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小筑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
看门的老婆子就不简单,她估摸着是知道古子剑的功力,这一杖的力道可不比刚才敲在树上轻。看古子剑满脸充血,这一下扛的也不轻。
“古子住手,我们不进去了,不用伤了和气,”曾乙旗马上站出来。
“说啥呢,曾四,别怕,我今日就要见识一下烟霞山的功夫。曾四你走开,别灭了自己威风,”古子剑来了血气。
“古子,烟霞山的功夫在尚武台就可以见识到的。我们今天是带百里姑娘出来看风景的,”曾乙旗使劲拉住了古子剑,一句话倒也给了古子剑台阶下。
“哦,看我这个粗鲁之人,百里姑娘见笑了,”古子剑连忙看向百里姑娘。
百里也没有回他,看着他们闹腾。
“走走走,我们绕路上十里溪,”曾乙旗见势就拉着古子剑往院子旁边跑,那老婆子也不在追究他们,由得他们走了。
“你这家伙就知道拖后腿,刚才刚好可以让百里姑娘见识一下咱家新学的‘西山破’,”古子剑还在叨念着。
“‘西山破’是新学的武功吗?以前没听你说起。”
“那是当然。这是我家斧法加上回雁山武学糅合而成,比你上次见到的功夫可厉害多了,”古子剑这样说着,眼睛还看着人家百里姑娘,“姑娘,不能进清溪小筑是不是很可惜了!”
“是有些可惜,”姑娘居然搭话了,而且一开口就点火,倒是让曾乙旗两人吃了一惊。
“你看,曾四你这家伙误事啊!”
“要不我们去后面看看,”曾乙旗也有些内疚,这样说道。
“什么后面,为什么不正大光明从前面进去?走,百里姑娘,我们再去闯它一闯。管他是不是什么疯婆子。”
“既然人家不让进,那我们走后门去看看也是无妨啊!”百里姑娘如是说,可惜她带了斗笠,曾乙旗看不到她的脸上,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然应该也是古灵精怪的人吧。
“那我们找找看。是房子,总归都是有前后门的吗!”
果不其然,沿着十里溪往上走了差不多半里路,就看到一个竹林洞子。进去便是一堵围墙,一个圆门,门上方写着‘雅筑’二字,木门虚掩。
“有人吗?我们进来游览一下贵宝地,见谅了,”古子剑带头,门都没敲就进去了。
天气微热,院子蛮大,有蝉鸣和小溪流水的声音。三人沿着院子里的小路鱼贯而行,拐了几个弯便可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凉亭,有两个姑娘在亭子里纳凉。
古子剑小小激动,正要喊人,看了看百里和曾乙旗没有出声,便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还继续往亭子里走去。
曾乙旗认识亭子里面的两个人,那当然是两年前的清琴姑娘和她家的小姐了。前几日,曾乙旗碰巧在开云楼外的街上遇到了买东西的素琴姑娘,很是高兴。得知救命恩人们就在这清溪小筑,当然想来看望一番。便约了古子剑前来游玩十里长溪。
百里姑娘停下来,看着亭子里面的两个人,她便呆住了片刻。
那主仆二人看风景看的入迷,待曾乙旗三人走的很近了,也没有注意到。
“你说姐姐什么能回来?”依稀听到小姐问。
“听院子里的人说要月底了!”清琴姑娘回答道。
“哎!”小姐长叹一口气。
曾乙旗环顾了四周一下,并没有看到素琴姑娘。
“才小暑天,怎么这叶子就掉下来了!”小姐又是一声感慨。
“可能是它想死了吧,”居然是百里姑娘答的话,众人听她一说都吓了一跳。
“你们什么人,怎么到这院子里来的?”
“清琴姑娘莫慌,小人曾乙旗,两年前你们在潭州城救的那个乞丐,还记得吗?”
“是你啊,我听姐前两天说起你,原来你叫曾乙旗呀,”清琴看了看曾乙旗,“小姐,姐姐说前几天在司天神庙前面遇到的那个小乞丐。有印象吗?”
“记得,两年前学琴的时候见过,变化很大,”小姐扫了一下三人,目光放在了百里姑娘身上。
“原来曾四说要找的人就是你们啊,”古子剑总是不忘蹭热度,“还是美女啊!难怪我们平日里低调的曾四这次吵着一定要来找人,曾四,你可以哦!”
“你别乱说。”
“不对,你们倒是说说看你们怎么到这后院来的?”清琴脸色又变得不好。
“走那个门啊!”古子剑答的快。
“那就从那个门快出去,”清琴姑娘回复也快。
“呵,真是尴尬啊,我们过来看你们,怎么这个态度!”
“清琴姐,既然都来了,来的就是客,你就让他们待一会儿吗!”小姐圆场。
“小姐,你可别心软,要是大小姐在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她不是没在吗?”
“那也不行。”
敢情卖茶婆子说的情况都是因为这个院子的大小姐的原因啊!扯了半天,终究曾乙旗三人还是留下来了。
“这位姑娘把斗笠取下来吧,亭子里没有日晒,”小姐看着戴斗笠的百里姑娘说。
“也好,”百里姑娘去下斗笠,露出那张凝重的脸。
“你行李这么大,背着不重吗?放下来,坐这边来,我弹个曲子你们听好不好!”小姐看了看百里姑娘,又挪了个位子给百里姑娘,指着亭子旁边的古琴问大家。
“好啊,好啊,有声有色才叫不虚此行!”
“你们喜欢听什么曲子?”
“都可以,”三人尴尬了。
“那我自作主张弹一个‘阳春’吧!”
曾乙旗他们哪里听得懂,倒是此情此景听一听琴也甚是舒服。一曲作罢,三人还在看风景、想心事,思绪没有回来。
“好,好,好听,好一个阳春白雪,”却是前院传来的话声。
“什么人,”清琴呵斥到。一众人鱼贯而入,首先进来的是一个带折扇的锦衣公子,后面还有好几个武生装扮的男子公子少爷,一个挑着担子的挑夫。
“你们怎么进来的,刘姥姥呢?”清琴看他们从前门进来就觉得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