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项指数检验完毕,插入栓注水完毕,可以转换。”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十秒后将进行转换。”
“3,2,1……”
“希望冕下还能像以往那样,在那儿战无不胜……不好,快停下……”
“程序进入不可逆状态,不可取消……”
“……咻”
“那是什么,快说啊,冕下究竟传到哪里去了?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是不是你们在捣鬼?”
“不,不,咕嘟,那,那是……时空乱流……”
“时空乱流,什么意思,别整那些没用的,说清楚!”
“就是说,冕下被抛到了过去无数的时空节点中的一个,谁也不知道当冕下再次和我们联系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度过了多久。”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冕下运气不好,到了远古时代,他还得负责看着草履虫长大吗?”
“老大,别开玩笑了……一般来说,时空乱流的威力没有这么大……几百年就差不多了……”
“老子可没开玩笑,给研究部投了那么多资金下去,结果你们就搞出这种重大事故!如果三个月内收不到冕下的回复,你们全部都负责去研究草履虫去!”
……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早晨的乐恺被这个奇怪的梦惊醒,身上不知何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梦中的自己仿佛身处水中,眼前只有微弱的光明,唯一可感知的就是声音了,可也是迷迷糊糊的。
而醒来后,就连那迷迷糊糊的话语都一句也回忆不起来了。
乐恺以前也做过一些梦,或花前月下,或十步独行,大梦似千年,平生我不知,梦境各有不同,但他却知道,在漫长的梦境和繁杂的人事中的主角只有一人——那个有着双清澈瞳孔、带着人畜无害笑容的青年。
然而每当乐恺想要回忆起更多的细节的时候,却总是会发现那些本该存在着记忆的地方只有一片空白,好像本来就空无一物一样。
梦中的“我”究竟是谁,是我么?每次的深挖,就像用竹篮打水,水中捞月般,一无所获,给了乐恺很大的不真实感。
不过,这种种各不相同的经历,却带给了乐恺不同的人生阅历,虽然每次只能带起两三滴水滴,但积累久了,也能映出一轮小小的月亮了。
乐恺吃过很多食物,现在已经记不起来吃过什么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中的一部分已经长成为乐恺的骨头和肉。
这无形的经历,也是如此。乐恺虽然不记得在梦中自己经历了什么,但乐恺旁观了形形色色的事后产生的感悟是无法抹除的,单凭那份人生阅历乐恺甚至不输于成年人。
当然,只不过比起别人,更多的阅历能确保乐恺能看的更远罢了,生活中的一言一行还是要自己规范好才行的。不然就算知道了九十九个正确处理的方法,硬是要头铁选那个错误的方法的话,那看的再远也无济于事啊!
不过,多亏了这一场场的梦境给予的帮助,乐恺才能从平常的只言片语中,摸清村子里的人的喜好,而不是像个懵懂孩子一般耍小孩子脾气,只会索取不会给予。
虽然当个小孩子是会很快乐,也不会有人来苛责一个小孩子,但是和小孩子相处的人会很累吧!不想过于麻烦他人呢,乐恺默默坚持着自己认定的信念。
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这是乐恺很早就懂得的道理。细水长流才是刚刚好,而不平等的关系是无法长久的。乐恺想要和村子里的大家做一辈子的朋友。
梦虽不知为何而起,我也不必一往而深。而关于梦的真相总有一天必然会水落石出的,就像人与人之间自然会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而互相戴上联系的锁链。
红灿灿的朝阳从窗口带进了早晨的问候,轻柔的洒在了乐恺对面的空床上。
又是早晨了啊,乐恺揉着头想到,这是我看到的第几个朝阳了呢?
一开始的自己啊,在姐姐走后,开始熬夜,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习惯罢了。
在寂静的夜里,明明没有想做的事情,只是躺着发呆,却忍着睡意就是烦躁的睡不着,与其说在谴责着自己的没用,不如说是在借此排解着晚上只剩自己一人的悲伤。
自己这样日夜颠倒持续有一个月了吧,连自己都开始厌恶起自己来,却总是跳不出越陷越深的泥淖。直到有一天,自己一个没注意躺在床上熬夜到了清晨,看到了那令人难忘的朝阳。
那一天,是个大晴天啊!自己看着床前的夜一点点的被那鹅黄的温暖撕开,直到一个黄橙橙的太阳一点点的从地平线的那边露出了头,顿时,天地间霞光四射,令人目眩,而那缕金闪闪的阳光,就这样透过窗子,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场景,却让我像是得到了救赎。
早起才看得到朝阳啊!从那天起,我开始规范其自己的日常作息,刻苦锻炼。与其说是为了等到姐姐到来时能为我骄傲,不如说是为了能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至于蹉跎不前。
到了今天,这早已成为了习惯,虽然每天都做着相似的事情,但乐恺却不再觉得单调,如同看着故事的起承转合一样,平淡和高潮一同构成了美妙的故事。在姐姐回来的倒计时结束之前,不如静静的等待。
朋友,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么?在灿烂的阳光中,乐恺仿佛看到了那个象征自由的男人伸出了手。
起的这么早可不是让自己白白荒废的!可不能随便发呆啊!
毕竟,抓住当下,做好眼前事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早安。”乐恺对着那张早已无人安睡的床说道,露出了微笑,床上摆放着乐恺画着的素描,画中的少女在朝阳的映衬下巧笑嫣然——乐恺一直坚信着两人之间的约定。
正是因为人生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才能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自己的生命里。
乐恺一向对自己的生活充满着感激,并不留悔恨的生活着。
离别的伤,早已经被素描中少女的这份纯粹的笑容所填满。
随即,乐恺穿衣站起身来,洗漱干净后,将昨天择的野菜洗净后切得细细的,浇上特制的沙拉酱,裹着胡椒粉凉拌,直到一层薄薄的酱汁如同薄膜一般均匀的覆盖在野菜之上,显得晶莹又剔透。
乐恺双手合十,心中默默想着姐姐和尼玛村中的人们的笑脸,为这温暖的村子献上祝福,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完后乐恺便开始运转起魔力,在白天虽然与月亮的沟通不算清晰,但通过这种水磨工夫,也能使得魔力的运转更加流畅。
如果说晚上的冥想是在从月华中补充营养,那么白天的冥想就是让魔力在魔力回路中不断运转,将营养化为肌肉的过程。
魔力的多少,代表着施展法术的多少,而魔力回路的多寡,则是代表着瞬间能爆发的量。
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而锻炼也是这样。
一张一弛,魔力才能更好的成长。
之后乐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用盒子包好的礼物,便出门前往蜜丝阿姨家。
蜜丝的家很好认,整个村子周围十几里,只有蜜丝家周围有绿树环绕,就仿佛沙漠中的绿洲一般耀眼,生机勃勃的如同仙境。
连空气也变得清新了呢。乐恺如此想着,刚想敲开门,只见门旁的绿藤碰了碰乐恺的手指,快活的摆动着,随即绿藤牵着门打开,门后的蜜丝带着些微揶揄的笑容,仿佛和孩子玩着做迷藏的母亲一般,温柔的看着乐恺。
“蜜丝姨早!唔……”乐恺话还没说完,蜜丝就向前一步,搂着乐恺的脑袋,将乐恺温柔的抱在怀中。
“啊啦,这不是我们的小乐么,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姨了呢?”蜜丝边说着,边把乐恺抱得紧紧的,两人间近的连鼻尖都差点碰在了一起,蜜丝呼出的气息如同早晨林间清新的空气,打在乐恺的鼻子上。
乐恺已经无暇顾及这一切,只觉得自己快被那对柔软挤压死了。
“唔,唔!姨,不行了,不行了!”不一会儿,乐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般瘫软了下来,靠在蜜丝放松后的怀抱中。
蜜丝这才嘻嘻一笑,把怀中的乐恺放在藤木椅子上,细致的抚平了他的乱发,绿藤则给蜜丝拿来了一个用绿叶卷成的杯子,蜜丝接过后递在了乐恺的手上。
“喝吧,这是今天小绿采集的新鲜露水哦!”蜜丝刚说完,绿藤就很人性化的将前端上下摇了摇,算是点了点头。
“姨,味道还是那么清新呢!”乐恺喝了一口,便忍不住一口喝完了露水,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巴,随即将杯子递还给小绿。
那股纯净的露水,仿佛洗净了乐恺的心扉,带走了疲惫和污秽,使得乐恺神清气爽。
“说吧,小乐,有什么事儿呢?”蜜丝向乐恺眨了眨眼睛,透过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乐恺的一切小聪明都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