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后,念真默默地转过身去,仔细的开始将自己的衣领整理好,接着又将有些乱的头发拢了拢。
陈旭说道:“你……现在搬去哪里了?”他去过念真原先住的那个破旧的屋子,但是并没有看到她。
念真转过身,手上抓着衣角,低着头,抿了抿嘴,道:“我先前去道院了。”
听完,陈旭一时错愕,问:“你……你要出家吗?”
顿时,他的心里隐隐觉得一阵失落。
念真摇了摇头,却欲言欲止,一时没有说话,手不断揪着衣角,像是鼓足了勇气,忽然抬起了头,看着陈旭道:“旭哥儿,你让我做你的小妾吧!”
她的声音线颤抖着,在陈旭离开出征后,她便去了一个收留孤苦无依女人的女道观。可是今天,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了。只想待在陈旭的身边。
陈旭:“……”
念真走上前一步,心中酸涩,想要把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心意敞开给陈旭,眼圈红红的,颤声道:“我不出家了!你想要怎么处置我都行,要是有一天你厌倦了我,让我去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陈旭一阵沉吟,正思索着。他并不讨厌念真,要不然也不会在以前的时候经常关照她。对于他来说,不轻易许诺。在他看来,既然许诺,就要尽力将它完成。
但此时的念真似乎很激动,丰腴的胸脯上下起伏:“你告诉我,你并不讨厌我,至少,我的身体是干净的,她们都说我的坏话,但其实我几年都没有碰过男人了……我还能洗衣做饭,为你侍寝……”
她转了一圈,似乎要让陈旭看清楚她的身段。
陈旭从前是一个宅男,没有谈过恋爱,看此时念真想要表达的心意已经很清楚了,纵使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份炽热的情感。
“念真!”陈旭道,“我答应你。”
念真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你答应我了?”
她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旭哥儿真的答应了。
“对。”陈旭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陈旭道:“哦!我上阵立了大功,升了官,过段时日便要去东京述职上任了。”
念真有些惊讶:“要去东京了?”听到了这个消息,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她并没有多惊讶。因为她早先的时候就知道旭哥儿这个人只要遇着机遇,便能做出一番业绩。
刚刚没有发觉,此时才发现陈旭此时穿着一袭锦袍,这显然不是他半路上买来穿的。
“嗯。”陈旭道,“可能以后都没机会回来了。”
在北阳城,待了大半年,但要是说起来,满打满算有交情的人就只有念真、索虎以及何猛。大伙都搬走了,偌大一座城池,又能令他眷恋几分呢。
“这次回来,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这时,陈旭问道。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什么礼物,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陈旭毫不犹豫的说道。
念真道:“我想要借你的威风依仗。然后到这里风风光光的带我离开这里。”
“行。”陈旭道,“你想要什么时候开始?”
“离开这里的那一天。”
这是她心底的一个愿望,她要让曾经瞧不起她、嘲笑她、挖苦她的人看看,她也能威风体面地生活!这样她的便能一雪前耻,心里头觉得快意。
“好。”陈旭一口答应。
他敏锐地明白了念真心里的想法,其实他觉得打脸那些街头泼妇、市井之徒没什么必要。因为他们的脸皮已经足够厚了,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既然念真已经说了,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又何必拒绝呢!
让身边的人能过上体面、有尊严的生活不也是他心中的愿望么!
“那你这几天住在哪里?”陈旭问了一句。
念真想了想,说道:“我住回家里就可以了。他们知道你回来了,不敢再过分的。”
陈旭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是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了以防万一,他说道:“你就不要回原来的屋子里住了,为了以防万一,就住在我家后院吧。这样,我才能安心。”
他略微思索便想出该怎么接走念真。
便找了个机灵信得过的人捎个信将索虎、何猛唤来。
一段时间过后,陈旭找的捎信的人已经找到了索虎家。
“什么,有人欺负我大哥的女人!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看我弄死他!”
听了信人的话,索虎重重地一拍桌子,唾口大骂道。
他赶忙一边把马牵了出来,一边骂个不停:“我到要看看是谁敢欺负到我大哥头上!”
索虎翻身上马,脑袋灵光一闪,“不行,我得多叫几个人一起去,输人不输阵,吓死他们那些个狗/娘/养的!”
他嘴里叽里咕噜:“我先找二哥,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
索虎先是找到何猛,然后找附近的将士,大伙儿分头去叫人,人数越多扩散越快。不到半个时辰,一共三十人都到了。
这小股人马动员速度之快,恐怕是连这个时代最精锐的部队都自叹不如吧。
那些士卒和陈旭兄弟出生入死,战阵上一块儿熬过来,已经形成了依附心理。
加上陈旭对大家都不错,赏罚分明,要不是陈旭,他们恐怕高平的时候就死在战场上了,大伙儿都挺拥护陈旭的,一听说他有事想要他们帮个小忙,个个积极得很。
三十多个人高马大、龙精虎猛的汉子,气势汹涌而来,周围的人赶紧避让,生怕招惹上了这帮凶神,一时间街道上鸡飞狗跳。
到了之后,一名军士就上前铁匠铺叫人。
这时,索虎在外面就嚷嚷了:“谁他/娘/的,敢欺负我大哥的女人。想死是吧!”
索虎人高马大,臂圆腰粗,嗓门也大,震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
这时,不用别人叫,陈旭在里头就听到了索虎的大嗓门。
他从铁匠铺前门出来,一看,好家伙,聚集了三十多人高马大的军汉,还有围观的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