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随车飞到了百户长魏星河的府邸,坐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魏星河才回来。
陈泽和车飞连忙站起来拱手行礼,魏星河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魏星河看着陈泽,问道:“你晋升换血境多久了?”
陈泽答道:“尚不足一个月。”
“哦……”
魏星河拖着长长的语调,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半晌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换血境虽然还有点勉强,但也算够用。这次叫你俩来,是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
陈泽,车飞两人忙挺直腰板,听魏星河继续讲下去。
“在平西郡长明县驻扎的血衣卫常河被杀,此前常河秘密上报,怀疑长明县官员之中,可能有人与大燕王朝有勾结,特命你二人,去长明县接替常河的任务,找出真凶,缉拿内奸。”
陈泽,车飞齐声答道:“是!”
“此去长明县,以车飞为首,陈泽为辅,望你二人同心协力,争取早日破案。”
……
从魏星河府邸回家的路上,陈泽一直在想着魏星河的话,一个血衣卫被杀,事情又与大燕王朝有关,此去恐怕凶险重重啊。
在快到家的路口,陈泽将银边血衣脱下,换上了平日里的服装。他不想母亲为他提心吊胆,所以决定隐瞒自己血衣卫的身份。
到了家,陈泽谎称自己高中武秀才,已经被委任去长明县当个小官,要离家一段时间。又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母亲,说这是自己的俸禄。
陈母也没什么怀疑的,听到陈泽中了武秀才,瞬间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朝着东方磕头,直呼老天爷怜悯,终于令陈家出了位武秀才。
陈母的激动,弄得陈泽心里也酸酸的。
在家潜修三日,到了第四天,陈泽去血衣卫驻地,与车飞汇合后,直接前往长明县。二人在路上商量之后,决定以陈泽在明,车飞在暗的策略,进入长明县。
长明县位于平西郡西部,与大燕王朝相隔不远,但并不接壤,是大楚王朝与大燕王朝进行贸易的重要通道。
陈泽骑着赤焰马,一路快马加鞭,不过两个时辰,就赶到了长明县。向路人打听清楚方向后,陈泽直接策马,到了长明县县衙。
县衙前看门的衙役具是眼神灵活,善于察言观色之辈,远远地看到有血衣卫到,慌忙通知县令。
当陈泽到达县衙门口时,长明县县令已经急急忙忙出来迎接。
“下官长明县县令杨知悔,不知血衣卫大人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其实县令是七品官员,而普通血衣卫只是从七品,杨知悔应该比陈泽高半级,但血衣卫的恐怖名头,令杨知悔不得不有点低声下气,怕得罪了陈泽。
陈泽从马上下来,将马缰递给衙役,笑道:“杨大人客气,是在下不打招呼就来,该说恕罪的,是在下啊。”
杨知悔故作一脸惶恐道:“岂敢岂敢啊。”
两人虚与委蛇地寒暄半天,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走进县衙。
“不知陈大人到长明县所为何事?”
双方在县衙后院会客厅落座,杨知悔问道。
“我血衣卫常河在长明县被杀,上头高度重视,特意命我来调查此事。”
陈泽静静地看着杨知悔,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
杨知悔等陈泽说完,忙接口道:“这几日我们也正在大力度查案,但县衙衙役能力有限,还没有什么线索,若大人有什么吩咐,我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杨知悔的表情凝重而谦恭,微微露出一丝忧惧。
陈泽暗自皱眉,这杨知悔表情很正常,若他表情镇定,毫不慌张,陈泽反而起疑。
“现在正有一事要麻烦杨大人,我需要查看这段时间调查的卷宗。”
杨知悔立即差人将卷宗拿来。
在等待卷宗的时间里,杨知悔说道:“陈大人,我等已经在醉仙楼订好了酒席,还请大人赏脸。”
这时,卷宗已经到了。听了杨知悔的话,陈泽心里一动,同意了下来。
拿到卷宗,陈泽提出告辞。血衣卫在长明县有驻地,他不需要住客栈。
一间阴暗的地下室内,雾气缭绕,一种奇异的香草燃烧,散发出一股怪味。
一个带着青嘴獠牙脸谱,穿着黑色武士服,外披青色大氅,端坐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宽大粗糙,显然是个练武之人。
一个中年人跪在脸谱武者前面,脸上满是汗水,都一滴滴掉在地上,但他却动都不敢动一下。
良久之后,脸谱武者才开口道:“血衣卫到了?”。
中年人忙答道:“是!”
脸谱武者又说道:“有意思,来的挺快啊。”
中年人不知这句话有什么含义,没干随便接话。
“传令下去,这段时间都低调点,不要打草惊蛇了。毕竟东西重要。”
“是!”
……
陈泽到了血衣卫的驻地,车飞早已经在屋内等待。
说是驻地,其实只是个简单的院子,毕竟长明县平日里只常驻一名血衣卫,也不需多大的地方。
“有收获吗?”,车飞问道。
陈泽举起手中的卷宗晃了晃,说道:“拿到这个,但估计应该没什么希望。”
“先看看再说。”
两人翻看完卷宗,只收集到一个有用信息,那就是常河身亡的地方,有股淡淡的臭味。
陈泽将手中卷宗仍在一旁,和车飞打声招呼,到旁边的屋子修炼去了。
他无时无刻不敢忘记,自己是个武者,修为才是自己的根本。
真气在经脉内涌动,心神下沉,陈泽开始修炼,一直到天黑,杨知悔派人接他赴宴。
醉仙楼是长明县唯一的高档酒楼,陈泽白天去县衙时路过这里,扫了一眼。
晚上再去,只见这醉仙楼里灯火通明,人影浮动,莺歌燕舞,欢腾热闹。即使在平西郡城,能有醉仙楼这等规模的酒楼也不多。
衙役领着陈泽,一路向里走,一直到一个小院子前,才恭敬地敲了敲门。
门立刻被打开,只见县令杨知悔笑着走出来,将陈泽迎进院子。
院内十分雅致,小桥流水,假山怪石,别具一格。
杨知悔为陈泽介绍在座的几人。
县丞项心水是一个脸色微红,留着长须的中年人。杨知悔介绍他时,项心水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
县尉宁信瑞头大项粗,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杨知悔介绍他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在座的还有功曹,捕头等人。
杨知悔请陈泽上座,陈泽也没推辞,这次他来就是要尽力高调,打草惊蛇才能让暗中的猎人更好地查明情况。
佳肴接连上桌,酒过三巡,气氛热烈。
陈泽仔细看着在座官员的脸色,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县尉宁信瑞已经脸红脖子粗。忽然,他重重地哼一声,酒杯往桌上一摔,不爽之意溢于言表。
县令杨知悔立刻想打个圆场,陈泽却摆摆手,阻止了他。
“县尉大人何事?”
陈泽微笑着问道,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宁信瑞双目一瞪,气狠狠地说道:“无他,些许不满罢了。”
陈泽脸上的笑容更盛,“哦?有何不满?”
宁信瑞说道:“你区区一个从七品,不过与我平级,竟然让我们一群人等待,看在你是血衣卫的面子上也就罢了。杨县令七品官员在此,你竟然敢坐上座,简直不知尊卑,无法无天。”
陈泽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喝了一口。
席上的众人也不敢说话,气氛压抑至极。
“铮!”
陈泽血纹长刀出鞘,刀光凌冽,刀气冰寒,一刀向宁信瑞斩去。
血河长空!
陈泽从武堂学到的刀法。
宁信瑞没想到陈泽突然攻击,只觉得眼前仿佛有一条猩红的长河,血腥味扑鼻,生出无力之感,慌忙之间,只能尽力躲闪。
血纹长刀带着深冷的血光,直接斩在宁信瑞的胸口,宁信瑞惨叫着摔出去,一道伤痕直接从肩膀划到腹部,血水哗哗流出。
一刀致命!
余下几人都心中一惊,慌忙站起,惊愕地看着陈泽。
谁也没想到陈泽只是因为宁信瑞的不敬,就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陈泽端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一杯酒,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刚动了手的样子。
县令杨知悔一脸错愕地看着陈泽,颤声到:“陈大人,这……这过了吧?”
陈泽也不答话,只是轻缓地将刚倒的酒喝完,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过分?杨大人此话可说重了,幕后指使不是还好好的吗?”
说着很有深意地看了杨知悔一眼。
杨知悔瞬间冷汗流出,不敢再说话。
陈泽冷哼一声,这宁信瑞既然能做到县尉这个位置,必然不是无脑之辈,却在酒席之上当众为难陈泽,如果说没有幕后主使,谁都不会相信。
至于幕后主使是谁,整个长明县能使唤动县尉的,也就一人而已。
陈泽静静地盯着杨知悔,手指嘚嘚地在地上敲着。下马威?挑错人了。
“好自为之!”
言罢,陈泽直接离去。只留下残羹冷菜,以及面面相觑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