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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江涌鱼龙天漠漠,楼传风雨海苍苍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两位大师,现在就开始吧!”

此时此刻,面对要进行合奏的两个大师,五人中最血气方刚的赵辰,一下子就全身热血沸腾起来。陈清风的话音还没落下,他就迫不及待起来。

陈白羽点点头,向亭子迈出了脚步。

“呵呵,看来这些天没白让清风好友给你听琴,你现在倒是比我还急了。”

赵辰的迫切,让徐长庚不由就笑了起来。

“嘿嘿。”赵辰大咧咧笑了起来,“老爷子,这你可说错了,我可没把他们当弹琴的。”

徐长庚疑问起来,“不当弹琴的,那你当他们是做什么的?”

“两个先天宗师!”赵辰眉飞色舞。

“你这孩子……”徐长庚笑着摇头,“好了好了,不管是古琴大师还是先天宗师,接下来,就都是他们两位的时间了,我们就静静的一饱眼福耳福就行了。”

“嗯嗯嗯。”赵辰点头如啄米。

“乖孙女,你现在总能相信,爷爷的清风好友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古琴大师了吧?”将赵辰的话按下,徐长庚转眼就看向了身边木然的徐莹莹。

徐莹莹嘴角动了动,“我相信他了。”

虽然,回答的是肯定,但是声音却很低很低。

然而徐长庚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慈祥的笑了起来,“呵呵,那就和爷爷一起听白羽大师和清风好友两人接下来的合奏吧!”

“嗯。”徐莹莹继续用极低的声音回应。

三人说话的时候,陈白羽也走到了亭子里,重新回到了他的【听涛】前。

没有多余的话,陈白羽直接便坐在了石凳上。

然后正襟危坐,双手在琴上,倚天立地,闭上了眼睛。

对面,早先就静静坐着的陈清风,一直静静的看着陈白羽。

过了一会儿,陈白羽睁开了双眼,对陈清风微微一笑。

陈清风回之一笑。

然后,陈白羽拨响了听涛。

“嗡!”

一声浏亮浑厚。

依旧是宫弦发声,而且左右手的指法,位置,与先前弹奏《流水》的时候,也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之后的琴声也是之前他弹奏《流水》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变化。

琴声如波澜初兴,远远的来,又远远的去。

这一曲《流水》刚刚弹奏没多久,亭子外的三位听众,都还记得。

徐长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耳受心感,任由琴声悠扬。

但是徐莹莹和赵辰两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徐长庚的心境修为,所以这一会儿,他们心中不由就生出了疑问。

“难道这两个人打算合奏一曲《流水》?”

但是就在这个疑问生出的时候,陈清风的忽然响起的琴声,就将这个疑问打破了。

“铿……”

陈清风的琴声,一声辽远清脆,不过却没有给人一点流水的感觉,反而好像是破空而来,流星一般。

然后这种辽远清脆的琴声,渐渐就变的密集起来,宽厚起来,给人一种大风猎猎的感觉。

同时,虽然陈清风琴声响了起来,但是陈白羽的琴声并没有消失,而是被陈清风的琴声掩盖,变的不易察觉起来,但仔细听,还是依稀可辨。

两种琴声,一高一低,一密一疏,一急一缓,一宽一窄,一厚一薄,一连一断,一实一虚,交织起来,乍听杂乱,但渐渐听取,就发现高低相应,疏密相间,急缓相依,虚实相成。

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继而,陈白羽的琴声开始渐渐高昂雄浑,苍劲浩荡起来,好像小小的微波,变成了怒涛狂澜。

而陈清风的琴声则是居高不下,任由陈白羽的琴声变得越发苍雄遒劲,他的琴声都一直盘旋其上,给人一种被陈白羽的琴声激发的感觉。

于是乎,两个琴声,一者滚滚滔滔,一者滔滔滚滚,就从相依相存的情形中,变成了相争相斗的状态,互不相让。

而在这种高度激扬的胶着中,陈清风和陈白羽,两人都没有任由琴声一直不停的走高壮大,而是每每就会有回落,另外还在回落和回升之间,变化吟猱绰注,使琴声不单一轻薄,变得复杂立体,充实丰满起来。

于是乎,两个琴声之中,就有一种鱼龙潜跃,虎豹雷鸣的感觉。

再然后,陈清风的琴上忽然滚拂声声,如雷霆霹雳,奔走天地之间,震动山海。

这一声变化之后,陈清风先前的滚滚滔滔之声,便就渐渐变的低缓起来。

陈白羽的琴声则依旧雄壮不减。

两种琴声又交织了一会儿,陈白羽的琴声也变的低缓起来。

然而此时,陈清风的琴声却时不时的就忽然抬高,之后,陈白羽的琴声好像被牵引了一样,也会随之抬高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的琴声,才都恢复了平缓的状态。

一者密急而不嘈杂,一者低缓而能远阔。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下去。

直到两人停止抚琴。

然后相视一笑。

陈白羽率先开口,“多谢道友不吝赐教,这一曲,着实让我受益匪浅。江涌鱼龙天漠漠,楼传风雨海苍苍,海涛易状,天风难写,流水能为,高山何作,非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而不能臻古琴妙境。”

他朗然言语,声如金玉。

“乐之一道,博大精深,恍恍惚惚,不可以见其首尾,能得道友大道同行,我亦幸甚之至。”

陈白羽话音落下,陈清风也声出爽朗。

一时间,两人风神,天下无双。

“两位大师,方才一曲,可有名字?”

陈清风和陈白羽说话间,徐长庚从合奏的琴声中,回过神来,不由就问。

“天风海涛。”陈清风侃侃说出四个字。

“天风海涛?”徐莹莹和赵辰也回过神来,听到这四个字,都是不由一愣。

然后赵辰一副恍然的样子,就将心中的感受说了出来,“白羽大师的海涛,我倒是好像听出来了,但是天风,我就没有。现在陈先生一说,再想想,陈先生的琴声,好像还真就是天风。”

“老爷子,莹莹小姐,你们是什么感觉?”

说完了自己的感受,赵辰又向身边的徐长庚和徐莹莹问了起来。

“我有些冷了,先回车里了。”徐莹莹答非所问,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赵辰讶然,“这……”

徐长庚轻笑,“没事,让她去吧。”

“那老爷子,您听出了陈先生的天风了吗?”赵辰继续询问。

徐长庚点头,“当然了。不过,小赵你也不用心中疑问,等以后你境界高了,知道体察万物了,自然也就能听出天风了。”

“体察万物?”赵辰皱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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