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怡于是又伸出芊芊细手,在狄阳的脸庞轻点一下,寓意着香吻献英雄。
“好啦,我们去放孔明灯吧。”
秦淮河两侧,游人如织,灯火通明,虽然也有不少人,买来孔明灯后,就地放飞。但朱思怡总觉得这里太吵,太挤,对于许愿这件事,还是要隆重一点的。
于是继续手牵着手,信步的往前走着。过了武定桥不远,有一处小小的园林,金陵人士称之为小西湖。
此时天色已暗,园内人影寥寥,这里虽然离秦淮河不远,但闹中取静,正和朱思怡的心意。
穿过院子里的亭台楼阁,来到池塘边的草地,晃燃了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将孔明灯里的松脂点燃,不过几个弹指之后,热气便把孔明灯充满了,撒开手,它便带着一丝星火,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
朱思怡肃立在孔明灯底下,双手合十,默默的祷祝,任由晚风吹乱她的发丝。
许愿完了,见到狄阳半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她于是也慢慢的坐下,以手支地,望着那越飞越远的孔明灯。
“思怡,你许的什么愿望啊?”
朱思怡脸又红了起来,带着一点俏皮的语气回答道:“吴姆妈说,许愿的话,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这样啊。”
“是啊,狄郎你怎么没有许愿?”
“我也许愿了啊。”
“什么愿望?”
“吴姆妈说,许愿的话,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狄郎……”伴随着更像是撒娇的嗔怪,朱思怡举起粉拳,在狄阳的胸口前捶了几下。
这一次狄阳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如数收下,而是一把将佳人揽入怀中。
“啊!狄郎,你做什么?”
猛然被狄阳拉下去,两人面对面,相差不过咫尺,呼吸可闻,朱思怡又惊又羞,身下传来的浓烈的男子气息,几乎令她窒息,忍不住惊呼起来。
不同于在莫愁湖湖心亭中的亲密接触,这一次两人在这幽静的园子内,相拥着躺在草地上,更能体会到彼此间的炽热。
朱思怡温香软玉的身体,散发着细腻的芬芳,在狄阳的拥抱下,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在不停的扭动中,更加刺激了对方的渴望。
狄阳粗重的呼吸声,根本无法使得自己平静下来。伸出双手,捧起朱思怡滚烫的脸颊,四目相对,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朱思怡眼波流转,盯着将自己紧紧抱住的狄郎,发现仅仅这半年间,自己夫君又晒黑了一些,只是脸上再也没有从前的那种迷茫,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的坚毅。
透过领口,还可以看见里面的伤疤,有新的也就有旧的,听去过临鱼村的官军讲,护卫队里面的训练,严苛极了,而且很多时候都是真刀真枪的演练。这些新疤,也许就是那个时候留的吧。
伸出手轻轻的摸上了那道伤疤,这次没有惊呼,只是如同梦呓般的呢喃道:“狄郎。”接着便闭上眼睛,香唇微微开合,等待着英雄的采撷。
狄阳会意,慢慢的靠近,终于触碰在了一起。
两团人影之上,那只放飞了的孔明灯,带着微弱的灯火,扶摇直上。在一旁的池塘里,它的身影,渐渐的和那轮明月,重叠在了一起。
甜蜜悠长的吻,在狄阳触碰到那团细腻的柔软时结束。
朱思怡略显慌乱的坐起来,整了整同样慌乱的衣裳,歉然的说道:“狄郎,我……”
后面的话,再也难以说出口。如果这还是在郡主府,还是和狄郎刚刚成亲的时候,那么狄郎有所要求,自己定当奉迎。
只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偷偷的和狄郎出来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被皇爷爷知道,自己还好说,毕竟是堂堂的郡主。但是狄郎,可能就要独自面对皇爷爷的怒火了。
发乎情,止乎礼,对于朱思怡来说,这样的接触,已经足够了,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下去。
但她又怕狄郎误会,怕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那种甜蜜的感觉,又一次荡然无存。所以她在喊“狄郎”的时候,几乎都带上了哭腔。
狄阳也坐了起来,并不以为意,反而在向对方道歉:“思怡,刚才是我太心急了些,我向你道……”
“不要,不要。”朱思怡连忙打断了狄阳的话,焦急道:“不要道歉,刚才也是我自愿的。”
两个人豁达的态度,又使得气氛回归到先前那种轻松温馨的氛围着。
朱思怡主动的将头靠在狄阳的肩膀上,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
朱思怡对于自己的情谊,狄阳是能感受到的。但是自己与她的婚事,是永乐皇帝亲自下旨拆散的,在这个时代,皇权至高无上,足以压倒一切,在皇权面前,除非公然扯旗造反,否则任你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很难与之违抗。
不过,狄阳两世为人,对于皇权只有礼貌上的尊敬,绝不会有发自内心的畏惧。在自己看来,皇权并不是至高无上,也是可以制衡的,关键时候将上一军什么的,做起来毫无心里障碍。
自己的女人,无论谁来拆散都不好使,即便你是皇帝也不行。
现在是永乐二十一年,如果历史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改变的话,朱老四大概明年这个时候,就龙驭宾天了。
算起来最多还有一年,可是若自己的女人,需要等到永乐死了以后,才能和自己在一起,那狄阳觉得自己这两辈子,算是活到狗肚子里了。
“对了,临鱼村的新宅子,现在正在筹备阶段,我们房间的样式,我画了一张草图,过两天带给你看看。”
“哦。”朱思怡乖巧的应了一声。
“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你还要回临鱼村么?”
“若是城门还没关的话,要回去的,明天早起,还有操练。”
“哦,那个……嗯……刚才……嗯,我是说,你刚才……没有……会不会很难受啊。”
“没事,反正也都习惯了。”
“那……妾身绝不是善妒之人……我只是随便问问……夫君和穆姑娘……有没有……”
“没有。”
“其实可以有的,妾身并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