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厚袍脸色滞了一下。心说这人脑子不正经，怎么连名字也这么不正经？
当下还是拱了拱手，道：“在下马厚袍，谢了啊。”
全靠眨眨眼睛，那意思是你这名字也很有个性嘛……
马厚袍连忙解释：“我老家在北方，一到冬天就封山冻岭，冷得很，家父生我的那年，尤其冷，我家贫寒，生下我后连件像样的袍子都没有。家父起名的时候说缺什么就补什么吧，现实中没给你件厚实的衣裳，就名字里给你带件厚袍子暖和暖和……”
全靠表示第一次听人说用名字让人暖和暖和的，马厚袍……心中一动：“你爸平时肯定也爱下象棋吧？而且喜欢用马后炮……”
马厚袍尴尬地笑笑：“呵呵，小兄弟真是聪明……”
这时大排档的两位美女老板也过来开始收拾东西，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瞟向全靠。
看得全靠身上暖洋洋的。
马厚袍让他找张马轧坐下，张嘴喊：“给我们来二十串羊肉，要辣！”
“……？”全靠赶忙说，“你请？”
马厚袍尴笑着：“当然，当然……”想了想又吩咐：“算了，不要二十串，来个十串吧……”
“……”
合着你请就把量削一半啊？什么人呐这是。
“说吧，这都什么情况啊？”全靠问。大半夜的，那群混混打你一半大老头，总不能是想锻炼吧？
“唉！”马厚袍咬牙切齿，“还不都是因为女人！女人真不是个好东西，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两个美女老板听了直往这边飞白眼。
“叫你说情况呢，不是让你骂人！”全靠想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十七八的小朋友一样冲动片面的。
“小兄弟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马厚袍突然就神秘起来。
“……看不出来。我只知道你刚刚被揍来着。”全靠说。
马厚袍讪笑着表示不再提这事了行不？“我是……经纪人！嘿嘿……”
啊？这不巧了嘛？全靠心想我也是啊。这年头经纪人都这么接地气的吗？到这地方来撸串。
“你别不信！现在娱乐圈里的孟飞飞、影视歌三栖的于回回、歌坛小天后马天天……都是我发掘的！”马厚袍那个神采飞舞，吐沫飞扬。
全靠一脸冷淡：“不认识，没听说过！”
“……”马厚袍好失望，“你……真没听说过？唉，果然！果然她们现在没以前有名了，离开了我，她们就星途黯淡，嘿嘿。”
全靠心说这啥玩意儿？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那你说说，今晚那些人为什么要揍你啊？”
马厚袍：“……因为小雪呗。我跟你说，小雪是我刚发掘的一位新人，天资那个高啊……以后肯定能红的。这次去参加津海市青年歌手海选，已经入了五十强了，可以直接参加正赛。而且我能肯定，她能拿奖……”
“这跟揍你有什么关系？”全靠又问。
本来说得好好的马厚袍脸上，顿时阴了下来：“她……她不是个东西！我带她去报的名，我带她去找的导师，我带她去拜的老师，结果……她觉得路已经铺好后，不再需要我了，就一脚把我踹开了！”
哦，那确实是那位小雪不对啊。全靠对这位有些同情起来。
马厚袍咬咬牙继续说：“我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白白地送人嫁衣啊，就上门找她去了……做人不能这样嘛，一出名发达就忘了恩人怎么行？更何况你还没出名呢。哼哼，我对她说我手上可有你的照片的啊，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去！没想到这丫头不但心狠，手还辣的，不知在哪找了一帮人逼我交照片来了……”
照片？！
全靠一听来了精神。“什么照片？什么样的照片？”
马厚袍冷笑着：“当然是很敏感的照片，不然怎么能威胁到她？”
全靠糊涂了：“不是。你不是她的经济人吗？怎么会有她的那样的照片的？”
马厚袍：“这有什么？我们这圈子就是这样，不少都是亦师亦友好不好？即是导师老师，又是朋友，男女朋友……”
全靠眼睛亮了。贵圈真乱啊，不过乱得好。
又问：“老马你今年多大了？”
“还年轻着呢，46……”
“那小雪多少岁？”
“今年19吧？”马厚袍不明白了，“你问这个干嘛？”
全靠却明白了……乖乖，46对19，这老牛吃嫩草啊，再看看你，胡子都花白了，脸上的褶子跟津海小笼包似的，难怪人家一有机会就蹬了你啊，该，活该！
他一下又同情起那个小雪了。
“你说的那个小雪……长得不错吧？”全靠开始有另外的想法。
“那当然，虽然现在还没出名，但气质和相貌绝对比一些一线女星要强。”
“吹牛……”全靠咽了下口水，“我不信，除非你把那照片给我看看……”
“哦……”马厚袍笑得那个猥琐。让全靠觉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行！这不合规矩。”马厚袍摇头。
全靠心里MMP，不行你笑那么贱干嘛？稀罕！
这时串串已经上来，马厚袍也不招呼全靠，自己一手拽俩，狼吞虎咽，同时指着忙前忙后的两位美女老板又说：“小兄弟，你看这俩丫头，明星坯子啊！只是可惜我跟她们说了多少回，愣是说不通她们参加海选。可惜啊，可惜了……”
全靠对他能把老牛想吃嫩草的龌龊想法说得如此高大上表示非常佩服，足够无耻啊……
在全靠心里，已经对自己这次的科技投放任务大概有了轮廓。
难怪管理中心这么急着要把这项科技投入人类呢，原来现在的娱乐圈都这么污了。那自己这次，就当一股清流，好好地来净化一下？
他正想着呢，两位美女老板过来：“请问你认识他？”又指了指马厚袍：“他是你朋友？”
全靠不明其意，以为有什么好事。马厚袍蔫不拉叽的，但自己年轻啊，说不定人家看不上他却能看上自己呢……
瞬间他就把净化娱乐圈的事抛到脑后了。贱兮兮地说：“是啊是啊。我们都是经纪人！”
美女老板之一说：“那就好！你把他在这赊的账结了吧，一共是832块，零头我们就抹掉了，你给830块吧……”
“……啊？”全靠立马认真脸，“其实我跟他也不熟的，你们……算了，我结就我结吧。”
本来他是根本不想跟马厚袍扯上任何关系的，但转念想到此次的任务，说不定能用上这个人哦……所以，800来块钱的事，这个人情就送了吧，反正自己也不差钱……
马厚袍看到全靠掏钱，立马又喊：“老板，再来十串羊肉，要辣……还有两瓶啤酒，要冰的！”
“……”全靠和老板同时白眼。
一瓶啤酒下肚，马厚袍已经有点晃了，对着全靠笑道：“小兄弟，你是好人，嘿嘿……以后，以后就跟着我混呗，你那身手……老帅了，以前是当兵的吧？”
全靠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本来还想怎么解释自己这么猛呢，对方倒先帮自己想好了，那就是当过兵吧，听着也威武。
深夜生意并不好，两个老板忙得差不多了，也凑过来听马厚袍吹牛逼。想来以前她们是听习惯了的……
马厚袍眯着醉眼：“透透啊，你说你这相貌，这身材，随便到哪一站，都是妥妥的女神啊，在这里经营这个摊子，可惜了……”
透透爽快地笑笑：“我这样挺好，至少不用陪你这样的老头睡觉！”
“……”
这话说的，马厚袍噎半天没缓过来，太直白了吧？心理有创伤了都。
“绿绿，你的嗓子是老天给的福利啊，不学音乐简直是暴殄天物了，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帮你找老师和资源，保证不到三年，能让你比于回回还红……”
他被透透噎得难受，改撩绿绿。
绿绿态度很好，只是淡定地笑笑：“没办法，小时候家里穷，能念书就不错了，还学啥音乐。再说现在能一直这样安稳我就很满足了，如果……像你这样赊账的客人再少点，那就更好了。”
“……”
马厚袍差点被一口冰啤呛死。这绿绿态度很好，可话比透透还噎人啊。
全靠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装作不认识马厚袍啊？这太丢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