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集听罢,转怒为喜,上前握住司马诩的手道:“文安,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可定!世人皆以为你司马诩仅仅为我司马府的管家,却不知你才是我司马府真正的智囊,有你出谋划策,才可保得我司马府上上下下这二十年来,平安喜乐,此番大事若是顺利,我必为文安正名,向魏王为你求一个锦绣前程!”
“主公,您严重了,自二十年前主公救得诩之性命以来,诩已将自己之命交给司马府,况且这二十年来,主公一直视我为亲兄弟,更允许我改姓司马,躲在府上以避仇家,诩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大恩!”司马诩激动的拜倒在地!
司马集赶忙上前扶起司马诩,“你我情同手足,以后也当同甘共苦!”说着拿出了一封信,正是之前司马冲写的另一封信,交给司马诩,道:“此信,实是以防万一,若是此番大事出现什么变故,你便将此信交给小六子。”司马诩接过信封,也不多言,直接放进怀中,他知道这是主公留的后手。
见司马诩收起信后,司马集继续说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我便依计行事,我现在就去南阳城大营,你往后院与小六子他们会合,府中之事一切由你与夫人商量定夺!”说完司马集深深的看了司马诩一眼,见他气定神闲,便也是心中放心。
再与司马集商量了一下计划的细节之后,司马诩便即出了书房,直奔后院而去,而在司马府大夫人王氏的西院之中,此时却是欢声笑语,全没有战前的紧张气氛,似乎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知道再大的难事,司马集与司马冲两人都可以妥善处理,小胖子也是拿着他的爱枪“破天”与两个兄长司马决和司马凉分别过招,向他的亲生母亲王氏展现着半年来的修炼成果,王氏本是一个贤妻良母,虽不通武艺,但是耳濡目染,每天看着丈夫和子女们舞刀弄枪的,也是能看出不少的门道。而此时小胖子在哥哥面前也是没有用上内劲的,当然司马决和司马凉也不会用内劲,一是怕伤着弟弟,二是实在没有必要,所以他们也只是在过过枪招而已。
当司马诩来到西院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小胖子以一式帅气的横扫千军,将司马决和司马凉二人同时逼退,司马诩心中一惊“没想到泯少爷居然已经在枪技上超过了他的两个哥哥了!实乃天纵奇才,难怪主公此番会不惜与姜氏彻底决裂!”若是让司马诩知道小胖子已经修出了内劲,不知会让他惊骇到什么程度。
小胖子等人见到司马诩到来,立刻闪到一旁,并向司马诩行礼道:“先生,请!”便即让出道路,方便司马诩上前与王夫人交谈。
王夫人见状,也是欣慰,他的这些子女均是知道司马诩在他们父亲心中地位,所以都是对司马诩恭敬有加。
司马诩快步上前,一一对小胖子等人还礼,在他的心里,他还是司马府的下人,重来不倨傲,但见他来到王夫人面前,躬身道:“夫人,老爷有事要我来与您商议。”说着,摆出一个请的手势,王夫人会意,便即领着他进了“家和厅”,片刻后,司马诩便又出门与众人又一一拜别。
当下,小胖子等人满是疑虑,平常母亲议事从来不会瞒着他们的,今日怎么这般神神秘秘的,甚是古怪,奈何他们都没有胆子去问母亲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只得悻悻然的又一齐切磋起来。
司马集与司马诩商议完后,便是出了府门,早有三十名亲兵等候在此,当先一人上前,牵出一匹高大异常的骏马,说道:“请将军上马!”司马集一个纵跃,跳上马鞍,抚摸着马首大声道:“走!”随后一夹马腹大吼一声“驾”率先冲了出去,直奔城门方向,后面三十骑连忙跟上,只见这些亲兵各个都英武不凡,眼底充满了自信,显然也都是久经沙场,更可看出司马集平时的训练必是极为严厉。司马集带队一路驰骋,在南阳城,也只有大将军才有这样的权利,可以在城中骑马飞奔。良久后,司马集来到城外大营,径直来到主帅大帐后,吩咐亲兵道:“立刻请偏将以上将领来我帐中议事。”说完,快步走到一旁的兵器架旁,将自己的盔甲取了下来,旁边的亲兵立马上前帮助司马集将他的这套已是历经百战的盔甲穿着在他的主人身上,所有司马集的亲随都知道,自己的这位将军每逢战事,甲不离身,直到战事结束才会将甲解下,即使是睡觉,也是着甲而睡。
片刻后,十几位将领在亲兵的陪同下,快步走入了大帅的营帐,这十几人,便是整个南阳城守军七万人的领导者,其中以高纯,刘勇二将为首,他们两人均是北齐名将,且也算是北齐名门之后,如高纯之父,高翔,早年便是北齐军中名将,而这高翔的成名更是带有传奇色彩。话说当年,也就是现在的北魏国主曹雍还在东汉皇室,当今天子所在的皇城建康作北魏质子的时候,高翔就在一次北齐进贡上朝的饮宴上,当着天子的面,对曹雍大打出手,差一点就将曹雍打死,当时的一把利刃就插在曹雍心脏旁,若不是曹雍福大命大,这把匕首只要再偏一点点,就可以轻易带走曹雍的性命,也是由于此次事件,曹雍被送回了北魏,最后更是由他继承了北魏国主之位,虽然事后高翔亦被严惩,但仍不能消除曹雍的心头之恨,所以也就有之前司马诩向司马集建议借李基之手杀了高纯来向曹魏请功这一说了!而这刘勇则是纯粹的凭借武力上的位,他也是一个内劲九重的高手,此生进武圣有望,甚至能上逐英榜,其父刘崇原也是上任北齐王姜泰的护卫,也算是武将世家了。高纯和刘勇二人各自统兵一万五千人,已经占了南阳城守军总数的四成,然而他二人可以算是北齐王室的死忠,在此紧要关头,司马集的确也是不敢将他二人留在自己身边。
待各将领站定后,司马集朗声道:“此番战事发生突然,且是北魏中唐同时来犯,斥候军统领卫将军,速将你现今所知情报详细道来!”只见堂下走出一员年轻小将,此人眉清目秀,相貌堂堂,脸上虽显稚气,但在群将之中倒是洒脱,毫无紧张之感,他名叫卫达,字伯知,十二岁便参军加入南阳军斥候营,如今刚满二十岁却正是整个南阳军斥候军的统领。掌握着三千斥候部队,可见其才能之卓也是北齐新生代将领中的翘楚人物,逐英榜亦是榜上有名,排名三十六位。若是再给他几年,也许排名会与司马冲相仿。
卫达微一躬身大声道:“回禀大帅,北魏军此番由北魏国名将,逐英榜第七位的曹缜,曹有山领军,步军十万在后,骑军五万由先锋大将张迁、周光进二人统帅,已至天门关城下,而中唐军更是由天下第一将之名的李基李伯泰亲自统领,亦是马步混合军,将近二十万大军,昨日已从与我南阳毗邻的渭宁城出发,现今离渭水河不过三十里路程了。北魏中唐同时进兵,但是否已然结盟,我军尚未探知,请大帅定夺!”
司马集沉吟片刻后,对堂下道:“诸君可有什么建议?”堂下一阵沉默,众将面面相觑。此前他们虽然知道北魏和中唐同时进军,但是却不知道是有两个逐英榜前十的将领亲自统帅。要知道,就算是南阳军的统帅司马集,也仅仅是排在第十二位而已,连前十都没进更别说其中还有天下第一将李基了,单是他一人,统帅近二十万大军攻打南阳,恐怕南阳城也要凶多吉少,更何况还有个曹缜,堂下众将虽都是身经百战,对此也不惧怕,但是要他们想出对策之法,的确也是有点艰难。
司马集暗叹一声,南阳军中唯一缺少的就是真正的智谋之士,唯有一个司马诩,但司马诩却是只愿做自己的管家而不肯出仕,只愿为司马家谋一家之兴盛。当然,此时的司马集并不担心没有好的计策来解围,他也仅仅只是习惯性的有感而叹罢了。
司马集忽的一笑,对堂下道:“诸君莫要烦忧了,其实我心中早有定计,北魏之危,有天门关守军三万人,再加上易守难攻之势,更有我儿永年镇守,阻其先锋五万骑军,当是万无一失,而你我南阳军大营七万将士所为之事,应是全力以赴抵御中唐大军。”接着转首对一中年文士说道:“随军主薄立即修书一封于大王,请求发军增援,而在援军到达之前,我需要两位勇将,为我南阳城拖延李基大军进攻的脚步!”话音刚落,只听堂下一人喝到:“某家愿率本部人马为先锋,为大帅分忧!”司马集略一诧异,心想:“我话还没讲完就有大将出来请战,可莫要坏了计划!”于是定睛一看,只见说话之人虎背熊腰,脸黑似碳,一脸虬髯,眼睑却是细长,整个五官看起来极是奇异,此人可不就是大将高纯吗,待司马集看清原是此人,心下也是释然,随即大笑道:“哈哈,好!高将军果然有胆魄,真乃我南阳军柱石,然只凭高将军一人,恐是阻不了李基几日时间,刘勇刘将军出列!”后一句却是对着堂下左首第一人说的,只见他长着一对奇大的耳朵,留着山羊胡子,面容很是刚毅,棱角分明,观其面相也是一个果敢之人,刘勇大踏出一步抱拳道:“末将听从将军调遣!”
“你二人即刻领本部军马三万人,前往渭水河岸扎营,一在左,一在右,深沟高壑,若中唐军前来叫阵,你等只须死守营寨,闭门不出,静待援军即可,万不可应战!”司马集说完,递上两支令箭,高纯刘勇上前分别接过一支,然后立正,双手抱拳横于胸口,大声道:“末将得令!”随即转身出了营帐,自领本部军马去了,看着二将走出营帐,司马集暗松一口气,接着对卫达道:“卫将军,你抓紧收集一切可利用的情报,第一时间通报于我。”“是!”卫达也是领命而去。
司马集再次环视一眼,然后道:“你等先各自回营,勤练兵马,随时准备上阵杀敌!”众将齐声抱拳道:“喏!”
此时,在南阳城外十里,南行山边的一座别院内,这里正是北齐王姜言的一处行苑,平日里只有一些下人在此打扫,并没有人入住。而今日却是迎来了他的一位主人,正是北齐王姜言的弟弟,山阳侯姜威,此时的姜威正在一处满是花瓣的温泉池中,只听一旁的貌美侍女道:“侯爷,司马府管家司马诩求见!”温泉池上水汽氤氲,却没有人影,只有些许波纹荡漾,片刻后,伴随着一声舒爽的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跳出水面,一步踏到美貌侍女的身前,邪邪一笑道:“玲儿,何时将你的身子彻底给本侯爷啊?”说着一只手已是抚上了少女的胸,少女却是不反抗,脸色平淡的道:“玲儿尽听侯爷吩咐!”眼睛却是看向了水中那条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影,此时的温泉中,却是有一美貌女子在畅游,显然刚才正是此女与姜威在水下温存,姜威看到少女面色,顿觉索然无趣,像姜威这样,大部分女人都是唾手可得的人物,他更喜欢的是征服感,侍女最是了解此点,也因此,虽然伺候姜威多年,却并未被姜威糟蹋了身子,姜威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女人多的是,只是这个玲儿用着顺手,所以也就留着打打下手而已,况且,猪也要等养肥了再宰,不是么?
姜威又是一笑道:“让这司马管家去客厅等候,待本侯宽衣后自会去见他!”只是他这一笑却是嘲讽的味道甚浓,心里更是暗道:“呵呵!司马家也就一个司马冰还有点点价值!”
别苑客厅,司马诩已是等候一个多时辰了,话说司马诩为何会来到此处,却是因为司马诩去了司马府后院与夫人王氏商量之后,王氏认为此次事关重大,还是得由司马诩亲自来见山阳侯姜威,最主要的是要刻意表达一下他们司马府的一点“意思”!
正在司马诩准备开始喝他的第四杯茶的时候,客厅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司马大管家亲自到访,未曾相迎,却是本侯怠慢了,本侯刚才小憩片刻,下人却来通报,让先生久等,却是太失礼了!”话音刚落,门口走进一人,只见此人剑眉星目,鹰钩鼻,嘴唇细薄,头发虽不凌乱,却是披散着,只是扎了几条小辫子,整体看去,虽不修边幅,却是极为英俊,面庞也是甚为年轻,来人快步走到司马诩面前,未等司马诩放下茶杯,先施一礼道:“小侯向先生赔礼,望先生海涵,早就听闻先生乃是我北齐第一智谋之士,智计天下无双,早应由小侯亲自拜访才是,却让先生在此久等,实在是太过怠慢了,小侯请罪!”
司马诩听罢,心中徒然一惊:“我于司马府行事甚是低调,外人只知我是司马府的管家而已,并不知晓我为主公献过任何一计,他确是如何知晓,我乃司马家谋士之事,莫非他姜家还为我动用过一枚逐英令不成?可是逐英令如此珍贵,每五年,逐英塔颁布新一轮逐英榜后,才会给整个大陆的大小诸侯分发共计十枚逐英令,我平日行事如此低调,在他姜氏眼中应只是一介贱民而已,怎会为我而浪费一枚逐英令,若非如此,难道是他姜氏的情报机构已经如此了得,从我平日的蛛丝马迹上看出来的?”
姜威见司马诩呆愣住,已知发生了何事,邪邪一笑,却是并不开口提醒司马诩,司马诩回过神来,见姜威面带微笑的注视着自己,却也是微微一笑,开口道:“侯爷说得哪里的话,我本粗人一个,哪当得起侯爷谬赞!”边说着边站起身,对姜威深辑一礼,以司马诩的城府却差点着了姜威的道,他这一礼不仅是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更是让自己正视对手,再不敢小觑姜威了!”
姜威收起笑容,心道:“司马诩此人果然了得,心智之坚,城府之深,果然是一个大智之士!”略一正身,姜威上前扶起司马诩道:“先生今日亲自到访,所为何事?”
“诩今日前来,并非有何要紧之事,实是我主知道侯爷亲自前来主持我家小公子与小郡主的和亲之事,却又恰逢战事,脱身不得,怕怠慢了侯爷,所以特遣老奴携微薄之礼来拜见侯爷,还望侯爷莫要计较我家主人不能亲来!”司马诩又一躬身沉着应答道。
“大将军实在是有心了,此时当然是战事要紧,大将军乃是我北齐国的国柱,保我北齐国泰民安,我怎会怪罪大将军,还请先生回去替本侯谢过大将军赠礼!”姜威顺手接过了司马诩递上来的礼单,也不翻看,接着道:“不知道大将军可有说过结亲之事如何处置?”
司马诩一脸凝重的道:“还请侯爷莫怪,我主确有提过和亲之事,只是我主以为此番战事实在有些棘手,他虽有信心不会丢失南阳,但却也得防万一,所以我主还想请侯爷即刻返回临南,以免宵小之徒有机可趁,侯爷虽勇力盖世,却也怕小人暗中使诈,还请侯爷以大局为重,先行返回临南,至于和亲之事,待此间战事一了,我主即会请罪于齐王!”
“大将军言重了,何来请罪一说,事有轻重缓急,我王兄岂会不知此理,还请先生回禀大将军,和亲之事,我等可从长计议,王兄既然已经允诺了大将军,那此事便已经算是定下了,只是差个形式而已,请大将军不用多虑,只管全心于战事即可!”姜威听过司马诩之言后肃然说道,却是只字不提他是否会立即返回临南仿佛并没有听见那劝他回去的前半句。以司马诩的智慧,当然知道姜威这是刻意的回避,却也并不点破,只是装作激动的说道:“谢王上,谢侯爷宽宏,诩已经离府许久了,这就回去禀报于大将军,诩告辞!”说完一辑后,便是告辞离去。姜威也不挽留,只是翻开手中礼单,看着礼单上的内容,轻蔑一笑,只见礼单上正是写着“南蜀,中唐美女各三人,虎魄冰酒五十斤,阴阳连理丸二枚!”道:“司马集倒是用心了,中唐美女本侯见识过甚多,这南蜀可是西汉大陆最有名的美女产地,今日倒是要见识见识了,哈哈哈,正合我意啊!”边笑边朝内院会见美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