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
......
狗尾巴
......
......
说常青的衣服是他给藏在床下的......
说成芸枕头下的草烟是他抽剩下的......
他还说出了成芸隐秘处的特征......
狗尾巴此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魔咒,全像是一把烧得赤红的利剑,在成芸脖子上抹了一次又一次,使成芸鲜血四溅,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心跳。成芸感觉自己已经死掉,就死在今天,狗尾巴的剑下,她也希望自己真的死了。
狗尾巴扯下一张嘴巴来,脸上异常的平静,他永远都估算不了他对成芸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像是背古文似的说出以下这番话:
“那天晚上,你喝了我敬你的酒后,你就昏睡在了饭桌上。你不信吗?因为我在你的酒里下了迷药,那种迷药药性很强的,可以让人昏迷整整一个晚上。当时,常青在和东哥他们喝酒,本来就醉得不轻,为了不让他清醒,我也在他的酒里下了迷药,所以他也像你一样被迷药迷昏了。后来,等人都回家去了,院子里就只剩下我和你,还有常青三个人。你和常青都昏睡着,我就把你背到屋子里去,在婚床上和你......
常青是我要回家的时候才把他背进去的,还给他脱了衣服和你睡在一起。”
我们不知道已经半死掉了的成芸,有没有把狗尾巴的话完整的听下来。这样一个灭顶之灾让这一刻的成芸退去了脸上所有的血液,苍白的面孔被千年寒冰冻着僵硬住,人一整个切实死在了那里,像一尊被遗弃了的雕像,在寒风中风化着自生自灭。
一个迟缓的人影刚刚出现在院子里门侧边,又踉跄消失在空气里,无声无息。那不是常青,他这时候还在厨房里装填肚子,顺便思考着有关老成的那些事情。
“成芸姐,你不相信吗?”狗尾巴把古文背完之后,急着想要再补充点什么,增强自己的说服力,确保成芸深信不疑。
狗尾巴是个弱智的人,成芸知道,这是他来之前就准备好了的说词。
狗尾巴是个智力残疾的人,他也不可能如此精心设计,侵占自己,那......
一个沥青除毛后的猪头,长耳朵,光脑袋;一双发霉了的面团一样肥大而没有半根骨头的脏手;一张布满荆棘像粪池里灌满残渣而臃肿不堪的肚皮;又粗又短的蛤蟆腿,扭曲而又多余的鼻子,满身臭烘烘的烟味......
成芸内心的炽热融化了身上的巨大坚冰,逐渐复苏的意识中,慢慢浮现出一只野兽。她看不见面前的狗尾巴是鬼还是人。她没有办法去看得清楚,她也没力气去看......
是的,那晚,她是喝了一杯酒,只是仅仅一杯,然后就沉睡了过去,那是狗尾巴敬她喝的,唯独只对老成家衷心的狗尾巴。
是的,那晚常青跟东哥喝了酒,而且是抱着酒坛子喝很多。还有常青的朋友,他们也起哄着要常青喝酒。常青可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已经成了别人的手下,同盟着要引诱他喝酒。
后来昏睡着是被人背进了屋子,不过她以为背她的那人是自己的新郎常青,然而并不是。
再后来,在床上,她被脱去了衣物,她也以为那人是自己的丈夫,然而也不是。
过后发生了什么,常青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可是......
次日醒来时,她已是经历风雨,遍体鳞伤。她在自己的枕头下发现了草烟,常青的衣物从床底下找出来。
除了她,只有狗尾巴知道烟是东哥的烟,只有东哥知道床底下的衣物是他藏的......
那一天,成芸和常青结婚成家。有一只野兽,他嚣张跋扈,为所欲为,气疯了自己的生母,又要玷污别人婚礼,毁灭一切。它提前花钱收买了常青的朋友,留在常青院子里守到最晚。在它到来时,好生接待自己,还要除去常青戒备,引诱其喝酒。
它还带去了迷药,常青夫妻俩双双遭其毒手,昏迷于整个新婚之夜。
彼时,风黑夜高,悲鸟狂鸣,它退走了所有人,兽性发作,凌辱了人类......
事后,他把常青拖进屋,仍在床上扒去身上所有衣物,故意埋于床下,大摇大摆地离开。
而东哥就是这一只野兽,这一只野兽就是东哥。
那一晚,屋子里野兽的贪婪欲望,唯有狗尾巴一人立于屋外窗台边,罪恶无耻的画面尽收眼底。
既然满足了眼福,那得帮着犯罪,不然东哥会不留活口的。
东哥前戏阴谋得逞后,他现在又威逼利诱狗尾巴跑来告白成芸这一切,要让成芸放弃与常青的这段婚姻,好让自己再续姻缘,占成芸为妻。
好不阴险,好不恶毒!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心已经毁灭了。她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留在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这个新家庭里。
“成芸姐,你放心,只要你跟余常青分开,我就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狗尾巴那副罪恶的嘴脸再次说话。
不把事情说出去,那又如何?难道真的要和常青诀别,放弃儿时梦寐以求的婚姻吗?
可是真的把事情说出去了,那老余家的清白怎么办?老成还要怎么在村庄里活下去?
还有什么路可以选择?没有了......
可是,成芸真的咬牙丢弃掉这段婚姻,往后她又能何去何从?那样,东哥就会放过她吗?
“妈!妈你怎么了......”院子里传来常青急促而惊悚的喊声。
闻声后,狗尾巴毫不迟疑地逃走了。他怕常青会冲上来,把他打个半死。加快步伐,朝更远处逃去,疾风在他青肿脸上的伤沟里摩擦,流出一滴滴鲜血来,使得他越跑越慢。
其实,他不愿意来跑这一趟的,经过东哥一阵毒打吓唬后,不得已而为之。吃一堑长一智,东哥已经学聪明了,他不敢冒着风险来承担这种兽性作为的风险,为了最终利益,只好把狗尾巴推到风口浪尖,自己静观其变。
“妈,醒醒哪!妈......”
成芸吃力地拔起被空气钉死在土地上的双脚,回到院子里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