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小堂和空灵四秀在小剑堂中谈聊彼此分别后的经历,又说起各自身世,坦诚相对,人间冷暖让少年和这些女孩子愈发亲近起来。
几人相谈甚欢,不想已经到了半夜,离小堂又出去弄些吃的东西来,几位姑娘其实本就饥肠辘辘,先前只是碍于女孩子的矜持一直没有开口,此时见到冒着热气的饭菜,心中很是感激。
用过热饭热菜,空灵四秀脸色红润起来,又闲聊一阵,直说到重阳大比,就听三秀道:“之前对阵离万宗和四绝的时候,我们将真气输送给你,你体内怎么会有寒冰内息的?”
六秀接着道:“是啊,我正担心会不会助战不成,反倒让你受到我们寒冰真力的冲撞,却发现你体内的真气竟能和我们的融为一体,相互助力,真是奇怪得很。”
对于实际用霞帔神功进行转化的事如果说出来,未免太过离奇,一时难以理清,所以离小堂只说自己中了申不害的寒冰追魂掌,在驱除掌劲之后,有一部分寒冰真气驻留体内无法拔除,他只得运用剑雨山庄的内功心法慢慢融炼,又将吃掉灵枢叟的天青鲤之事强行加入。
最后只说道:“就这样,各种机缘巧合,没想竟阴差阳错的练成了寒冰内息。”
“原来是这样!”
空灵四秀大感意外,却又觉得剑雨山庄内功一定有独到之处,也不细问,只说希望能有机会见识一下。
七秀说道:“我们从小修炼北方剑宗内功心法,不知吃了老宗主多少苦头,用了多少心力才凝成寒冰内息,没想小堂短短时日便以凝成,真是太过幸运啦。”
“其实这种误打误撞练成的快捷法子,很难练到大成,虽然已经凝成寒冰内息,但运用起来一直有所瓶颈,威力极小,”离小堂说的却是事实,对战离万宗时如果不是空灵四秀助力,绝不可能将四绝击倒,他兴致勃勃的问道:“记得之前申不害提到过北方剑宗的《北风击剑录》,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可以教我吗?”
空灵四秀面面相觑,只是摇头,七秀说道:“《北风击剑录》除了掌门和继位掌门弟子,其他人是不可能修炼的,大秀曾在木然师兄那里学得几招,但都是些徒有其表的皮毛,而且……即便是我们会,也绝不教你。”
四秀点点头,道:“不错,我们虽然脱离北方剑宗,但此剑法乃是宗门不传绝技,我们深受老宗主养育之恩,不能背信弃义,即使你们剑雨山庄将我们架在刀剑之上,也不可能。”
见空灵四秀面色严峻,一定是以为自己有意偷师,离小堂忙道:“诸位姐姐严重了,我并不知道其中利害。”
“我的玄霜剑法倒是可以教教你。”三秀说道,“这是我们师叔祖万江寒创下的剑法,虽不是什么宗门秘传剑法,如果你悟性够高,说不定能引导你体内的寒冰内息,参透真正的运劲法门,将这寒冰真力练到大成也说不定。”
离小堂一下来了精神,“那太好了!”
“我来攻你,你来拆招,”三秀将自己的佩剑交给离小堂,又拿起四秀的长剑相向而立,道,“你看好了!”
离小堂点头横剑,只见三秀剑锋朝上翻刺,手腕借势一变,直点离小堂右肩!
这一招正是玄霜剑法中的“彻雪落梅”!第一招便是要解除对手持剑的能力,如不拆解,整条右臂便会被卸掉!
万江寒是北方剑宗出了名的奇才,生性最喜用水墨勾画寒梅,所以剑法中含有不少作画笔锋,又夹杂梅花各种形态,使得剑法飘逸中又生出古朴沉浑,甚是高明。
寒光飘飞,离小堂与三秀长剑一交,便觉对方招式星芒密集,剑法沉勾刺撩中透着梅花风骨,锋刃走过竟隐约听到朔风呼嚎,似乎带起绛雪玄霜,眼前更是白茫茫一片。
再拆得几招,又觉三秀剑招迅捷异常,仿若梅花于凌冽寒风摇曳不定,完全摸不到剑锋所指,两人要不是仅为对练,离小堂此时应该已经中上数剑。
三秀有意教离小堂剑法,便逐渐放慢速度,两人一来一往,逐渐的,离小堂开始模拟对方剑招,霞帔炉很快便冲透玄霜剑法真力走势,竟能攻守进退的开始反击、对拆,直看得其他三位少女吃惊不已。
直到三秀将玄霜剑法全部走上一轮,离小堂已经将其剑招全部记下,只是招式转换之间还远不够流畅。
不过,对离小堂来说这种程度已经足够,只要稍稍用心再练上数日便能融会贯通,对于寒冰真力的掌握也能逐日精进!
又拆上几轮剑招,见三秀逐渐露出疲态,离小堂停下运剑,主动向空灵四秀告辞。
“谢谢几位姐姐教我剑法,今日辛苦了,就到此为止吧,早些休息,明天再来找你们。”
空灵四秀经过长途跋涉,又在重阳大比上有所耗费,确实有些疲惫,所以也不多说,只让离小堂也早些休息,便不多留。
见离小堂出来,已经在院子中等候多时的赵通候上前道:“少庄主,庄主有请。”
离小堂点点头,跟着赵通候来到凌绝峰剑宗第一堂中。
此时,离逝水刚刚见完柴石回到宗门,见两人进来,便示意赵通候退下。
离小堂漠然道:“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离逝水手一扬,两件东西已经接在离小堂手中。
一块黑玉令牌,上面刻着‘听雨楼主’四个字。
一卷竹简,封签上写着“斜风细雨剑法”。
“你可以拿着令牌去尘绝峰找鹰扬叟,听雨楼从现在开始,由你接管,他会告诉你相关事务。”
说完,离逝水从身后的剑架上取下掌门信物“春枝”。
这是一把异形长剑,剑身黝黑,状如墨梅枝干,“枝干”上还分出数个枝杈,每一根枝杈便是一道如尖刺般的剑锋。
他又将离小堂带入堂后石室,把春枝横在离小堂眼前,如此这般的一番交代。
听完之后,离小堂道:“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些?你应该清楚,即使你对我毫无保留,我也不会原谅你,因为,娘虽然不是你亲手杀死,却也是因你而死。”
离逝水表情毫无波澜,淡然道:“这里是剑宗第一堂,剑雨山庄的决策所在,在这里见你,便是作为庄主对你有所吩咐,其他的事情我并不关心。”
如果说,刚才有那么一刹那让离小堂心头一热,但现在,就已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