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窝草,司马长安?!”周小山微微惊呼,“前年我爹带我一起去厉州会友,在胤都的白虎大道上正好碰到王爷仪仗,说那蛟辇上坐的就是厉州王司马云峰,有纱帐围着看不清,但跟在旁边护卫的是他亲侄儿司马长安,那相貌……没错了,那边坐着的就是司马长安!”
“那个,你们看那个大纛旗,似乎是北方剑宗的旗子!”虞文卿瞪大眼睛,“北方剑宗常年与我剑雨山庄争夺剑宗第一,早就不相往来了,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
此等情形确实有些怪异,场面看着虽然热闹,但仔细看去,那些江湖众人脸上极不自然,阴晴不定,毫无半点热烈之情,与剑雨山庄弟子的兴高采烈形成鲜明对比。
离小堂望了望东面主台上的离逝水等人,特别是烈阳叟,一脸表情凝重。
此时,有人附在离万宗耳边道:“斋座,还有许多门派无法前来。”
“怎么?”
“昨日于云来镇中,至少有八个门派被人一夜之间屠灭,江湖之上自此再无名号,其中包括斋座特别关照过的天云一品堂、川西紫阳剑派和丰都幽游观,就连云萝宫,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其他到场的大多数门派都损失惨重,精英弟子尽数被屠,来的这些都是些临时抽调弟子。”
离万宗听到此处,脸色阴沉下来,难道,离逝水已经有所行动了?
随着鼓声隆隆,弟子们纷纷跃上擂台。
清扬叟看向离逝水,离逝水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诸位弟子都是我剑雨山庄新一辈精英,皆有勇争第一之心,但擂台之上斗的是武功优劣,切磋的却是同门弟子,点到为止这四个字,都需谨记!”
众弟子齐声应道:“嚯!”
清扬叟轻咳一声,继续道:“今届重阳大比的弟子,要比往年多了一倍,前来观此盛会的诸位英雄也多于往年,因此,庄主准备了一个小彩头,专门给予入内院第一名,以示我剑雨山庄提拔精英人才之心。”
弟子们皆是一阵雀跃。
清扬叟看了西首的离万宗一眼,微笑道:“此彩头便是本门绝学之一的,《斜风细雨剑法》!”
“啊?!”
全场为之骚动,特别是离万宗,脸色铁青,满是愤怒。
“斜风细雨剑法,很厉害吗?”
虞文卿眼神中充满向往,他对离小堂道:“何止是厉害!此剑法乃是本门密宗绝学!那剑法时快时慢,细腻飘摇,就像随风飘摆的细雨,让人捉摸不透剑招走势,时而惊雷闪电,时而柔风细雨,一招漫天风雨就能瞬间扎出上百剑,对手全身穿孔而亡,不过,剑招威力因人而异,像剑雨山庄第八代家主离殇将此招用到极境,可一次扎出两千二百剑,惊绝当世。”
周小山接着道:“此剑法以往只有首席弟子才可修炼,山庄上下的弟子中,目前唯有离龙学过。”
此时,坐在离万宗左首的柴石接过手下丫环递上的水果,笑道:“你们剑雨山庄,这次可真是下血本啦,斋座,我记得此剑法在诸弟子中,原本只有你那大儿子离龙有资格修炼吧?嗨呀,只是不知离逝水到底打算给谁?”
“打算给谁?”一旁的唐天羽道,“最终胜者犹未可知,岂可预测?”
“庄主心思缜密,自然是胸有成竹,人选终归是定了的。”柴石瞄向离万宗,“我看那离小堂极有可能,斋座,你说呢?”
不等离万宗说话,唐天羽道:“如果真是如此,我家芊芊的婚事便有着落啦。”
却听离万宗不急不慢的品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只说道:“今日之事,必成,柴少主大可不必担心。”
一通密集鼓响,清扬叟大喝道:“大比,开始!”
场上诸弟子精神为之一振,纷纷亮出各自武器,听着台下弟子山呼海啸,离小堂热血沸腾,浮光长剑一挺,寒光乱颤,化作道道银芒朝对手刺去!
这边虞文卿、周小山二人也各自缠上对手,六座擂台刀光剑影,呼喊之声彼此不绝,激烈打斗荡起尘烟弥漫。
与离小堂对阵的是朱雀七王山北,见离小堂手中剑光伸来,也不避让,竟是左手持剑,剑身一立,右手手指按住剑尖压成弧状,猛然弹出,“噹!”一下荡开离小堂剑锋,嗤嗤嗤,如银蛇吐信,直抵离小堂心口。
离小堂却也不慌,挽起剑花,沐雨三叠!
一阵叮叮当当,对方剑力奇小,银芒被全数冲开,正要进击,那王山北只是嘿的一笑,右手食指带着劲风戳至!
他之所以左手用剑,并不是左撇子,而是右手专精点穴能将功力和速度发挥到极致!
是了,朱雀堂弟子专精点穴!剑法倒是稀松,难怪此人左手使剑,全做虚招,真正要命的却是这点穴手法!
没想此人手法奇快,内力凝在指尖,啪啪啪啪!肩井、璇玑、膻中全数中招!
离小堂只觉半身一麻,身体稍偏,那王山北以为得手,只将剑刃一抖,朝离小堂咽喉抵去,打算就此结束本场。
没想眼前之人身形急晃,不好!
王山北急退身体,却见寒光闪动,离小堂雪亮剑锋已然抵在了自己小腹,剑尖已经刺破衣衫,再往前一步,必然见血。
王山北,败!
说来,朱雀七王山北武功并不弱,绝对有入内院资格,一手点穴功夫出神入化,连朱雀堂传剑教头丁刺都忌惮几分,只不过,遇到离小堂就只能自认倒霉。
因为以他目前的内力修为,完全不是离小堂两百年精纯内力的对手,指尖所凝劲力全数穿穴而过,被导入霞帔炉中消化。
“逝水,那野……那小子的身法,你是不是教过?”慕容荻花冷着脸轻声道,“前日我见他使过雾雨蹁跹,那可是烟雨无尘步的绝招,一个外院弟子怎么可能掌握?”
“他资质极高。”
见离逝水并不否认,慕容荻花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这边离万宗也看出端倪,心中明了,却听司马长安冷言道:“果然别有用心,此子所受待遇与你说的野种身份是不是差别太大了些?你这个二庄主依旧被他玩弄于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