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塔家里也装了盏灯,光亮透过房板缝隙照射出来。
杰斐逊正在床边指导洛丽塔如何给两个孩子更换尿布:“不然容易起痱子,孩子很难受的,记住了吗?”
“杰斐逊医生。”龙开阳推门而入,礼貌的点了点头。
杰斐逊扭过身,转回去,又扭回来,别扭的对龙开阳解释道:“别误会,我恰好路过,看不惯,就唠叨几句。”
他边走边说:“那个…如果你的孩子再发烧,或者有其他问题,我只收100个瓶盖。就这样。”
“多谢了,杰斐逊医生。”龙开阳让开了路。
“别谢我,你解决了镇子的危机,我们应该谢你。”
杰斐逊尴尬离开后,葛石头匆忙冲进来:“龙开阳,你刚才去哪儿了?”
“鼠王洞啊。”龙开阳将随身物品卸下。
“你怎么不带上我?”葛石头生气道:“你做这么好的事儿,不带我一起去啊!”
“我做什么好事儿了?”龙开阳反问道。
“小镇突然有电了,是你做的吧?”葛石头猜测道:“时间上吻合,你离开之后,小镇就来电了,然后你就回来了!肯定是你做的!”
洛丽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龙开阳竟然为小镇带来了电力,镇民们还以为是上天护佑。
龙开阳却摇摇头。
那间避难所,已经成了他的仓库,这个秘密必须连同避难所一起,被永远埋藏起来。
虽然阴差阳错成了发电英雄,但龙开阳不能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干的:“别乱猜…”
“真不是你做的吗?”葛石头有些失望。
“真不是我。”
“那会是谁呢…”葛石头带着疑问,离开了屋子。
看到小龙影儿活泼的精神头,良好的情绪和黑漆漆的大眼睛,龙开阳身上的和心里的疲惫一扫而空。
当爹的可能都有这种感觉,稍微久一些没见到孩子,心里就七上八下。
一看到孩子就心安。
洛丽塔好奇盯着龙开阳背上的黑玩意,问道:“那是什么?”
“吉他。”龙开阳将漆黑木吉他从背上卸下,脱了外套,席地而坐,抱琴按住C把位,手指拨动琴弦,音不太准,他抬起左手调了调。
经历了漫长岁月,这把吉他无论怎么调,都调不准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弹奏,龙开阳有感而发,背对着门口,弹一段儿简单前奏,随着旋律哼唱起来:
“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还是有雨,当初的坚持现已令你很怀疑,很怀疑…
你最尾等到只有这枯枝…
苦恋几多次悉心栽种全力灌注,所得竟不如别个后辈收成时,这一次…
你真的很介意…
但见旁人谈情何引诱,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
你要静候,再静候,就算失收始终要守…
日后…
尽量别教今天的泪白流…
留低击伤你的石头,从错误里吸收…也许…
丰收…
月份尚未到你也得接受…
或者要到你将爱酿成醇酒…
时机先至熟透…”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这是一首前世的歌。
镇民们被琴声和歌声吸引过来,龙开阳背对着门,并不知道门外已经站满了人,镇民们从没见过这样的乐器,听着琴声和歌声,默默出神。
那一刻,时空仿佛凝固,连接到几百年以前,想象着末世前的美好生活,所有人身上都泛了一层鸡皮疙瘩…
直到龙影儿咿咿呀呀随着琴声哼哼起来,龙开阳才从沉浸中自拔,他兴奋来到床边,俯下身子,对龙影儿问道:“影宝儿,你喜欢吉他的声音吗?”
“咿呀哇啊——!”
“你喜欢吗?真的喜欢吗?!我再弹给你听,噢!”
洛丽塔惊讶的看着龙开阳露出这样童真的一面,不忍心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于是善意的轻咳一声,指了指门口方向。
龙开阳回过头,发现那么多人在,略有些尴尬。
“咿呀哇啊——!”小龙影儿似乎着急了,抻着小胳膊说起了婴语,龙开阳只好硬着头皮弹了几首,镇民们竟纷纷坐在门外听。
“…你们实在想听的话,就进来听好了…”龙开阳无奈道。
龙开阳唱歌确实好听,他很会使用气息发声,声音浑厚,富有磁性,音域宽,音准又好。
镇民们纷纷涌进屋子,坐了一地,眼巴巴的看着龙开阳,动听的吉他旋律和浑厚声线再一次响起,镇民们深陷其中,虽然没听懂大部分歌词,但也听得如痴如醉。
…这才是音乐最好的用途…
龙开阳一边唱,一边感慨着。
…
北窑地的危机算是顺利解决了,过往旅行商人,将龙开阳的名字,传播到了废土的各个角落。
一个废土恶势力,盯上了龙开阳,他们充分评估龙开阳的口碑,并将他的善恶性质定义为“废土守护者”,悬赏金额为——300个瓶盖,不论生死。
驻守在夏河城废墟的一支龙爪雇佣兵小队,正在犹豫要不要用龙开阳的人头赚取这份赏金。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留着爆炸头,蓄着胡须,戴着墨镜,看上去疯疯癫癫,笑眯眯的对三个龙爪雇佣兵打了个招呼:
“嗨~!你们认识龙开阳吗?”
三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年轻人,佣兵小队长用威胁的口吻道:“我只给你3秒钟时间让你主动消失。”
“噢…”
白色西装青年将双手背过头顶,不知从哪儿抽出两把马格南手枪,很可能是头发里!
他左手两枪,右手一枪,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这支雇佣兵小队。
低头看了眼表,喃喃道:“坏菜,来早了…”
…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龙开阳偶尔出趟门,也只是杀杀变异鼠来换取一日三餐,顺便替北窑地清理鼠患。
他一直在思考女儿能令变异幼鼠突变发生退化的事。
那道疤痕,至今还留在龙影儿的肩膀上。
寻找一个安全稳妥的定居之所对龙开阳来说只是为了解决当务之急,当一切安定下来,他开始思考未来。
两个礼拜中,龙开阳四处打听科学家的消息。
只有科学家能搞清楚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细说寻找科学家的原因,很好的保护了女儿的秘密,过早泄露,恐怕女儿和自己都会有危险。
可惜,北窑地几乎没人知道科学家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