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叮咛,风盈盈。
声悠悠,念去去。
多少岁月终成一把黄土,
多少风雨终是一卷古书。
唯有这此中的人儿,
辗转。
又有多少愁肠满腹。
更与何人说。
只可叹无人知我来时路。
无人把酒话江湖!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从范县的馆驿直到阳谷县的满地飞灰,似乎这绵绵细雨要走遍东郡的每一个角落,寻找那个所谓的仙。
左慈之名在这一天传遍了阳谷县,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正长相,也是在这天之后,化名为左慈的陈鱼戴上了一顶斗笠,使得他这玄之又玄的风格更加的神秘起来,几日以来只是在范县馆驿中看护着灵儿。
阳谷县土屋大火之后,本地县令猜测这火便是陈鱼所为,亲自骑马直奔濮阳,说与卫君角,希望能治这个左慈的罪,卫君思考了良久,给出了阳谷县令一个五天的期限。
卫君并没有说五天之后要做什么,阳谷县令也不敢问,只得在濮阳城中住了下来,等着这个所谓的五天的期限,同时使人探听着范县左慈的消息。
第一天,陈鱼所在之馆驿与往常一般,细雨绵绵下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陈鱼出现在了馆驿之前头戴斗笠,面罩黑纱,似在等着什么,直到黄昏才有一辆马车驶了进来,陈鱼领着马车进了馆驿院中,从车上卸下了许多的瓶瓶罐罐,硅藻土胆矾之物。
也是这一天,卫君加封陈鱼为方士,读的是嬴政的手谕。
第三天,风雨停歇,一个消息传到了东郡,始皇第五次巡游以至上党郡,正沿着他自己建的高速公路飞驰而来,不日便到白马河边。
始皇每次出游的路线大多相同,燕赵西楚之地,然后绕个大圈去泰山,顺路看看他那个西起临洮、东到辽阳的万里障塞,吓唬吓唬百越土著,再看看匈奴,每到一个大地方就要有所动作,为的也就是六国之中的燕北赵代之地和东南吴楚之地,当然还有一个超级粮库齐。
东南有天子气,因东游以厌之。
虽楚有三户,但亡秦必楚这句话绝不是什么无稽之谈,秦统一后,吴楚之地仍潜伏着取秦而代之的政治基础和浓郁的不满情绪,秦始皇视之如心腹之患,故借巡游和视察政务,予以镇压抑制,而且还大兴土木建了几座类似厌气台的建筑,还找了许多方士术士算出西楚以及齐国的地脉关键,然后就是各种的开挖……
只是此次巡游的路线微微变了一些,燕赵之地当然要去,而且要着重的去一下那个有陨石的东郡,也是在巡游途中,嬴政收到了濮阳发来的简牍,那个什麽左慈竟是个年轻人,大牢之中天神附体,盛怒之下口吐烈焰以及其他云云倒是让舟车劳顿的秦始皇多了一丝精神。
“吾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嬴政又开始了喃喃自语,他找过的方士很多,但是出名的就那么几个,什么卢生,徐福几人,但是后来因为卢生惹怒了嬴政,秦始皇对待方士这一行上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但是那个出海好几年不见个影子的徐福又微微给了他一点希望,也是这点希望让嬴政派去了三千童男童女,还有大量的种子布匹,材官士伍……
万一真找到神仙呢?
朕有百万众人口,区区几千算不得什么。
于是就在这第三天夜里,嬴政收到了卫君亲笔竹简。
老大啊,那个什么左慈在我这呢,你看是怎么办,前几天还因为刺杀一事阳谷县死了几个,应该是这小子干的,因为那陨石上有他名字,小弟我本来想封他个方士以及其他职位的,但听说你来了,做主的事还是大佬你来吧……
“竟有这等本事!”嬴政对于这个什么天神附体,口吐烈焰可谓是相当的震惊,他手下的方士倒有几个能用什么药石之类的做出什么诸如大剂量燃料之物,只是这天神附体……
我得去看看这个左慈究竟是何许人也,另外让人告诉角,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给神使一个发挥空间,别控制,方士什么的就说是我的意思,六个人就六个人吧,而且那六人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善类,算是给我解决了一个小麻烦,这些你都懂,其他的等我到了东郡再议!
一封快马书简在第四日正午送到了卫君角的宫殿之中,卫君来回读了数遍,派遣彻侯赤去接那左慈前来濮阳!
彻侯赤几日以来可是累坏了,公主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不说,还找不到那个什么雷锋,本来想顺便找找那个在山上嘲讽自己的哑巴,可却没有什么收获,刚有个空闲准备吃点牛肉喝点好酒,卫君角的命令又来了,去找那个左慈去!
于是,彻侯赤率百人直奔范县馆驿,沿途听着所说其如何神乎其神颇有些不信,一马当先慢悠悠的走着,待看到范县村舍之时已是黄昏。
四日以来,灵儿的身体好了许多,却还是不爱说话,每日只是看着带着面纱的陈鱼在研究什么,陈鱼回头看了看,拿过了另一块面纱罩住了灵儿的脸,而且还称其为口罩……
陈鱼曾告诉过灵儿,不要叫自己陈鱼了,自己有一个新的名字,左慈,也可以称呼我为先生,来跟我念一遍,资吾我左……
灵儿始终是有些惧怕陈鱼的,但是自从再见到陈鱼之后,灵儿觉得陈鱼也不是那么凶狠,当然是灵儿在听说了阳谷县那个暴民根据地的大火之后,于是这几日灵儿便像个尾巴一般跟着陈鱼。
陈鱼教会了她很多东西,譬如乘法口诀表,譬如五子棋,又譬如一首让灵儿哭的稀里哗啦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当然大多时候,陈鱼只是戴着口罩在另一间屋中研究着自己的东西,他管卫君要了许多东西,当然他赶肯定卫君肯定会给,不为其他,只为那天大牢之中自己给卫君的建议。
也正是这几个建议,让这个毫不起眼的卫国发生了一种本质上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