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心里很清楚，自己同薛人凤之间的恩怨早已无法化解。
但说真的，对于他，夜阳却很难起真正的杀心来。
因为，薛人凤只是薛音执念所控下的复仇傀儡罢了。
‘或许……到时候能不杀他吧？’
就在夜阳想着找到薛人凤后，自己要不要痛下杀手时，应老却是阴阳怪气地笑道：“呵~小子，那可是你的敌人，你不用如此‘圣母’吧？”
‘不是圣母啊，只是应老你自个说，他真就清楚当年、以及当时发生了……’
辩解的话刚一出口，但不等夜阳把话说完，应老已是大喝一声：“呔！无关前因如何，现在他是你的敌人。不弄死他，不单是你，就连你身边的人都有可能因他而死。
想想看吧，凝洛、夜云、夜星、夜雨，还有林涛，甚至可能连那芹菜精都会……”
应老的话声戛然而止，倒不是夜阳已‘幡然醒悟，肯痛改前非’，而是天边出现了一黑一白两道颇让人眼熟的身影来。
“夜阳，你好大的胆子！”
黑白无常一落地，就用手里的哭丧棒是冲夜阳一通乱砸，边砸它们还边骂道：“三昧真火你用就用了，可为何要把黑锅甩给我们？
还什么特勤二处超能科炎系能力者？我呸，我看你是零能力者吧！”
哭丧棒不愧是冥器中排名前十的法器，夜阳只一挨上，那种非人的痛楚便让他是直接倒地。
可仍不觉解气的黑白无常却是没有停手，直到把夜阳给抽得是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方才站到一旁，冷眼怒对道：“相关文件已经发给他了，你最好尽快解决薛人凤，不然这人间你就别指望呆了！”
“什么？”
一听若搞不定薛人凤，它俩连人都不会再让自己做后，夜阳挣扎着硬挤出了一句话来：“你们讲讲道理好吗？凭什么我搞不定他，你们就不让我做人了？”
“规矩、你破坏了规矩懂吗。”
白无常说完，见夜阳是一脸懵逼，就忍住气地给他解释道：“首先，鬼厨需在凡间历劫九次，方可入地府正式成为鬼厨。
但是你小子无端端的在凡人面前使出道家真火，还硬把黑锅甩给了特勤二处，逼得我们哥俩来帮你擦屁股。你可知，此事一旦处理不好，世人就会得知鬼神的存在，从而使得原本安定繁荣的社会因此变得一塌糊涂。你自个说说，这等让大佬们难做，让我们更加难做的事，我们会允许你反复‘制造’吗？”
‘切……不就是不想背锅吗，你早说啊，何必要打我一顿呢？咱们偷偷把文件搞来，然后再偷偷把事情给办了，这样多好啊！’
心里抱怨着这俩老鬼的无良行径，可面上，已爬起来的夜阳却是挤出了几分笑意道：“哈，劳二位受累了，本校还少俩挂名校董，不知您二位可愿屈就？”
黑白无常的意思，夜阳听的很明白，虽然很想起来后跟这俩老鬼打上一架先，但此时却不是徒增事端的时候，而且它们再怎么不是，也好歹算是帮了自己的忙。所以投桃报李下，夜阳就想着将日后学校的功德分给它俩一些。
但谁知，不管是神仙还是妖怪都无法抗拒的功德，在这二位爷眼中却像笑话一样。
只听那黑无常不屑道：“少来贿赂我们，我们就算再稀罕功德，也不会来沾你的光。倒是你，在处理薛人凤一事上，定要果决激进才行，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就休怪我们哥俩不仗义了。”
说完，它们就对视了一眼后又重新飞回到了天上，接着在夜阳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朝西方飞去。
‘有古怪……’
功德，对神魔妖仙的诱惑力，甚至要远超于钞票对穷鬼的意义，本应该从没有人会嫌弃它多才对，可为什么它们会如此反常？
难道是自己一直以来都看错这二位爷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而且好像大部分接触的结果，不是被它们给威胁就是被它们给臭揍，但夜阳却不认为它们是纯粹意义上的君子啊。
这一观点，不仅是因为它们身上无君子之风，更因为它们没有半点儿的君子气度……
“小子，它们不要，当然不是因为它们是君子什么的，而是因为你的功德太过烫手，它们害怕了。”
就在夜阳胡思乱想之际，应老的解释也及时赶到：“只要十年，你这学校的学生就能超过3000人，而3000人仅仅只是十年的功夫，那若是百年，千年后呢？
这么烫手的功德，它们这等品级的鬼差自然是不敢要的了。”
‘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了，话说，你还傻呆呆的在这干嘛？还不快去弄死薛人凤，难道等他来弄你吗？！”
虽然还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可经应老提醒，夜阳的心思却是又转移到了薛人凤身上，便道：‘你说的倒简单，我连他在那儿都不知道，要怎么弄死他啊？’
“笨蛋，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你一用完三昧真火，它们就立马赶了过来，还顺带着帮你把屁股给擦了个干净？”
‘难道……’
夜阳不傻，它们能来的如此及时，原因无非就那几个而已。
一是它们在暗中监视自己，可从应老某些行为来看，这一条却是不成立的。
那么，就是那批记者、甚至是自己雇的工人中，有它们的人存在了。
如此想着，夜阳不理会三个干女儿那诡异的目光，先是用手机给叶子晴发了条简讯后，就靠坐到了一边，魂魄出窍地审视起了整个工地。
果然，以灵魂状态看去，在工地的正南方，有一名工人身上有稍许奇异的波动正在扩散。
见还真有‘卧底’存在，还魂后的夜阳立马就跑了过去，把那名工人给揪到一旁人少的地方问道：“哥们，混那里的？”
那名工人是个看起来20岁出头的小伙子，见夜阳既已发现了自己，他也就不再伪装地轻声回道：“小的饿鬼道牟尼汊（cha），见过鬼厨。”
‘饿鬼道？牟尼汊？何等奇葩的名字啊，而且这浓浓的印度风又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心中在吐槽，可面上，夜阳却是正色道：“呃……老牟是吧，既然你跑我手底下来打工，那就算是跟我混了，你也知道的，我待人一向不错。
所以快说吧，薛人凤此刻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