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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共进午膳

陈泽已经十几天没有见到母亲了,九皇子又跟他他书房里谈了一会儿话,说起那把乌褐色的刀,他真是越看越爱。后来又拿在手里仔细地看那刀形,看那颜色和刀刃,觉得这把刀沉甸而精致,吹一口气在刀刃之上,刀身嗡鸣有声,就象一股宠大的溪流在奔涌咆哮。掂着刀把玩着刀,他把母亲的牵挂暂时忘记了。

天灵刀真不亏是一把好刀啊!

换在别人手里,他或许会掠夺到自己手上,但九皇子是他的救命恩人,是朋友,他绝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所以对着那把好刀他只能暗暗叹气。

好马配好汉,宝刀配英雄。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把天灵刀,真是越看越爱,越看越投缘,恨不得一下占为已有,可是,他现在……什么也没有!

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这是帝王将相的生活观点,作为一个王子,他肯定不会把自己最爱的东西送给别人,除非特殊时期,遇上特别的人——或者有功之臣,或者功高盖世。

当然也有无功受禄之人,那是帝王将相的最爱!

陈泽虽然有功,但还不是九皇子的最爱,所以他根本不往那面想。

何况全天下就那一把天灵刀,独一无二,谁也不会忍痛割爱的。

陈泽倒是想得开,虽然此事令人沉思,但并不为其苦恼。

所以他仔细看了半天天灵刀就把它放下了,一半为掩饰心中的贪念,生怕九皇子起疑心,那样对自己不利;一半为眼下的尴尬,他正睡在九皇子的书房里呢!还不能自由活动!

而且他有点想念老母亲!

所以他把身上的绷带都扯开了一点,让九皇子看,证明他的伤好了,身体也康复了。站在一轮从窗户透进来的柔和的太阳光下,那些伤口确实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除了一些红红的鲜嫩的皮肉,还有一些硬硬的血痂在上面,他确实恢复到了肌体有力而生龙活虎的样子。

但九皇子还是对他的身体有所顾忌,说:“陈泽,你康复得不错嘛!来,咱们比试几回怎么样?”

这真是一个回家的绝好时机,陈泽高兴的答应了。

九皇子首先出手攻来,陈泽用一臂挡住,另一臂趁空隙朝他袭去,九皇子赶紧挥手又上,脚也上挥上去了,一时二人拳来脚往斗得不亦乐乎,最后陈泽抱拳休战,九皇子也不追逼,一时两手打成了平手。

“陈泽,真有你的!”九皇子笑眯眯的。

陈泽也抱抱拳,谦虚地致谢:“承让了!”

九皇子也想不到从战场上救出一个浑身是伤、半死不活的人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康复,满心的喜悦,想到陈泽在三国游武中以一敌众的壮举,一时喜爱之意从眉眼里溢出。

“卫士!”

“到!”

“把寡人准备的礼物抬出来!”

陈泽还愣怔着,不知他要干什么,而九皇子已经开口:“陈泽,寡人念你助江山社稷有功,特奖赏你救命软甲一个,黄金一百两,白银一千两!钦此!”

陈泽一点也不缺钱,小穷奇曾经有一次跟人说他有钱,可见他是真正的有钱,他有一次赏崔高远、武乐道、沙从真和段文林一次就五千两白银,其余血衣卫千两。当然,九皇子这意思性的千两赏银对陈泽来说是一个小指头,这实在不算什么,可见九皇子并不算什么大气,但他也不能大气啊,因为九皇子不是皇后嫡出,而是嫔妃侧出,可见在这个国度里,等级还是讲究的。

虽然如此,他还是赶紧跪在地上叩头谢恩。

九皇子并不知道陈泽眼下的经济状况,却叹口气,不知为自己还是为陈泽的这点赏银,他若知道陈泽是几个矿山的主子,还有很多生意,他也不会拿出这么一点赏银了。

不过,看情形就是这点赏银也是从皇上哪儿弄来的,费了不少周折,可谓千里送鸿毛,礼轻人意重啊!。

陈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悦,而是平平淡淡,九皇子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背过身去看着墙上的字画,好久才说:“陈泽,寡人知道,你想家了,是不是?”

皇上怎么象长在陈泽肚子里的蛔虫?

陈泽一下惊得瞪大了眼睛,他可没有说过这话啊!所以他不知答什么是好,那那……那,嘴上那了半天,只能沉默。

九皇子微微笑了,在书房中踱来走去:“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想家啊!有人告诉我了!”

什么?陈泽有点迷茫了,他可记着没有告诉任何人呢!即使和最为惯熟的刘太医在一起,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过一次呀!

难道就那么一点心里的小秘密刘太医还会告诉九皇子么?

九皇子微微笑了,指指陈泽:“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寡人喜欢戳开天窗说亮话,你呀,在昏迷时就叫娘娘娘的,把寡人的心都叫碎了,所以这个告诉寡人的人就是你的心嘛!”

原来是自己在梦话呢!陈泽搔搔头皮不好意思地笑了。

“九皇子,我确实想娘了,能不能现在就回家呢?”

“你想家,寡人能不让你回家嘛!好了,用过午膳再回,怎么样?”

“好极了!”

九皇子拍了一下手,一时从屋外走进一个中年汉子,胖乎乎的脸,圆圆的眼睛,方方正正的头,整个形象就象一个圆柱体似的:“张管家,就在书房里搭个桌子,我们要午膳了。”

“是!九皇子!”

张管家背躬屈膝地进来,又背躬屈膝地出去了。

看着张管家出去,陈泽好象若有所思了,因为他感觉这个人好象在哪里见过,但具体在哪儿,他也说不清楚。

陈泽不由浮想联翩了。

据悉,九皇子叫张天生,他虽然是大楚王的九儿子,但并不重用,听说在一些事上太子经常排挤他,特别是近年来,几乎没有什么权力。

说起他的姓名来,还有一段渊源。

楚皇楚天阳有十八子,可是由于内宫不睦,相互间争宠争权,朝野上下又用近亲,致使外戚之间相互明争暗斗,很多子女都夭折了。就连楚王也说:“宫里的孩子难养活。”

九皇子生下来就随母被抱养出宫,多亏他有一个能干的娘,他娘是张嫔妃,一个为了儿子能活下来自愿出宫的女人。

后来流落到民间,九皇子就随了母性,还叫了一个只有老百姓才拥有的名字——张天生。

本来,九皇子和张嫔妃在民间是可以默默生活下去的,但张嫔妃偏偏抱着儿子让其读书,还四处找一些武功老道的名家做师傅,十几年过去了,九皇子竟然学有所成,在武功与学术上都成为一个姣姣者。

成为姣姣者就引起别人的侧目观注,特别是后宫里那些鹰似的鼻孔和耳朵。

并且九皇子本人也不甘寂寞,硬是凭着一个草根姓名张天生中了大燕进士,而且在武试中被皇帝钦点状元。

可是这个状元郎在大燕国王要把女儿嫁给他时,他却逃了。

做一个驸马爷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可是九皇子竟然逃了,因为他是大楚人啊!

九皇子从大燕国逃回来后,默默无闻了几年,后来,大楚的也公开考举,也是命运所驱,他竟然又中了进士。

而且在文试中被楚天阳钦点状元。

九皇子举止优雅,书生味十足,而且满腹经纶,人人都夸奖呀!

楚皇更是喜欢张天生了,这个书生不仅长得好,而且肚子里有东西,更重要的是张天生吃苦,聪颖,于是肚子里算开了小九九,准备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张天生时。

楚王不知道的事情张嫔妃知道啊,这时张嫔妃着急了。

她拼命反对这件婚事,张天生懵了,怕了,因为他怕楚王啊!拒绝楚王是什么概念他当然清楚了。

拒绝大燕王他张天生可以敷衍着逃回家,而他是大楚国的臣民,他可不能逃啊!

重要时刻发挥作用的是张嫔妃。

后来,张嫔妃找到丞相说明情况,皇子知道真情后当然心里欢喜,这才避免了一桩亲生女儿出嫁亲生儿子的闹剧,自此,张天生的生活就安定下来。

可是,他也不安定的时候。

听说一些事上皇上并不怎么待见他,皇上儿子多着呢,按老百姓的话说亲都亲不过来了,一个巴掌五个指头还有大小呢!

只是由于他有文有武,而且才能卓著,所以就让他暂时住在远离皇宫的京城里。

他最先在淮安任诸候,被人弹劾损国肥已,帐目不清,所以从淮安又去了沪鲁。然而去了沪鲁时,又有人弹劾他拉拢刁民,妄图起事。为此他又去了藏川,然而他还是没有摆脱被弹劾的命运,有人竟然说他私铸钱物准备造反。反正,他去哪里都有一堆非议。楚王没办法了,索性让他闲职在家,只给他微薄的俸禄,要不是此次三国游武需要人出来挡一挡,捂一捂脸面,他肯定也不会带上那帮天灵刀。

因为天灵刀是镇国之宝,除皇帝和太子手中把握后,谁也没有资格拥有它!

而九皇子拥有它的原因竟然是三国游武事关重大,用它防身或镇一镇大夏和大燕两国还是可以的。

至于那些俸禄嘛,九皇子不说陈泽也知道,那是大楚国赢了以后楚王给的奖赏!

陈泽见过很多的钱,但见地上蹲着给他的这么多钱,他还是不由得用手摸了摸,钱嘛,多多益善!全天下的钱都进了自己腰包才好呢!谁让自己爱钱呢!陈泽把上面的几个银元宝放在手心,吹吹,听着嗡儿嗡儿响,他的心里舒服极了。拿起那个大金锭,陈泽用嘴咬咬,完全一个财迷鬼样子!而他这样爱不释手时,而在一边的九皇子笑眯眯着看他。

“君子都爱财。”他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陈泽说。

还不是一个道理么?二人都笑了。

至于那个救命软甲,陈泽心里可不太在意,因为他身上就穿着一件呢!他以为那软甲和他身上穿着的一样。

……

过了一会儿,张管家和一个女佣抬着食盒走进来,等摆设妥当,二人在桌椅上用午膳。

陈泽虽然平日酒肉吃食不缺,但是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的,确实没有吃过一顿好饭,人都瘦了一圈儿,所以,陈泽这顿饭吃得很痛快,也不怎么管九皇子,倒是九皇子几次举起杯子远远和他对干,还嘱咐他快点吃,要不冷了。

这桌饭其实很普通,四菜一汤,还带着几个肉包卷,但在陈泽心里已经不错了,所以他没有什么顾忌。本来,他就是一个不大讲究的人嘛!前生,他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学费还是七讨八凑弄出来的,而自己病倒后,家里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一个人再接济,所以他饥饿交迫病死了。

今生,他虽然有一个娘,但娘除了给他一个家的感觉,什么也给不了他,他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一切。

但他感觉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所以这顿饭让他回味了。

那就是吃着这顿饭,感觉回到家里一样,陈泽感觉很随意。

九皇子好象挥了一下手,身边的佣子都挑起帘子去了,这时的陈泽才有点想起一些事,感觉这个女人的背影不知在哪里见过。

他摇摇头,尽量挑走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或许这几天一直昏迷着,一些人一些事难道是他的幻觉么?

这么一想,筷子就慢下来了,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好象停滞不化了,而他的胃口也大大减淡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有点迷糊了。

他竟然感觉很自足,很幸福!有家是幸福的,原来友人也是家的一部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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