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主人的妹妹是一位境界高深的修行者,那她就能用修行去弥补自己缺失的先天之气。不过,修行不易,此法固然可行,但对于主人的妹妹来说,时间已经不够。”
天籁系统肯定了陈清风的想法,却又毫无保留的将这个想法不可行,也说了出来。
“多一分可能,便多一分希望。”陈清风不放弃,“不试试怎么能知道结果?”
天籁系统没有回答。
于是陈清风也不再去问天籁系统,直接向徐长庚道:“没想到我的琴声还有这样的用处,徐老今天若是不说,这其中原因,我恐怕是绝难想出的。不知道徐老痼疾是什么,怎么会如此顽固和奇怪,医院医生都无能为力,而我的琴声却能帮助到徐老?”
他想知道徐长庚身上关于修行的更多信息。
科学时代,修行者这种事情,向来隐晦不传,陈清风和其他平常人一样,对这些知之甚少。
这其中的原因,除了不提倡之外,也有很多属于行业规矩的东西,在阻止修行的东西传到平常人耳中。
毕竟每个圈子,都有自己圈子的秘密,这一点陈清风还是非常清楚的。
他不确定眼前的徐长庚,能不能给他说太多关于修行的东西,如果直接开问,就太唐突,不但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把事情弄的很僵,还可能让徐长庚对他产生防备之心。
这种情况,无疑,陈清风是非常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旁敲侧击,并没有直接询问修行的事情。
徐长庚笑了笑,完全没对陈清风的话有什么怀疑,“我这痼疾成因复杂,说来话长,而且有一段我不光彩的事情,平常若是别人来问,我肯定是不愿说起。不过小友来问,我却愿意告诉小友。”
“多谢徐老青眼!”陈清风对徐长庚如此对他的行为,表示感谢。
一个人愿意把他不光彩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说给另一个人,就是把那个人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这一点,陈清风还是非常清楚的。
“子曰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徐长庚长吟一句,然后坐到了亭子里的石凳上,开始讲述他向来不愿意对人提及的人生。
少年时候,和一个地主家小姐生了情愫,但是却被地主家人阻拦,于是和地主家小姐约定,两人私奔。可是最后还是抓住了。
地主家的人不仅把小姐带走,还把他打了个半死,丢到了河里。
当时是下着大雪的冬天,天寒地冻,那河水冰冷的要命,若不是后来被一个老道长救起来,他就直接没命了。
不过,虽然命救回来了,可是寒毒已经深入肺腑骨髓,难以清除了。
老道救了他之后,发现他根骨不错,是个练武的苗子,加上一身寒症,如果不采取办法,那命也长不了。
于是就一边给他驱寒,一边教他练武。
随着老道的照顾,他的身体也渐渐好了些,而且功夫也练得不错。这个时候的他,就想要去报仇,去带走他的地主家小姐。
一天深夜,他翻墙闯入了地主的家里,再一次的找到了地主家小姐,要带她走,但是被人发现。
那个时候地主家都有了枪,他本来觉得自己有功夫了,就可以轻易将人带走,可是对方有了枪,那就不一样了。
于是徐长庚再一次失败,拼命的时候,胸口还中了几枪,虽然最后老道趁乱救走了他,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是伤上加伤,成了无法根除的痼疾。
至于后来他参加了八路军,一路从普通的小兵做到了军区首长,这都是后话,徐长庚只是简单一说,并没有详言。
听完徐长庚的自述,陈清风惊呆了。
“没想到徐老还有这样一段性情的往事。几次走在生死边缘,这种事情,一次也就够了,徐老竟然好几次,还每次都坚强的挺了过来,真是吉人天相。”
他连连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惊。
徐长庚摆摆手,摇了摇头,道:“我也就是比他人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师父而已。我师父是位隐士高人,我穷尽一生精力,直到现在也没能达到当年我师父的境界。如果没有我这位师父,我当时就死在冰河里了,怎么还有后来那些事情。”
敬畏向往之心,溢于言表。
“徐老你穷尽一生都不能追赶的隐士高人?难道是传说中的神仙?”陈清风不忘自己的目的,见缝插针,趁机将话题往修行的路上带。
徐老点点头,“的确是神仙人物。”
说了一句,然后对陈清风笑了起来,“如果你和我师父见了,你们也一定会相互喜欢。”
“可惜我陈清风福缘不够,无缘得见。”陈清风也笑了起来,“不过徐老也是很有神仙风骨,能认识徐老,也是大幸事一件。而且徐老穷尽一生精力,虽然自己说不如师父,恐怕事实也未必如此。”
“所以,我有件事情想向徐老请教一下,希望徐老能为我解疑。”
陈清风开始进入正题。
“小友但说无妨。”徐长庚笑着应下。
陈清风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就将陈青萝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家中有一位患有先天急性心脏衰竭的妹妹,医生也是束手无策。后来有人告诉我,说这是因为未出生之前,先天之气孕化不周,所以在出生之后,才落下了急性心脏衰竭的不治之症。”
“我看刚刚徐老说,徐老的师父是神仙人物,而且几次让徐老起死回生,所以我想问徐老一下,像我妹妹这样的情况,徐老可有办法医治?”
“先天之气孕化不周?”徐长庚轻松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先天之气极为难得,一般只有成为孕妇,在怀孕的时候,才会自然生出。就是像我这样的人,专心武道修行了一辈子,也才勉力来到了先天之境,能够在自己体内生出一丝丝的先天之气。”
“若是小友妹妹的病症真是因此而成,恐怕以老夫现在能力,并不能帮到小友……”
说到最后,徐长庚的语气充满了歉意。
“呵……”陈清风苦笑一声,心中希望破灭:“徐老不必挂怀,这种情况,我已经习惯了。”
徐长庚没有再说话,他沉默了。
亭中一时又安静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我再弹一会儿,也该回去了。刚刚的事情,我也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徐老你不要太过意不去。我们把这些烦心事放下,听琴吧。”
陈清风自语了一句,也不等徐长庚回答,便重新坐到了琴前。
然后整理了一下思绪,平复了心境,开始弹琴。
……
几曲过后,天光渐明,去买菜的时间到了。
陈清风便收了琴,起身对一直静坐旁边的徐长庚拱手告辞,“徐老,我要先回去了,咱们明日再会。”
说完,便就要转身走掉。
“小友这一次的琴声,让老夫好不感慨啊!”
一直沉默不语徐长庚,静静听琴的徐长庚,终于出声了。
“小友,老夫随你回去,虽然老夫不能医好小友妹妹,但是延缓一下病情,想来老夫还是可以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