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气氛再度热切起来,许多人对吕璟酒坊的计划又开始感兴趣起来。
“一介顽童!苏学士何须你来敬仰?莫非你以为这天下什么酒都配得上苏学士的名号?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篇文章,便在这里大言不惭。”那曹家老者毫不留情的拆台。
“此事由老夫来证明吧,大郎如今拜入苏师名下,这文章自然是真的。”没等吕璟开口,秦观直接迈步从包间里走出,站在了吕璟身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呆滞,听说过吕璟恨得秦学士的看重,可怎么就已经成了苏学士的弟子了?
难道就凭借着那首不知哪里听来的临江仙,或者这商贾之道?
一时间众口纷纷,可却没有人开口言说苏轼的不是,谁不知道苏学士的风骨,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缘由。
曹姓老者面色有些难看,有心开口说几句,又怕无意间得罪了那般文人,以苏轼在大宋文学界的地位,别说是他,就是那些将门们也不想冒然得罪。
“苏师的名号当然不是白用的,这其中却是与小子第二桩有关书院的生意有关,大家只要知道苏师所得都会用来资助办学就是了。”
吕璟开口的同时将仅剩的三张文书取出,每成份子底价两万贯,开售!
“别以为拿出苏轼的名号......”曹家老者心中正暗自嘀咕,一声呼喊忽然自包间传出,让他面色大变。
“老夫要了,三万贯。”开口的正是张士良,毫不犹豫的便往上涨了一万贯。
这下可是激起了在座豪商们的争胜心,谁不知道苏学士的名头好用,这新酒味道又着实不错,还怕卖不出价钱?
至于榷酒制度,既然吕璟背后有苏轼撑腰,这个问题似乎也不用太过担心。
蜀党这几年虽然很是惨淡,从朝中拿出一个榷酒的名额还是可以办到的。
“五万贯!”这次的声音来自于一个满身金银的客商,眉眼精明。
周围的声音顿时寂静了下来这才一成份子啊,至于这么拼么?
“看来老夫没这个福气了。”包间中的张士良笑着开口,算是放弃了这次竞争。
其他人也不再出价,吕璟便示意那客商上前,相互间签订了文书。
“还剩两成份子,大家可以继续出价了。”吕璟话音刚落,便听到包间内再度传出报价,同样三万贯!
“四万贯!”“五万贯!”价格再度一路飙升,上升到了五万贯的价钱。
吕璟取出文书,正准备和出价的豪商签约,突然听到一声大吼传出,竟又是毛员外!
“七万贯!”下方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在场众人的家底互相间都知晓一些,你毛员外哪里有这个手笔,这不是瞎喊么。
然而,下一秒,毛员外的话就让所有人统统闭嘴,心中感叹不已。
“我和小夏一同出资拿下这一成份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毛员外很是神情的看了夏员外一眼,无数人为之绝倒......
扑买继续,有了毛员外的示范,最后一成份子的竞争异常激烈起来,最后竟然一举拍出了十万贯的天价!由三个豪商联合拿下。
五成份子,便拍出了整整二十四万贯,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郴州城一年的赋税收入,就连秦观,此刻神情里也有些迷茫。
这些人是疯了么,一成份子十万贯,那这酒又要卖到多少价钱?
至于之前出言贬损的曹姓老者,早已经带人灰溜溜的离开,他三成份子,卖的还不如人家一成多,实在是丢不起这人......
“感谢诸位,接下来,我们就要谈谈第二桩生意了。”
吕璟依旧保持着镇定,示意店员们将一副巨大的白帛挂在了舞台之上。
“府衙已经将东江湖沿岸土地尽数出售给我们,小子此前所言,苏师的一成份子所得收益,便会投入到这间书院中,用以支持寒门学子就读。”
一边说着,吕璟一边开始为众人解说书院的建设和设立,书院分为上中下三舍,分别聘请秦观、陈师锡、陈瓘等人为教习,分开授课。
同时,书院将对所有阶层的学子开放,不收取任何学杂费用。
“按吕公子所说,这书院一年不知要消耗多少费用,哪里还算得上是生意?”吕璟还未开口说完,便被一位客商打断。
没有人会对注定赔钱的事情感兴趣,哪怕这书院有秦观的名号号召。
“诸位误会了,这桩生意跟之前都不同,小子不是要大家投资这间书院,而是要将书院的建设承包出去。”
顿了一顿,吕璟将手指落在白帛上图画的书院建设规划上,继续开口说道:
“规划中的东江湖书院预计初期投资十万贯,主要包括书舍和住宿区的建设,稍后将会向大家提供初步的规划方案,有意向的可以出一份详细的方案,提交到岭南食府的三楼便可。”
“吕公子,不知这笔钱财是如何给付?”台下有人开口问道。
“前期一共会支付三万贯的订金,其余的要等到工期完成,验收合格才能给付。”吕璟笑着回应。
“也可以联合承包么?”毛员外再度开口,显然又有所心动。
“当然,我们会将书院的建设将会分为数个部分对外承包,联合承包也是可以的。”
示意店员们将制定好的书院建设规划分别发放,吕璟就暂时告辞离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这些豪商们就好。
包间之内,自回到自己座位以来,秦观便一直面露思索神色,目光不时的凝结。
“少游兄可是觉得大郎有空手套白狼的迹象?”一旁的陈师锡最了解秦观,当下开口问道。
“老夫虽然也想将这书院建好,但要是最后让大郎落得个欺骗罪名,实在不值。”秦观开口回应道。
“这就是少游兄不懂了,元章刚刚还和我们说起此事呢,这些商家们可都不傻。”陈师锡一边微笑,一边将目光引到醉汹汹的米芾身上。
“哪有那么麻烦,除了吕小子,谁拿得出这种好酒,谁拿得出苏学士和我们的名号?”米芾含混不清的言语了句,继续与桌上的酒水抗争。
“合着吃亏的是我们?”秦观有些醒悟过来,若非与吕璟之间的特殊关系,以往哪个文人士大夫肯让自己的姓名与商家之业沾上边?
“我们也不吃亏,他不是要拿来建书院么,大家都有付出,也都有收获。”陈师锡夹了口菜,很是满意的说道。
“也是,老夫多虑了。”秦观一边点头,一边却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把此事好好和师长苏轼探讨一番,这种全新的做法无疑对他产生了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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