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行只觉得对着眼前这家伙有些憋闷和有劲没处使,原本通过这两天积累的好感顿时消散一空。
他耷拉着脑袋看着手中的手机,无意识的翻看着一张张他之前日思夜想的照片。
直到他看到那些被画家随意的扔在地上的画,那些每张上面都画着某一位正在看他画画的村民的画。
他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每个村民都被他画了进来?而且都是在看他画画,画中画?这有什么意义在里面吗?”张天行似乎迅速的忘记了刚才的争论,疑惑的问徐凡。
徐凡被他这么一问,忽然间也想到了些什么。
他一把捂住被张天行握在手里的手机,语气急促的问道:“你还记得那些画中,画家画了些什么吗?”
张天行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语气肯定的回答道:“当然记得,画家画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一面土墙,一扇窗户,窗户上有栅栏,窗户后面是一团黑影。”
然后他又仔细的想了想才道:“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应该没有了。”
听到他的回答,徐凡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向了那些村民所在的方向轻声问道:“那你觉得你多久会忘记这些呢?”
张天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解道:“额,应该不会忘记吧,这玩意让人印象很深刻,画面又不复杂,一年内是忘不掉的。”
“那他们怎么就记不清了呢?他们只记得他们在梦中看画家作画,却丝毫记不得画家画的到底是什么。”徐凡喃喃道。
张天行脸色也渐渐地凝重了起来。
……
“难道他们一直在骗我们?”张天行有些惊恐的问。
“呃……”徐凡回过头来无语的说道,“你是猪吗,我的意思是他们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你们这一行就没有什么能让人短暂失去记忆的能力吗?”
“手脚?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可能,可是谁会对他们做手脚呢?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张天行皱眉问道,说完还警惕的四下扫视了一眼。
徐凡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并没有推测到有一个邪恶组织在幕后策划这件事,摇头不语。
而他也更不可能想到,这些村民或许就不是活人。
……
在距离大寺村还有半日路途的秦岭山脉的某处山口外的一条土路上,正停着一辆纯黑色的泛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的特殊军用卡车。
依稀青翠的四月大山和纯黑的卡车交相辉映之下,丝毫不和谐,一点也不美。
不过没关系,卡车上的人们并不在意这一点。
路过的游客和山民们都没有注意到,在卡车的草绿色车棚遮掩下,正坐着两排全副武装,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军人。
李峰,华夏灵调局歼灵大队第九小队的队长,今年刚过三十岁,正处在力量的巅峰状态,是歼灵大队二十四个队里数得上号的四象天高手。
他静静地看着坐在他身旁的两仪天到三阳天修为不等的十九名队员,一种叫做平静的情绪在他的心中盘旋。
关于第九小队这次的秘密任务,除了他和几个有限的关键人员知道外,就连队伍里几个战功赫赫的队员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内幕。
武当张真人,这可真是一个在华夏道家圈子内响当当的名字。
这位张真人可是当代四大世家之一张家最后一任家主,也是张家仅剩的两个人之一。
这个人曾经孤身前往鬼界拯救他那唯一的弟子而连杀一百多个鬼卒,三位鬼将,震惊了整个华夏术士圈!
而武当“北方真武”的名号在整个圈子里也再次成为了招牌一般的存在。
不过这位老人却拒绝了灵调局的招安,固执的独立世外,无视这这个代表这个国家在术士圈权力象征的灵调局。
然后,他又掌握了一条本不该被他知道的消息,一条重要到足以让比灵调局等级更高的一个神秘部门的追杀。
所以,他要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从灵调局总部得到的命令是活捉此人,如遇反抗才格杀勿论。
可是在他抵达山脚的时候,他又收到了新的命令——斩杀。
这命令来自于华夏政府的最上层,他自然没有怀疑。
张天阳,武当当代仅存的一位真人,达到了五行天巅峰实力,掌握着张家大部分仅存道统之人。
在武当山后山潜居了二十五年,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秦岭而不是玄青学院。
关于华夏上层的派系之争,李峰并不关心,不论是那神秘的玄青学院还是灵调局,都和他无关,他只关注的是命令。
“记住,目标已被卫星锁定,而且还处于受伤状态,实力十不存四,我们要做的就是,拼尽一切将其斩杀,明白吗?”
“是!!”十九位队员干脆利索的回道。
那森森杀意让整个车厢都充满了寒气。
“此人乃是当代武当第一人,历史上第一个拒绝在玄青学院任教的武当掌教,当年鬼界一百多位鬼卒和三位鬼将联手都没有留下他,他还是战修张家的最后一枚硕果!所以——”
“你们谁要是敢大意让他活着或者溜了,我就毙了你!”
……
而在这边的张天行丝毫不清楚他的师傅此刻已经成为了华夏最神秘的队伍歼灵大队的歼灭目标,而他则是二号目标。
和徐凡讨论了一些关于画的问题后,他们还是决定去那山谷,也就是断魂谷看看。
确定了接下来的目标,两人这才放心的回屋收拾东西,准备前往那个被村民们称为断魂谷的地方。
“关于那个山谷你师父到底怎么说的?”
徐凡从自己的大背包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巴掌大的土黄色瓶子拿在手里看了看,转头问道。
正在往包里塞东西的张天行愣了一愣,随后语气沉重道:“死地。”
徐凡略一错愕,虽然猜想到了这家伙的师傅有可能是那个大人物,但是他却没想到连那个大人物也会有这样的评价。
随即将那土黄色的小瓶子塞进了兜:“好了,走吧。”
两人并没有带多东西,因为他们决定只是去在边缘“看看”而已。
此时的秦岭山中正处在午后的寂静里,暖洋洋的太阳挂在天上,一丝儿风也没有,整个山中除了偶尔几声鸟叫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咯吱咔擦~”
树林里除了二人的脚步声外,分外宁静。
“那地方看着距离村子不远,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张天行喘了口粗气,看着周围似乎永远没有变化过得景色疑惑道。
徐凡回头看了一眼村庄方向,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满眼的枯黄伴着新绿。
鬼打墙?这么初级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