些乏了”
赵彦深和唐邕拱手道:“陛下万望保重龙体,往后行军打仗就由将军们去吧,陛下只要稳坐中枢,统领大局即可”
高伟点了点头闭目养神也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两人退去,崔佑摆了个请的姿势,唐邕和赵彦深对视一眼,陛下也学会糊弄,本来想趁机劝谏陛下往后不要亲征,陛下却不正面回答选择敷衍,感觉好像答应了好像又不像。
“陛下,醒醒,太极殿里凉,陛下龙体未愈,要是受凉可就不好了”崔佑小声提醒道,高伟嗯了一声问道:“赵彦深和唐邕走了”
“两位大人走了,走时还特意叮嘱奴婢一定要提醒陛下注意身体”崔佑说道,高伟在崔佑的帮助下坐直了身子,看着空旷安静的太极殿,失去了往日的喧嚣,高伟心有所得,吐露一句道:“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崔佑听后愣了一下,看着高伟道:“陛下,好文采”高伟自嘲地笑了一声,站着身来说道:“走吧,朕得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可把朕折腾坏了”
刚跨过殿门,一位小太监上前禀告道:“陛下,后宫各位娘娘在崇文门等着陛下”崔佑一旁道了句:“陛下知道,先下去吧”
“这个小太监,朕以前没见过,这次不会又是你的同乡吧?”高伟调笑道。
崔佑涨红了脸忙答道:“这个真不是,以前在浣衣局作事,为人老实本分不爱说话,常受一些年纪大内侍欺负,奴婢见了不落忍,南征之前就把他从浣衣局调了出来,要是陛下不喜欢,奴婢可以调到其他地方”
“算了,既然都调来了,就不要撵走,朕不喜欢跟朕耍心眼的人,整天跟文武大臣斗心眼,朕下了朝就想放松一下,胡兰就是个例子,这种人要去他该去的地方”高伟眯着眼睛说道。
“他们该去的地方?这个奴婢不懂……”崔佑说道,高伟呵呵一笑道:“没事,等胡兰回来后你就懂了,这事不着急,往后的日子还多着呢,慢慢你就会明白了”
崔佑听后哦了一声,开始给高伟引路,片刻之后就来到崇文门,高伟远远望去一片胭脂粉黛,百花娇艳,各宫妃嫔打扮的花枝招展,都在崇文门一旁候着。
高伟立刻叫停撵车问道:“崔佑,你说朕今天该去哪宫娘娘处安歇?”崔佑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陛下以前从没问过这个问题,为难地说道:“这个奴婢……”
见崔佑也说不出个然来,高伟知道躲肯定不行,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如此当见还得见,随即吩咐道:“继续前进,到一家门说一家话,惧内这毛病朕可不能成了习惯,相反她们应该怕朕”
为什么高伟不想见众位妃嫔,其中有两人高伟不愿意见,一个是斛律婉仪,斛律羡被他罚到府里闭门思过,要是斛律婉仪跪下一求,到时高伟心一软赦免了斛律羡,他这皇帝威信往那里放,既然如此干脆不要见。
另外一个是魏妃元筠,口口声声要人家殉葬,作为现代人平白无故让人陪葬,高伟感觉心里就有些不舒坦,要是真死了,倒也好说,只要不在奈何桥上碰着,谁也见不到谁,倒也安心,高伟就烦被人当仇人一样看着,你说闹心不闹心。
当高伟的撵车慢慢到了崇文门后,斛律婉仪带着一众妃嫔前来迎接,城外的时候人多眼杂,要顾及皇室的威仪,见是见到了,话却没说上一句。
此刻见到高伟,斛律婉仪泪雨梨花般带着哭腔道:“听闻陛下受伤,臣妾恨不能替陛下承受,要不是太后劝着,臣妾都立刻想飞到陛下身边”说完嘤嘤地哭了起来。
高伟最见不得斛律婉仪哭,赶忙上前一把搂住斛律婉仪以示安慰,刚安慰没多久,魏妃元筠凑了过来,对着高伟哭道:“陛下,臣妾刚听到陛下不测的流言,内心痛苦至极,后听闻遗诏言陛下想独让臣妾殉葬,臣妾心中十分欢喜,臣妾明白陛下是宠爱妾身的”
斛律婉仪瞪了魏妃元筠一眼,不忿道:“流言之说岂可听信?况且陛下就算要殉葬之人,身份也必须是皇后,你一个妃子和陛下同穴而葬,于朝廷礼仪不和,所以让妹妹殉葬之说肯定不是真的,陛下根本就没说讲过那样的话!”
斛律婉仪说完后,眼神盯着高伟想要求证,希望高伟可以为自己评理,高伟听来听去心里发毛,女人这种生物真的不能按常理推断,妒忌心上来了连在死上面都要挣一挣,对于斛律婉仪的话,魏妃元筠也想求证一下。
看着两人楚楚可怜的样子,高伟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招,对着崔佑说道:“朕记得黄河修堤的奏表已送到宣阳殿中,黄河泛滥百姓流离失所,朕觉得处理正事要紧”旋即直接跳上撵车离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魏妃元筠刚要追上去,被身旁的斛律婉仪拦住,斛律婉仪义正词严地呵斥道:“陛下处理国事要紧,妹妹难道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了,难道妹妹想当那祸国殃民的褒姒?扰乱朝纲的赵飞燕?”
“姐姐说笑了,陛下日夜操劳国事,身体需要休息,妹妹想让陛下今晚留宿在翠宁宫,不知道姐姐可否答应?”魏妃元筠请求道,魏妃元筠最近民间风评正好,元筠想趁热打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得到陛下的宠爱。
“陛下想留宿在那里,姐姐干预不了,不过陛下受伤未愈身体虚乏,需要好好休息,不可近女色,所以姐妹们最近几天最好不要叨扰陛下”斛律婉仪离开之前叮嘱道。
斛律婉仪作为皇后,身为一宫之首素有威望,此话一出众位妃嫔纷纷点头称是,除了魏妃元筠似笑非笑地看着斛律婉仪,好像斛律婉仪的话说是给别人听的。
北周,长安城
“陛下,青衣已从北齐回来,据她所知北齐高思好已经暴露,齐主怀疑高思好劫走了赵郡王高睿”一位小太监禀告道。
宇文邕盘坐在床榻上,对着棋盘落子后说道:“既然都已经暴露了,立刻通知高思好,让他早作准备,北齐内耗越久对朕的大周越有利,嘱咐青衣把目标盯在大冢宰府上,严密监视每天从大冢宰府上离开或者进去的人,所有人都要记录再册”
“陛下,马上要动手了吗?”小太监问道
“近了,齐主高纬突然横空出世,让北齐这棵坏死的大树,如枯木逢春长出新芽,朕现在等不及要跟他交手了,或许他配的上成为朕一生之敌”宇文邕说完,把棋盘上的棋子大手一拨,棋子全部滚落在地上。
宇文邕喃喃自语道:“朕将要下一副大棋,以天地为界,江河山川为线,各路英雄为棋子,高纬呀,高纬千万别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