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东郡帝丘(濮阳)嬴政带着数千甲卫出了城,赶往会稽郡祭拜大禹。
同行之人中多了二人,陈鱼与灵儿。
十日以来,嬴政并未召见陈鱼,许是他的事情极多,匈奴蛮夷时不时的总有消息传来,虽未有大动作,但也让秦始皇大怒不已,加上之前日复月,月复年的长期劳模表现,车马劳顿的秦始皇渐渐觉得自己身体被掏空,身体一天也不如一天了。
这是这十天的宏观向,从微观向来说这十天还是发生了很多事情的,比如陈鱼的发明,又比如陈鱼与胡亥的交流以及在这数千军士中的影响。
神使啊天神啊这类玄而又玄的东西还是很有用的,十天之中的第八天,便有一材官径至陈鱼处,要求追随陈鱼,然而陈鱼并未理睬此人,只是让其在门前站着,同时告诉材官站到他满意为止。这材官站了半日,有些气恼,便自行离开了,屋中的陈鱼摇了摇头,手中拿着一个大号的沙漏。
“两个时辰。”
“先生你为什么让他们站着呢。”灵儿歪着头,手中拿着陈鱼刚发明的简易卫生巾……
“你也去站着我就告诉你。”陈鱼看着灵儿的脸笑了起来,细细的眉,灵动的眸,虽然从外观上看和自己穿越之前那个是一样的,但是在神韵上看,眼前的灵儿多了几分灵秀。
“先生这个夜用放侧漏护舒宝要怎么用。”灵儿一听先生要她出去站着,连忙摇起了头,拿着手中的卫生巾仔细的看着,问道。
“你这个名字倒是记得挺快的。”陈鱼一脸黑线的看着灵儿,再次以生物理论的角度给灵儿说了一遍,直羞的灵儿的脸像熟透的苹果一般。
…………
队伍出发了,所经过的路线稍微长了些,砀郡,泗水郡,九江郡,然后才是会稽郡。
几千人浩浩荡荡的过了定陶,越安阳,至砀郡蒙县,方遇着砀郡太守以及刺史迎接的队伍,遂在这孟渚泽住了下来,各地县令纷纷赶来向秦始皇汇报工作,这个地方收成很好,明年能给你多送五十人,嬴政一听皱了皱眉,万里长城乃是保家卫国之用,什么叫给我多送五十人……
一天便又这样过去了,陈鱼和灵儿只是跟随在队伍中,性质有些特别,他们不需要与其他军士一样去站什么岗,守卫着什么,每天有人送过上等的饭食,然后其他的事情便是沿着路线走,二人倒也清净,然而每当这个时候,胡亥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所为无他,只是让陈鱼给他讲故事,讲如何打猎如何野外求生的故事,甚至于拉着陈鱼去了一趟孟渚泽,看着周围的植物一个个问了起来。
左慈这是啥啊?
左慈那是啥啊?
你走那么快是想死吗?
灵儿真好看。
你把灵儿给我吧。
陈鱼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看着直呼其名的胡亥,大有将其一脚踢进孟渚泽的想法。
陈鱼的那份狠棘与热血可是印在灵魂中的,尽管他有些恶趣味,但只要谁触碰到了他心里那片圣土,他就会变成一个恶魔一般的存在。
龙有逆鳞,不可触之。
圣土自然指的是人,可以是来到秦之后天天看着陈鱼叹气的陈牛,也可以是与前世之心中女神长的一样却小了几岁的灵儿。
好在胡亥依旧左右看着,看到一株极为奇特之植物,再想问左慈这是神马才发现左方士已经返回住处,只得对着陈鱼大骂的起来,言辞之间极为的粗鄙。
陈鱼没有回头,如未听到这骂声一般,径直慢慢的走着,直至二人住处,回身看看胡亥并未跟随而来,按照许久以前便已定好的暗号轻声叩门,许久之后,门开了,灵儿眨着大眼睛出现在了门前。
“将东西收拾好在这里等我。”陈鱼只说了一句。
灵儿虽然有些不明白今天的先生为什么看上去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关门的声音传了过来,灵儿抬头看了看,发现先生未进屋中,连忙至窗前从缝隙中看去,看到了陈鱼那消瘦的身影正渐渐走远,所去之方向正是嬴政所在之处。
先生是做大事的人,灵儿这样想着,手中并未停歇,开始将陈鱼这十几日所研究的瓶瓶罐罐整理到了一起。
算算时间以至六月,凉爽的天气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则是初夏该有的酷暑,虽挨着孟渚泽,却也使得一直守卫秦王的甲卫以及陈鱼额头上沁出了汗。
距陈鱼通报秦始皇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才有一名庶长过来按照惯例在陈鱼身上摸了起来,确认陈鱼身上并无铁器以及其他才领着陈鱼进见秦王政。
时秦始皇正在批阅快马送来的竹简,身旁站着中车府令赵高,门前站着数名一看就知道是高手的兵士,面前的竹简堆成了一座小山,听得庶长相告方士左慈已经前来,放下了手中的笔,整理了一下衣着,带上了高山冠,使人拿走了面前之竹简,方让庶长带陈鱼进来。
仙药长生他自然是要找的,只是近日以来事情繁多,加上陈鱼要用和氏璧才能找到什么仙药长生之类,也只有等自己巡游之后到达咸阳再做商定了。
倒不是嬴政把和氏璧看的极重,徐福要得数艘大船他都给了,相比之下和氏璧这种物事的分量显得轻了许多,他只是不知道陈鱼有没有这个本事,陨石上有字不假,但是秦王还是想看到陈鱼能有什么其他的表现。
陈鱼进得账内,并未提起胡亥之事,而是将内心中寻药的紧迫感表达了出来,秦王大喜,竟有此等为朕着想之人,赞扬了一番诸如方士中还是有你这种靠谱之人之类的话便没了下文,没有同意陈鱼去咸阳的意见。
“庶民虽为方士,但幼时读书甚多,侥幸随君巡游,若有能效力处自当竭力为之。”陈鱼见这一招不成,转变了方针,开始从知识改变命运这个角度着手。
“汝曾在东郡对重农抑商一事有所见解?”秦王忽然想到了自己未至东郡时候收到的两份竹简。
“正有此事。”
“大胆庶民,商君之策岂是你能言之。”嬴政皱了皱眉,面色不悦。
“请王上息怒,庶民所言之商另有不同,吾常研究炼器之法,发现若是将这锡箔做成器皿可延长食物存储时间,若为大秦所用,将这等技术用至千家万户,以国之名在全国设据点,达官贵族之士必定为求此器皿而购置相应食材,那这得到的钱财自然是到了国库之中,如此之策秦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