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嘿嘿,老头我倒是听说书的讲过,那都是天下绝世的人物,只不过他们都是武痴的命,生怕被人超越,为了天下第一的名号成天躲起来里练功晋升,只盼早日破碎虚空,哈哈,哪个会有空来这里好吃好喝的消遣呐?”老头又塞了一口肉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公子,您就觉得自己有这等难遇的大幸?”
离小堂微微低头,眼睛迅速将少年一众人等扫了一遍,似乎并没有参与袭击者,心下稍安。
司马无心刚才一过来便用声息刺探,也确实感知不到这老头身上有任何内息,或许自己真弄错了,倒是这个少年……他的眼睛刚移向离小堂,就听蓝袍客喝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司马无心的境界深不可测,而他身边这群人里至少六个武宗从一品,三个中品武尊,一个武尊巅峰,逞强那就是自己作死,离小堂早就将内息敛进霞帔炉,指着小孩说道:“诸位大爷,我就一比他大点的小乞丐,别污了众位的眼。”
蓝袍客问道:“你躲什么?”
“我也没躲啊~”离小堂眼睛上下直翻,苦着脸道:“小的没见过世面,怕跟那些人一样,心里头害怕,嘿嘿,害怕~~”
却听到“噗!”的一声,倒是红衣少女突然忍俊不住笑了一下。
司马无心有些震惊的看了少女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去,丢了句:“算了。”
回到座位,蓝袍客问道:“少主,那几个叫花……”
“由他们去吧。”司马无心对那老头还是颇为忌惮,心中想的是,一个天骄要在他面前隐藏实力并难非难事,只不过,以天骄的实力吃个饭需要这样躲躲藏藏吗?
而且那老头说得句句在理,得遇天骄,那是极难的。
司马无心虽然狐疑,但只是让他真正有些不快的却是另一件事。
“你,适才笑了,”司马无心对红衣少女说道,“居然对一个乞丐。”
“哦。”红衣少女依然面无表情。
“我没见你笑过。”
红衣少女也不答话,对蓝袍客说道:“黄本善,你今天一早去了哪里?”
“禀小主,在下、在下有些要紧的私事……去办了一下。”
红衣少女对司马无心道:“黑衣院的事情,是不是全权我管?”
“阿依,我已经交给你统辖,又何必再问?”
“好,”叫阿依的红衣女子冷着脸对黄本善道,“五十下,你武功高,用点力。”
黄本善露出为难之色,见司马无心看都没看他一眼,表情一凛,抡起手掌便自我扇起耳光来,掌掌到肉,直扇的脸上青紫浮肿。
这边,离小堂也觉得奇怪,那个叫阿依的女孩怎么会突然笑了,倒像是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一般。
吃饱喝足,跟着祖孙两人下楼时,离小堂不禁看向阿依,对她,任谁也是忍不住想多看一眼的,只是看过一眼,便想看第二眼、第三眼……
没想阿依那雪水般冷彻的眼眸也正看着离小堂,只是两人眼神一碰便各自避开。
似曾相识,熟悉却又陌生。
刚出门口,老头道:“那人练的童子功,这世上真正以童子功、以这个年纪达到这般修为的,不出五人,你小心。”
“呵呵,”离小堂故作轻松的一笑,“我小心什么?素不相识。”
“她对你笑了,女人的笑比刀锋利,比剧毒更要命,司马无心下次再遇到你,他会杀你,”老头摆摆手,“后会无期。”
“且慢,”离小堂忙扯住老头衣角道:“老爷子,在下最后一点银子都用来请你们吃饭啦,现在没地方住,您看这天,秋冬寒澈骨的天气,还望介绍个遮风的地方凑合一宿。”
离小堂心里很清楚,老头无疑是个高手,而他目前还只恢复了五成功力,要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运功疗伤才行,适才与司马无心等人相遇,看来坤西城处处危机,跟着这爷孙二人,是最安全的。
“想讹我?”老头道。
离小堂还没开口,小孩却说道:“一饭之恩,当思回报。”
“哎,你这狗……”老头举起的手凝在半空,最后无奈说道:“跟来就是。”
就在这不是乞丐的乞丐三人消失在长街尽头时,又是一群黑衣人奔到,一把推晕打算上前迎客的掌柜和伙计,直上二楼。
“参见少主。”为首之人见到司马无心,一拱手,正是玉掌头陀。
阿依冷着脸说道:“看样子,你办事不利。”
“妈的!我们半道伏击,那听雨楼主重伤蝎子,但我一出手,差点就能将其擒获,没想半道杀出个蒙面女子,”说到这,玉掌头陀眯起眼睛看向阿依,“和小主倒是有几分相似,将那小子劫走,我们找了一晚上,毫无所获!”
司马无心道:“毒蜥、蛤蟆、蜘蛛几人到什么地方?”
“明天一早便能赶到,只是,少主,”玉掌头陀问道,“那小子半路被伏,又受了我一掌,还会不会来坤西?”
司马无心阴着脸看向阿依,“一定会来,因为那个叫许晚晴的跟他关系特殊,她家就在坤西,他许家几十年前涉及一桩奇案,与哥哥们的那些个朝堂之事有极大关联,嘿嘿,我听毒蜥说,那离小堂仗义着呢,灭长生宗,立新门派,还得了那东西,绝非等闲。”
“嘿嘿,那小子也是风流成性,身边四个剑侍均是美人,还都是好手,毙伤我们十几人,可惜没抓一两个回来。”
司马无心对此毫无兴趣,只说道:“明天汇合毒蜥,全力搜寻听雨楼主的下落。”
夜半。
乞丐三人站在一座森严的大门前,两尊极具威慑的石狮子立在黑漆漆的门衙前。
上面的巨幅镶铜牌匾写着“典狱司”三个大字。
“这……似乎是一座牢狱。”离小堂道。
“就是牢狱不假。”
老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走就是。
三人又绕过一段高耸的围墙,来到典狱司后面的深巷。
“一、二、三、……”老头佝偻着身躯,轻声数着地砖,边数边走,有些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令人发寒,“……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