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空间似乎发生了变化，先是粉碎，然后是涌动，就像一团细小无比的蠕虫那样，向自己涌动……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逃。
可是逃不掉。
没有空间了……
特么的，本来好好的四周，突然就变得逼仄非常，让人感觉容不下自己的一丝一毫。
粉碎后的那部分空间，形成一个幽暗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存在的东西，是一切东西：人、事物、光、声音、甚至思维……
全靠感觉自己也正在被分解成一簇簇粉末的细粒，被那个黑洞吸引过去，就像被金角大王的紫金葫芦吸进去的孙猴子。
全靠悲哀地想：“自己这次真的是成了人渣了，真的是渣渣啊……”
原来，六级科技权限真的是恐怖如厮！
自己连个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这么眼看着自己被一步步分解，分解……再一步步被吸入，吸入……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因为思维还在，只是慢了，依附在自己的每一个微粒上，或排着队，或成着群，向着同一个方向飘去。
一个全靠，似乎变成了万万亿亿个全靠，每一个微粒，都有着自己的些许思维，互相拥挤着，互相排斥着，甚至有的还互相打着招呼：“哟，你去哪啊？”“我不知道啊，你从哪里来？”“我的本体是一个叫全靠的人……”“好巧，我也是……”
“……”
这太扯了啊！
全靠想喊，却发现嘴已经先自己一步，跑到了前面。
想挥拳头，却发现手已经握不起来。
而且力量毫无踪影，找不到一丝一毫……
完了，自己这次是凉凉了。这杨一侠，真的是恐怖。全靠勉强想。
不知道笨笨看到自己现在这样会是什么感觉？一下子这么多老公……
隐约中听到田丝丝在惊呼：“杨……前……辈……手……下……留……情……”
全靠勉强把若干个自己的微粒思维串联起来，才明白她的意思。
“呼”地一下。
黑洞消失……
所有的东西猛地滞住，然后一片稀里哗啦，刚才在向同一个方向行进的所有微粒没了方向，一片乱舞，然后像同时感受到了重力的影响，按着原来的状态进行重新粘合。
整个虚化了的空间，开始慢慢重新变得有序……
东、南、西、北，前后左右。
全靠看着自己眼睛化作的那团微粒，缓慢飘向大脑的位置，思维也连上了自己的大脑，这是一种很扯淡的感觉。
刚才还像一团虚无飘浮在空中的全靠，感觉自己慢慢由虚幻变得真实，思维也越来越是清晰。
最终，又还原成了一个全靠。
全靠惊恐地摸着自己的全身上下，还好，没有零件跑错地方。
只是现在的自己，不知道还算不算是原来的自己……
这种感觉很难接受。
像是死后重生？还是做了回保养？
直到此时，全靠才感觉自己有汗滴下。
刚才随着空间分解在那样，竟然是连汗珠都无法生成！
……
好一阵沉默。
许久，杨一侠才沉声问道：“全靠，你都看到了？”
全靠默默点头：“嗯……”
他到现在还没明白，刚才自己是怎么了。
杨一侠在攻击前说的是什么来着？空间规则之力？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啊？空间规则真的是可以打乱的吗？
而且这是六级权限里面的科技？人类……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能力了？
全靠知道，被管控起来的科技库里的科技，都是人类本身创造出来的，只是这种创造力，也太恐怖了点。
杨一位又道：“刚才你只是在坍塌的边缘，并没有真正进入到齿洞里面，不然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
全靠：“……？”
好吧，你牛逼，你说啥都行好吧！
原来刚才那个黝黑的洞不是黑洞，是叫啥齿洞……不过这有啥区别吗？反正都很恐怖。
“……齿洞外面，只是改变形态，并没有改变你的存在规则，所以我一旦停止，你化成的每一颗微粒，又可以依据本身存在的规则，重新组合起原来的你。如果到了齿洞里面，原来的存在规则不复存在，嘿嘿……”杨一侠又继续说着。
全靠脸色苍白：“……啊？”
你可以说得浅薄一点吗？我是学渣啊！
田丝丝在一旁轻声谢道：“多谢杨前辈让我们见到了空间规则之力，也多谢你手下留情……”
杨一侠冷哼几声：“好说，好说……你想逃吗？”
原来全靠见他和田丝丝说话，竟然以他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外窜去。
快逃吧，不然下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杨一侠带他来，总不会是真的就是想让他看看空间规则之力吧？
堂堂六级科技权限的人，又怎么会无聊到这个程度？
不管杨一侠想干什么，在全靠看来，总是不会让自己舒服的事。所以……快逃吧，趁着杨一侠分心，趁着他的双手还没举起来……
全靠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间隙从唯一的窗户逃出。
他的速度也不差啊，二级权限呢，加强的！
可惜，他的数学实在是太差，二级和六级相差了多少，他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学渣就是学渣啊，没得救的。
全靠蓦然感觉自己的身边又起了异样……
好粘，好稠，好重！
这特么的，空间竟然变得粘稠起来了，像一块胶水……本来全靠全力而为之下，速度至少可以50米每秒，可现在，5厘米？甚至可能还没有。
全靠感觉自己使出全部的力量，也只不过做到缓慢爬行，甚至连爬行都算不上吧，印象中平时乌龟的速度比自己要快些。
就那么拼命地，又缓慢地，向演练厅边缘划去，冲破一层粘稠的空间，下面是更粘稠的一层……越来越慢，越来越重，没出去几米，全靠便感觉自己身上负了座大山一般，压得他吭哧吭哧直喘粗气，最要命的是，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地方，都感受到了来自空间的巨大压力。
要知道，空间是无处不在的……
那种压力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快要缩成一团，所有的孔都滋滋地向外冒着空气……才十多秒的时间，全靠便感觉身体里没空气了，眼前泛黑，这是要爆的节奏啊。
所以全靠立马怂了。
“杨前辈！我……错了，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