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施琅和郑克塽写完,毕晶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这才点点头:“这合同就算签完了。”随即转过头对萧峰,一阵唉声叹气:“萧哥你说我……是不是挺不是东西的?”
萧峰愕然:“什么意思?”
毕晶指着袍子上的字儿愁眉苦脸道:“你看啊,我让施琅跟郑克塽合谋扳倒郑克臧,可郑克臧其实人不错,挺得人心的,再说他招谁惹谁了?他不要面子的啊,我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萧峰啼笑皆非:“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要不你干脆撕了这袍子得了,费这劲干什么?”
“别呀!”毕晶手一缩,把两件袍子往身后一藏,“这可是俩人相互勾结的干板铁证!”看萧峰没有要抢夺的意思,这才又拿回来,轻轻拍了拍,说着对郑克塽和施琅露出阴森森的笑容道:“如果你们违背协议,出了岛就互相撕吧起来,或者翻脸不认账,施军门你这血书就会出现在小皇帝案头,那上面可没写你要攻打那个岛,你猜小皇帝是觉得你会为他筹谋攻岛大计呢,还是觉得你心怀故主,要和对面合谋造反呢?”
施琅这才明白这胖子刚才为什么特意嘱咐自己那么写,想到小皇帝的手段,不由脸色大变。萧峰看了毕晶一眼,瞧不出胖子还有这心眼呢?有时候还是挺心细的嘛!
恐吓完施琅,毕晶又转向郑克塽:“至于郑公子你的呢,会出现在哪里不用我多说了吧?”
郑克塽脸色也是一变,飞快地点头。
“还有,你们不管怎么干,都少伤人命。特别是你,郑小子!”毕晶眼珠子转了转,神色严肃道,“搞倒你哥哥的时候,最好跟我好好学学,跟他多讲讲道理,大家也签个协议什么的,争取和平解决听见没?”
郑克塽和施琅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面有难色。
“我知道这很难,不过我跟你们说,别伤你哥哥性命,这是底线!必要的时候,我……们会亲自过来带他走!”说着指指萧峰,脸色阴森:“看见这大个子没有,以他的功夫,你们就请一千个保镖天天跟着,也未必能挡得住他吧?”
这个倒是实话,两个人看了眼萧峰,目光中露出敬畏之色,急忙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毕晶这才松了口气,嘿嘿笑道:“回头他就是你们的监察者,抓好你们看你们是不是遵守协定,如果你们那个说了不算,就算小皇帝搞你们不定,他也会搞你们听见没?”说着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再加加码:“像他这样的,在我那儿多了去了,陈近南和冯锡范怎么样,你们都比不上吧?他们到了我那儿,连前一百都排不进去我告诉你,随便派出来俩,都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我跟你说!”
萧峰在一边听得啼笑皆非的,这死胖子信口开河,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陈近南和冯锡范的武功,就算比不上自己,跟小龙女杨过也差不了太多,哪有死胖子你说的那么不堪?再说了,现在家里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多个,你上哪儿找一百多人去?不过不管怎么说,胖子这事儿办的不错,想得也挺周到,最起码能少死些人,这就好啊!也没有戳破他。
“这些人会随时出现,检查你们的行动是不是违反合同!”毕晶威胁了俩人一溜够,洋洋得意道,“总之我要你们搞定他们,你搞他们不定,我就搞你们!”这词儿有点熟悉啊,是发哥那个电影里说来这?不对,不是发哥,是大傻!我靠!
郑克塽和施琅面如土色,点头如捣蒜。
“其实你就认便宜吧!”毕晶对郑克塽鄙视道,“知道原本韦小宝想让你写啥了不?你差点捅死陈近南,这小子回头就让你写个借据,把你爹你妈你奶奶通通买给你……”
郑克塽插话道:“我奶奶已经死了。”
“所以啊!”毕晶好笑道,“所以给你打了八折嘛,只卖了八十万两银子,拢共是两百八十万辆,加上之前欠的一百万两,一共是三百八十万两,后来把借据送给大内总管,天天找你要债,你做了海澄公日子都过不下去你信么?”心说妈的韦小宝倒是超前,几百年前就知道捆绑消费,利用垄断卖人家套餐了——不过也难说,后来那些买套餐的,备不住也是从韦小宝这儿受到的启发,是韦爵爷这小王八蛋的孝子贤孙呢。要不然,怎么会流量加通话加短信有的没的塞给你一堆,你用不着都得乖乖掏钱呢?
苏荃几个都是韦小宝知己,虽然不知道毕晶说的原本啊后来啊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这小子这种事儿八成是干得出来的。郑克塽听得一头雾水,神情间却大有不信之色。
“你不信?”毕晶怒道,“信不信我回头就把这血书送延平郡王府去?”
郑克塽大骇,急忙道:“我信,我信……我多谢您帮小的解围……”嘴里一同感谢,脸上却跟苦瓜一样。
毕晶这才算完,心满意足拿起施琅袍子往身上套——郑克塽那件太瘦了,不合身,妈的小白脸,最讨厌你们瘦子了,浑身没有二两肉,是瘦猴子还没进化完成么?然后把郑克塽那件绑在里面,扎得紧紧的,拍了拍,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群人见他动作古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胖子又搞什么花样。
毕晶把东西都收拾好,这才对萧峰道:“这事儿这就算办完了,咱差不多该走了吧?你们几个小宝家里的,都离我近点,姓施的姓郑的你们可以走了!”
对施琅和郑克塽挥挥手,就跟赶苍蝇一样轰到一边去,仰面望天,嘀咕道:“妈的,这倒霉系统,该来了吧?”话说按照之前的惯例,这一次进来,最多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可这都半天了,估计二十分钟都有了,这红光怎么还不来?
正嘀咕着呢,一道红光从天直落下来,将几个人团团围在中间。几人将离地却未离地的时候,萧峰忽然喝道:“地上装死的,都起来,一起走吧!”
话音未落,时光通道已经消失在天边。毕晶朝下瞧过去,只见沙滩上,忽忽悠悠站起来好几十号人,除了最后那个放下兵器的小兵,趴着的站起来了,吐血的站起来了,腰跟折成两截似的的站起来了,胸口塌回去的,也在别人搀扶下,晃晃悠悠站起来了……
“我靠!”毕晶下了一大跳,合着这帮人几乎一个没死,萧峰还真是手下留情了?你奶奶的,这帮家伙也太狡猾了吧,炸半天都躺在地上一动没动?不过也好啊,以这种无师自通的装死神功看,这帮人跟郑克塽还是挺搭的,以后会合作愉快的……
跟上回一样,时光通道回来的时候,可比去的时候快多了,只一眨眼的工夫,毕晶就觉得眼前一花,明亮的顶灯出现在眼前,随即身上一轻,已经轻轻松松落在地上。再转眼一看,苏荃一干人也已经落在沙发上的落沙发上,落椅子上的落椅子上,韦小宝在中间猴子一样窜来窜去:“大老婆,荃姐姐!”“小郡主,剑屏妹子?”“柔姐姐……”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惶恐的。
对于韦小宝的表现,毕晶表示理解。虽然以前韦小宝也不是没见过天上掉活人的事儿,可毕竟跟他自己无关,这一回掉下来的全是自己老婆,搁谁谁也急!
不过,这小王八蛋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呢,一小混混居然同时娶这么些老婆……这个死太监,奶奶的!
……
“萧哥怎么样?”
“那边啥情况?”
“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以母老虎为首,一群人也不管韦小宝死活,呼啦一声一声围上来,一阵七嘴八舌。
“鄙视你们啊!”毕晶得意道,“哥们出马,啥事儿办不成,啥时候办砸过了?”
要说最先发现问题的还得说是母老虎,瞅了胖子一眼道:“咦?你身上穿的这是啥,怎么血刺呼啦的?还有字,我看看,今与郑克塽达成协议,助其归台,并谋夺郡王之位。”母老虎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不可置信道:“施琅?”
“哈哈!”毕晶哈哈大笑,得意道,“怎么样,傻了吧?这儿还有呢——你瞅瞅!”说着三把两把把施琅的袍子脱下来,从里边解下郑克塽那件来,猴子献宝一样塞母老虎手里,一脸的嘚瑟。
“这字儿可真够抽的,怎么看起来一哆嗦一哆嗦的呢?”母老虎吐槽了一句,念道,“今与施军门达成协议,回府后,决意扳倒郑克臧,待施军门进攻之日,立即率众投降。郑克塽——郑克塽?你让他们签和平协议了?”
毕晶故作矜持:“小事一桩,祖国统一,人人有责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嘿嘿……”
母老虎懊恼道:“这么好玩的事儿,居然不带我去?不行死胖子,下回有好玩的,再敢坏了老娘,老娘跟你没完!”
“好玩?”毕晶不屑道,“好几十人拿刀子动剑的一拥而上,带你去?你确定你搞的定?”
母老虎登时激动起来:“这么好玩?你快说说!”
“我靠!”毕晶怒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女人啊!老子刚刚历险回来,九死一生的,到你这儿一不担心二不关心也就算了,这么激动干什么?盼着你男人早死啊!”
母老虎也觉得有些理亏,脸红了一秒钟,道:“这不是好奇么……呸!什么盼你早死啊,你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了好人才不长命呢,像你这样的,王八死了你都死不了!赶紧说——不说打死你!”
这口无遮拦的,这娘们还这么彪悍!一群人目瞪口呆,正相顾无言时,只听旁边一人弱弱说道:“胖子,他们……怎么还不醒啊?”回头一看,正是韦小宝。
韦小宝叫了半天,还是一个醒过来的都没有,记得四爪不安的,乞求一般地看着毕晶。毕晶鄙视道:“你着什么急,你见哪个穿过是那么快醒的?那得分武功高低,萧哥过来还等了好几秒呢,你师父过来还等了好几分钟呢,那天你醒过来的时候都过了半个多钟头了你知道吗?老实等着,别打扰我们讲故事!”
韦小宝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可再看看自己几个老婆,终究有点拿不准,愁眉苦脸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晶眼珠子转转,道:“这样,你把他们都搬进那间小房子里去,你守着他们,回头等他们醒了好好跟他们解释解释——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韦小宝摇摇头,但还是盯着毕晶,心说这有什么用啊,这跟我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啊。
“你这么聪明个人,怎么连这点事儿都想不明白呢?”毕晶嘿嘿乐道,“你把他们搬进去,趁他们还没醒,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时间不就很快过去了?”
“至于做什么,也不用我教了吧?”韦小宝目瞪口呆中,毕晶笑得越来越猥琐:“唯一可惜的是,这儿可不是丽春院,只有高低床,没有那么大的大床。咱全家最大的双人床,都不够我跟我媳妇滚的……”
话没说完,母老虎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周围一群人哄笑起来,小龙女殷素素王难姑程灵素几个女人,捂着小嘴,忍着笑帮韦小宝把几个昏睡中的女人送进隔壁小卧室。按照母老虎的最新规划,那间房子白天已经腾出来,专门当新人接待室,凡是这边有家属的,来了家人都直接抬进去看护,并负责解释一系列疑问,也省的大家都要陪着,这一宿一宿的,都没法儿好好睡觉。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好像并不怎么成功。等小龙女几个从里屋出来,一帮人已经团团把毕晶和萧峰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发问:“萧哥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对这种把自己这个最大功臣完全排除在外的情况,毕晶相当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孤独地趿拉着拖鞋,去饮水机那边泡了杯茶,坐在外围,听着萧峰的大嗓门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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