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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奇怪的食客

北街夜市,一般过了凌晨2点小贩们就会结束当天的忙碌,然后各自收摊回家。

可在这夜市之中,却只有一家小菜馆会坚持到凌晨4点左右才打烊。

为这,小菜馆的店主夜阳平日里可没少被人给数落,但他却是笑嘻嘻的说:“太早了又睡不着,不如开着店门方便街坊嘛。”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夜阳心里头清楚,当下世道难混,而餐营业又是个中翘楚,前有各家大菜馆、酒店拦路,后又有外卖大佬们多方阻拦,没有几手绝活的他,除了‘守株待兔’这一招外,还真是没别的方法来提升自己店的知名度了。

而一家被食客们所遗忘的菜馆,除了关门大吉外,似乎也无其它出路可走。

虽然这家菜馆是祖业,可自认为没有厨艺天分的夜阳,却是不想被它给活活困死!

“爸,这个月底我户头上就没钱了。按那时咱们说好的,只要撑不下去了,我就可以关了菜馆去过我想过的生活。

当然,我也没有消极怠工,每一天都是兢兢业业的开到凌晨四点多才关门,您老可都‘亲眼’看见了,所以保佑我中个几千万吧,不然咱的祖业可就真的不保喽哦!”

说完这话,夜阳对着遗照中眼歪口斜的夜父拜了三拜,然后又把手里的清香给他老人家插上后,这才转身下楼去开门做生意去了。

此时天色已暗,又是一夜为之开始。只是小菜馆内也是一如往昔的没有客人。

夜阳就这样坐在店内,一边吃着拉面,一边用手机游览着网络,继续着他无意义的守株待兔行为。

直到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04:21后,看着空旷得几乎可以去跑马的大街,夜阳这才打着哈欠,起身要去关门。

可在这时,一个年迈苍老的声音却是突然传来道:“等等,小伙子,先别关。”

看着街道口那穿着笔挺中山装,年纪怎么也得六十往上走的老人,夜阳疑惑的看了眼四周,见这条街道上确实只有自己一家店门还开着,他这才换上了略带职业化的笑容,几步迎了出去。

“老大爷,这么晚了还出来吃宵夜啊?”

老人听后乐呵呵的笑道:“这人一老啊,难免就会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就出来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听他这话夜阳也是乐了,只见他附和着道:“确实,莫说是您了,就是小子我也是经常得吃了宵夜才能睡的安稳。”说到这儿夜阳话锋一转,又问道:“还不知道老大爷您想来点儿什么呢?我这南北大菜是做不出来,可是家常小炒什么的倒是不缺。”

“呵,小伙子,你大爷我都这把岁数了,什么川、鲁、粤、苏,浙的大菜没吃过?!”

“呦,没看出来啊,您老还是一位‘行家’呀!”

就这样,这一老一少在攀谈中入了店内,待到那老人坐定后,夜阳就给他端了杯温水来,可不等他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却是听那老人问道:“小伙子,虽是家常小炒,可你也得有几样拿手小菜吧。来,同你大爷我说说,你最拿手的是啥?”

“这个嘛……那咱就不给您报菜名了,小子我最拿手的是炒饭,而各路炒饭之中,小子的扬州炒饭在这北街那可是出了名的。”

不等夜阳吹完牛,这老人却是又问:“那你这扬州炒饭里,放的都是些啥佐料啊?”

佐料?扬州炒饭还能有啥佐料啊?

夜阳心中虽在纳闷儿,可嘴上他却是没停。只见他口如悬河道:“说起这扬州炒饭嘛,做法有很多,几乎各地都有不同的做法,而我的扬州炒饭是以鸡蛋、火腿肠、青豆、玉米、胡萝卜、盐、蚝油、香油等材料为辅料,再在加上我出神入化的炒技……”

“呵,你说的那些东西都太俗了,还入不了大爷的口。”

听了他这话,夜阳火气就噌噌地直往上蹿,要不是看他年纪太大经不起人推,可能还真就直接赶出去了事了。

“那您且先说说,什么样的佐料才合入得您口?”

站在一旁,夜阳已是打定主意了,不管待会儿这老混蛋说出什么来,他都一口回绝说是没有,然后再恭恭敬敬的送他出门。

可谁料想,这老人一张口却是把夜阳给吓了一大跳!

“不忠者,其心最是甘嫩鲜美。

不孝者,其肝最是肥厚柔韧。

寡廉者,其脸最是清脆爽口。

鲜耻者,其肺最是滋味多端。

有勇者,其胆最是清心明目。

无谋者,其脑最是滋阴养颜。

小伙子,老头子我今夜说了这么多,你就用这畜生的心,给大爷我做道扬州炒饭吧。”

‘我艹,怎么就那么倒霉,让我在打烊前遇上一老神经病啊……’

心里虽在咒骂,可嘴上夜阳却是好声好气的劝道:“大爷口味果然刁钻,可是大晚上的您让我上那儿去给您找这些心啊、肝啊,肺呀什么的‘佐料’去啊,要不您……”

就在夜阳打算劝退眼前这老神经病时,在他店内,在老人的桌前,一颗血了呼啦拳头大小的心脏却是赫然出现在那儿。

而这一惊变,更是吓得夜阳连后面要说的话也都给忘了。

“呵,一颗猪心罢了,瞧把你给吓得。不过年轻人,就你这胆儿也敢凌晨4.5点的都不关店,也是够拼的啊。”

盯着桌上那颗黑乎乎、血淋淋疑似猪心的物体,在确定这老神经病没给自己拿来人心后,深感自己男儿脸面被羞辱的夜阳一把抓起猪心,在转身进入后厨的同时,他冷哼道:“老大爷莫要瞧不起人,我这就让你看看我这祖传的手艺是有多浪!”

十几分钟后,当夜阳端着一盘加足了辣椒酱的特制‘猪心扬州炒饭’出来时,老人的眼睛都几乎为之一亮!

只见他抢过夜阳手里的盘儿,用几乎狼吞虎咽的速度将一整盘炒饭在顷刻间吞光后,接着才大模大样的掏出手帕,边擦着自己满是红油的嘴巴,边一脸不屑道:“卖相呢也就马马虎虎,不过这辣椒倒是放得多了一些,一百块~不用找了。”

并随手丢下了一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后,这才起身迈着八字步在夜阳的目瞪口呆中,悠然而去……

次日,当夜阳还在午睡之际,他店的大门却是被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队,就是这儿了,咱们几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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