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陈鱼眯着眼在草丛中抬起了头。
当先一人微瘦,身着黑衣,看不清面貌,身后跟着四名大汉,各自抓着木棒,沿着女子赶路方向追着,整齐的步伐,从陈鱼所在的草丛旁跑了过去。
陈鱼紧了紧手中短刀,屏住呼吸,待到脚步声远了这才从草丛中站了起来,侧耳听了听,往陈家方向赶去。
那几人定是为了追之前的女子,不然谁会在这邯郸郡城周围冒着宵禁之名夜跑呢。
陈鱼慢慢的走着,他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去看看这几人为什么追那女子,他只要走自己的路,这条秦朝的路。
并非陈鱼冷血,而是在商痞一事过后陈鱼明白了见义勇为的严重,他只是凑巧磁县县令没有治他的罪,但也因此得罪了县令。
更何况他连这女子所谓何人,为何夜跑都不清楚,就算要救,也要明白事情的经过。
未明其中,不可妄动!
陈鱼抬头看了看月亮,已是深夜光景,看着将要到达集市所在,站着喘了会,下定了减肥的决心,接着往前走去。
“啊……………………”
一声尖叫从远处响了起来,陈鱼皱了皱眉,能在这个时间这个方向喊出声音的,定是那名女子,紧了紧腰间绳索,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起来。
陈鱼没等跑到地方,又听到了那女子的喊声,咬了咬牙,忍着伤口的痛感,弓着身像一只豹子,只是额头的汗水说明了陈鱼的境遇。
跑过集市的矮墙,陈鱼放慢了脚步,仔细辨认着两个声音的方向,侧耳听了听,听到了讲话的声音,借着月光陈鱼往前移动着,看到了一个土坡,这声音就是从土坡那端传了过来。
啪!啪!
就在陈鱼刚趴在土坡上时候,两声清脆的耳光声音传了过来,陈鱼探出了头,看到了之前的那名女子,正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月光照在脸上,依稀能看的出手印的痕迹。
“明日便把你卖进窑子里,让你也知道伺候人是什么样的。”那黑衣人对着女子脸上唾了一口,骂道。
而那女子依然抬着头,直直盯着黑衣人。
“给金子都不要,能让本都尉另眼看待是你的福分,尔又有何清高之处,看看你那做奴的老母,与猪狗有什么分别!”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蔑视般盯着女子。
陈鱼收回了脑袋,适应了秦朝语言的他已然明白整件事情,窈窕淑女谁都想求,求不着就想办法,譬如夜黑风高找几个大汉……
一阵响动以及闷哼之声让陈鱼抬起了头。
陈鱼看到了女子想要起身,却被黑衣人一脚蹬在前襟,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
黑衣人朝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似乎商量好了一般,那几名大汉赶了过来,便去扯女子的衣服。
那女子哪里抵得住这等大汉之力,淡色衣衫瞬间便被扯了下来,夜风吹了起来,寒。
只见这女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摘下了头上的发簪,怒视着黑衣人,握着簪往自己前襟刺去。
陈鱼手抖了抖,看这距离怕是救不下这女子,握紧短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刚才就应该出手的,既然如此你们几个便与这女子陪葬吧。
许是陈鱼心情有些不好,动了动脖子从草丛中战了起来,却看到了女子手中飞起的簪。
那黑衣人似乎早就料到女子会有这招,飞起一脚,踢在女子手上,发簪飞向了远处,同时脸上浮现出一种看你还有什么招数的表情。
“看有谁能救你!”这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女子走去,同时伸手解着自己的衣带。
“那我倒要看看又有谁能救你!”
刚走到女子身前,黑衣人便听到了一声低吼,同时还有一个声音。
噗!
忽然,这几人周围如同起了一阵风般,一道身影带着雷霆之势冲了过来,寒光乍起,泛着月光的短刀扎进了一名大汉身后。
那大汉正按着女子,顿时感到身后一阵冰凉,想要说话却是发不出声音,松开了手,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往后转着,碎骨之声响起,这名大汉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屁股。
身旁大汉闻声侧目,看到了陈鱼,看到了陈鱼扭着他同伴的脑袋,看到了陈鱼手中那柄短刀……
短刀慢慢放大,直接扎在他的脑袋上,沿着鼻骨往下划着,大汉惊恐的喊了起来。
啊……………………!
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本能一般往旁边跳了一步,同时转身,看到了极为惊悚的一幕。
那是一个胖子,正在弓身冲向最后一名大汉,或许由于恐惧,大汉呆在了原地,一道寒光飞过,大汉抬手指着胖子,倒在了地上。
瞬杀!
黑衣人觉得脚有些发软,冷汗冒了出来,看着那胖子毫不犹豫的往自己方向跑动,求生的欲望让他躲开了陈鱼这招。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问明诸如这胖子你是谁之类的话,黑衣人转身便走,恨不得多出一双翅膀,然而他听到了一阵破空之声。
嗖……噗!
……
黑衣人慢慢的转过身。
“壮士……还请……”
然而黑衣人话未说完,便看到了一只拳头在眼前放大……
这大概是陈鱼到秦朝最大力的一拳……
十步一人?
一步一人!
陈鱼收回了短刀,在黑衣人身上擦着刀身上的血液。
身后有声音传了过来,陈鱼转过身,看到了那名女子将要抬起的头,微微皱了皱眉,陈鱼毫不犹豫的抬手对着女子轰出了一拳……
女子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陈鱼屏住了呼吸,观察着周围,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子以及那五人,持短刀往陈家方向飞奔而去。
陈鱼一边跑一边检查着身上的衣物,并未发现血迹,快到村子的时候,陈鱼找到一处僻静之地,取出短刀在一块大青石上磨了起来,直到上面篆体的鱼字完全看不出痕迹才松了口气,跑回了陈家,轻声关上屋门,净面洗手,将那把短刀塞进了竹简之中,躺了下来。
曙光总是那么悄然而至,陈牛如往常一般起来准备饭食,经过陈鱼屋前,往里面看了看,松了一口气,往柴房走去。
黔首小贩等担着要售卖的东西往集市走着。
经过一处土坡之时,一名小贩喊了起来。
担子里的酱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