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子阳思量再三,还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这自己才刚刚被襄王招揽没几天,就要担当这个重任,这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
襄王能如此信任自己?短短几天时间内就敢将兵权交付到自己手中?
襄王瞧见这魏子阳依旧是忧心忡忡地沉默立在一旁,微微一笑:“子阳莫要犹豫了,这事儿只是提议,我等后面还要与贺将军商量一番。”
魏子阳听到这儿,心中不禁是苦笑了一声,看样子这将军的位置自己是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了,那襄王明面上说只是个提议,要与这贺西风商量一番,但谁又不知道贺西风本就是襄王的人,要是襄王真想把自己给扶上位的话,那贺西风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魏子阳是个聪明人,知道若是襄王真的打定了主意的话,那自己就算百般推脱也是无济于事,如果弄不好反而倒是会给襄王留下一个坏印象,那这样对自己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心中一定,就是向这襄王恭谨地回道:“那好吧。”
襄王笑了笑,随后是点了点头道:“子阳也不必过于担心,如果有敬亭在你身边的话,你会轻松许多。”
魏子阳闻言,一双眼睛是疑惑地望向这梅敬亭,见他依旧是一副神情淡然的样子,静立于襄王身边,又想到刚才这襄王似乎是叫他梅统领,便是寻思着这梅敬亭的身份恐怕是不简单。
梅敬亭瞧见这样,笑了一笑,似乎知道了魏子阳是在猜测自己的身份,随即解释道:“梅某是贺将军手下的护军营的统领。”
“护军营?”魏子阳听到这儿,也是有些吃惊,原本他想着这梅敬亭不过是一江湖人士而已,却没料到他竟然是这么大的官。
大魏的军制,最开是是设立三军,一军乃是这御林军,负责护卫皇帝及京城的安危,二军则是这平西军,负责整协对外的事宜,而最后一军则是那原大魏大将军萧奎的黑旗军,那黑旗军虽然名义上是大魏的军队,但却只听萧奎的号令,所以职责就不似这前面将军这么清楚。
自从十一年前萧奎谋反被诛后,黑旗军的大部分将士要不是回乡种地,就是加入了这其他两军之中,所以这黑旗军也就是名存实亡了。
现在大魏贺西风所执掌的军队就是那平西军,其实一开始贺西风是打算重组这黑旗军的,但由于萧奎在军中的影响实在是太过巨大,所以一时间也很是棘手,这重组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平西军共分为三营,分别是前锋营,护军营和步军营。前锋营分设左右统领二人,各自掌管前锋营的一半兵马,以前锋营玉牌为凭证;护军营则分设一名护军统领,掌管军政令,大概可以说是贺西风的护卫部队,专门用来掌守中军大营;而步军营则是整个平西军最为精锐的主力部队,分设三位统领,负责主要的战事。
整个平西军,三营六领,再加上大将军贺西风和先锋将周峰,组成了整个大魏最为精锐,也是最为可靠的对外作战军队,所以就算是黑旗军不在,以平西军来抵抗甚至是征讨其他国家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那魏子阳显然也是知道大魏的军制的,这听到眼前这个看似放荡不羁,又有些高深莫测的梅敬亭竟然是那“护军营”的统领,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变了变,摇了摇头:“魏某实在是没想到梅兄竟然会是堂堂平西军的统领,恕魏某眼拙,还望梅兄不要见怪。”
那梅敬亭笑眯眯地望着他,微微颔首道:“不过是虚名,虚名而已。”
魏子阳瞧见这梅敬亭一副有些飘飘然的样子,再听着这口口声声说“虚名,虚名”的,便是暗中翻了个白眼,果然和他师妹那妖女一样,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那魏子阳现今听说梅敬亭是护军营的统领,想了想,就是向襄王说道:“既然梅兄是护军营统领,那不如让梅兄担任那另一路军的主帅岂不是更好?魏某担心自己才疏学浅,威望不足,实在是难当大任。”
襄王听着这话,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情,向那梅敬亭问道:”子阳说要你担当这主帅之职,你可愿意?“
“别别别,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性子,怎么可能会跑去担任那主帅之职?”梅敬亭听着这话,连忙是摇头道,边说还边摆手,好像是很急切的样子。
襄王听着这话,嘴角一扯,就是向魏子阳无奈地解释道:“子阳你瞧,这人就是这样,你要是指望他去呀,倒还不如你去。“
魏子阳瞧着这梅敬亭百般推脱的样子,心下也很是无奈,不禁是在心中想到,这梅敬亭究竟是怎么当上那护军营统领的?不会是贿赂吧?
当然,这只是开开玩笑,毕竟想要当上护军营统领,那可需得有一番本事才行,这没本事的人那贺西风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而这梅敬亭,恰恰就是有本事的人呀。
魏子阳可还是对那招“百里杀”印象十分深刻。
”那魏某就只得担此重任了。梅兄,还请多多指教。“那魏子阳望着那梅敬亭和襄王,斩钉截铁地说道。
襄王笑了笑,并不说话,那梅敬亭眼皮却是一跳,随即是露出了一副淡淡的笑意。
夜风吹,满园凉。
待那魏子阳走后,襄王就是和这梅敬亭对视了一眼,随即是朝着那院中的正厅走去。
一走进正厅,便瞧见这郭江是惶惶恐恐地站在那正厅中央,神色十分紧张,待瞧见襄王进来后,便是马上迎了上来急切地问道:“殿下可有事?”
“无妨,不过是跳梁小丑吧。”这时的襄王可不像是同魏子阳说话那般轻言细语,就是冷冷地回答道。
那襄王口中回答,脚步却是不停,便是走到了那正厅高堂的软塌之上,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双脚盘膝,淡淡地向梅敬亭问道:“你说,这刺客会是太子派来的么。”
梅敬亭一听,面露沉色,半响后才道:“若是知晓襄王在牙县行踪的,除了陛下,那就只有贺将军和太子了,如果按几率来分析的话,的确太子的嫌疑最大。”
此时的梅敬亭是眼露寒光,丝毫没有像刚才在院中那般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同襄王谈话时也不像是个臣子,倒想是个兄弟一般,毫无畏惧之意,和那郭江的表现是大不相同。
襄王听到这话,“哦”了一声,便是面露笑意,想要听听这梅敬亭接下来怎么说。
那梅敬亭顿了顿,才是说道:“但属下认为,太子没有这么傻,他明知道殿下在牙县,但依旧胆敢公然派遣刺客前来行凶,这不是摆明了说刺客是他派来的吗?”
襄王闻言,微微皱眉,随即是沉默了起来。
“你是说,这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幕后黑手十之八九可能不是太子,而是其他人。”梅敬亭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那襄王听着这话,不禁是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是眼露寒光,低声喃喃道:“有意思,有意思。”
那郭江听着这襄王的低语,不禁是直打了个哆嗦,他跟在襄王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襄王的习惯,每当襄王发怒的时候,便会自言自语地说“有意思”。
看样子,襄王是真的生气了,而襄王生起气来,那必然是会血流成河的呀。
那襄王当然不知道郭江的心思,等了一会儿,才是向梅敬亭问道:“可问清楚冰清那刺客的来历?”
“师妹说这人原先就是王府的人,这次只不过是带出来给殿下做饭的而已。”梅敬亭显然是问清楚了情况的,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襄王听着这话,默然了好一会儿,才是摇了摇头:”这事儿一定要调查清楚,另外那周峰,也是个隐患。“
梅敬亭听着这话,也是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