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博克听完,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泣地说道:“谢谢牧师先生成全,我冯博克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兄弟的事情,谢谢牧师先生能让我全始全终,做一个讲义气的人。”
说罢,又跪直身子,将右手放在胸前,当着牧师杰斐逊还有众人立誓,道:“我冯博克向上帝发誓,等到杜邦大哥招安之后,一定会尽力的辅佐他干一番事业,就像当年一样,若是我冯博克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就让我万箭穿心,全身溃烂而死!”表情严肃认真,完全是一副忠义之士的样子,引得众人一片唏嘘。
柯利福看他演的这么卖力,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点点担心,我擦,这会不会有点过了,事有反常必有妖,别一下子让那个牧师杰斐逊看出点端倪来。
抬眼偷偷看了一眼牧师杰斐逊,见他面色很正常,甚至说是有点受用,看来冯博克这小子应该经常在他面前发毒誓,搞得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冯博克这小子,绝对不能小看,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柯利福已经确信,冯博克是个胸有大志的人,绝不甘心于人下,他现在也在等机会,好借此干一番大事业。所以柯利福早就断了将他招为小弟的念头,只希望此人将来不要成为自己的障碍才好。
牧师杰斐逊见他说的这么诚恳,仰天长叹了一声,将手轻轻地放在了冯博克的脑袋上,轻轻地念道:“你是上帝的子民,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替你转达给上帝了。上帝喜欢诚实的人,他一定会讲你的品质记在心里的。”言外之意,你要是撒谎就等着被上帝收拾吧。
冯博克一阵激动,抬起头来,眼睛里放射出欣喜的光芒,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他的欣喜不是装的,因为他仿佛看见了,一座金山,一顶团长的帽子在向自己招手。
牧师杰斐逊点了点头,他是个久经世故的老神棍,而且一直干的都是骗人的勾当,肯定不会因为冯博克随便发一个毒誓就相信他,他之所以选择相信,除了招安是杜邦唯一的出路之外,那就是冯博克这个人的金字招牌。
不得不说,冯博克这个人确实是很讲义气的,他虽然干过很多坏事,但是自从出道以来,不管自己多么艰难,从来没有坑害过兄弟,这一点在道上那是响当当的,再加上杜邦是冯博克的结拜兄弟,那就更加不能加害了,所以牧师杰斐逊决定相信他们,亲自去劝降杜邦。
冯博克高兴地站起身来,十分殷勤地将牧师杰斐逊扶到座位上,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笑道:“太感谢您了,杰斐逊先生。今天要不是您,我就忠义难以两全了。说实话,我都做好卷铺盖走人,重新上山干土匪的打算了。不管怎么说,泰勒总督让我坑害我的兄弟,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您要是再不去劝降杜邦大哥,那您说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说罢,又是一阵朗声大笑。
他这种骗三岁小孩子的话谁也不会当真,牧师杰斐逊淡淡一笑,品了品冯博克倒满的上等白兰地,瞬间感觉喉咙里一阵火辣,接着肚子里就像是一团火在烧,但是随后就是浑身的舒服,果然够味儿啊,忍不住赞叹道:“好酒啊,果然是名不虚传,我早就听说过白兰地的大名了,今天一喝,果然不同凡响。”
由于酒的质量够硬,再加上泰勒总督的题字,白兰地这种酒早就成了北境三郡各级政府招待贵宾的专用酒,奥斯卡县的县令自然也是喝过不少的,微微笑道:“牧师先生喜欢,那是我们的荣幸。待会儿,牧师先生走的时候,记得带上几瓶,也好用来去去寒。”
牧师杰斐逊向他点了点头,表示了一下谢意,然后转过头去,冲着冯博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冯博克营长,招安其实就跟做买卖差不多,既然是做买卖,那就得先谈好价钱。杜邦若是接受招安,你们准备给他安排个什么官啊?”
“团长。”冯博克想都没想,挺着胸膛,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拍着胸脯说道:“那没说的,我投降之后尚且弄了个营长干干,杜邦大哥的实力和威望远在我之上,至少是个团长。”
牧师杰斐逊没有贸然答应,抿了一口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冯博克,眼光最终停留在了柯利福的脸上,道:“你们两个能做的了主吗?”
“当然做的了主。”冯博克挺着胸膛,一副傲然的样子说道:“泰勒总督就是派我们两个来执行任务的。只要我们两个统一口径,将杜邦大哥招安了,他能咋办?到时候,给他送点礼,把功劳让给他就是了,招安也好,剿灭也罢,反正就是不再让杜邦大哥干土匪了不就行了吗?至于这些小事,他是不会较真的。”
说罢,扭过头去,一脸恭维的看着柯利福,道:“兄弟,你放心吧。我杜邦大哥是个爽快人,只要咱们把这件事帮他办成,那你那座酒厂就是分分钟的事。对不对,牧师先生。”
求人办事就要花钱,对于这一点来说,杰斐逊牧师这个上帝的子民也是深以为然的,一座酒厂换一个出身,一个前程,他觉得很值,淡淡地点头,道:“当然,如果你们能帮杜邦弄个团长当当,我可以做主,让他送你一个酒厂。”
柯利福心头窃喜,不过还是不露声色的喝了一杯酒,没有说话,这在当时的环境里被视为默认。
“太好了,从今以后,我跟杜邦大哥又可以并肩作战了。”冯博克站起身来,双手端着酒杯,向牧师杰斐逊敬酒,道:“来,来,来。让我们共同干了这杯,为了今天的喜事而庆祝。”
牧师杰斐逊也放开了,跟冯博克碰了杯,几人开始开怀畅饮起来,当然他们几个人开心的愿意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