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峰愤懑感慨的时候,一老一少一蓝一白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他们一行九人之前,拦住了歼灵九队的去路。
这一对身影就像是原本就该在这里似得和周围融为一体,但却在众人发现时显得格外刺眼。
“什么人?!”歼灵九队的队员们此时已经到了一个情绪变化的临界点,一路上的憋屈,惊惧,不甘,气氛重重复杂的情绪早已经酝酿为其他情绪了。
“残虹剑,内丹术,八极劲,歼灵的实力果然不比往昔,可喜可贺啊。”老人仍旧是一副悠闲的样子,就像是在点评一群晚辈后生的修为状况一样,看着李峰等人说道。
“那老爷子您歇着,我来?”白衣少年有些急不可耐的兴奋道。
“不急。”老人却道。
李峰有些不明的看着老人,强压心中的震惊,这老头竟然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能知道这队伍中三人的独有气息所代表的含义,这般见识和灵觉之敏锐,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这人到底是谁?他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这位前辈不知所为何事拦在此处,我等为华夏歼灵大队第九队,还请道明来历。”李峰不卑不亢的对老人道。
老人点了点头:“到还是懂几分礼数,不过没用,老头子我明说了,便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不用多啰嗦。”
说着,老人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不急不缓的,站在距离李峰不足两米处,张口道:“便先试试残虹。”
只见他对着李峰眉心轻轻一点,好似对晚辈后生的亲切爱意一般,但李峰却感受全然不同。
来不及思考老人出手到底为何,他几乎是玩命般的调动全身力量,疯狂的催动怀中的那把神兵,只见一道残虹爆射而出,和老人的手指猛地撞击在一起。
但是令所有歼灵九队队员感到绝望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老人的之间闪过一道金色的光彩,那残虹,便被他捏在了手里。
“好剑。”老人就像是怀念着一个经年老友一般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着的断剑,另一只手轻轻一搓,那剑便不再动弹,而李峰,则吐出一口鲜血,踉跄退后。
“你……”李峰惊骇的不知所措。
“剑是好剑,但是并不适合你,归我了。”老人将那剑在手中一翻,残虹便失去了踪影,然后老人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转身看了眼白衣少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老人转身的瞬间,一道身影急射而出,直扑老人后背,一股雄浑的气劲也随之轰然而动,声势骇人至极。
然而,就在那身影即将触碰到老人的一瞬,一具淡淡的金甲悄然将老人笼罩在其中,而那气劲雄浑的身影则惨叫着崩飞了出去,落地时已成一滩烂肉,不成人形。
“金甲!”李峰等人骇然惊叫道,齐齐往后退去。
但那老人却像是后知后觉似得,这才转头看向那“烂肉”,翻了个白眼道:“能修内丹术的人也敢后背偷袭?不怕坏了你祖宗的名声?”
可是那人那里还开得了口,都已经成了烂肉了。
李峰这明了,这老人的身份,可是一切都晚了。
“前辈你身为五大宗师之一,对小辈出手是不是有些不顾脸面了。”他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淡定,哪怕是残虹被夺时他也没有如此失态,可是在得知老人的身份后,他已经无法继续淡定下去。
“出手?你那见我出手了?你那剑是自己飞出来钻进我手里的,你那人是自己偷袭我撞死的,管我屁事?再说了,我话还没说完你们就急慌慌的出手,怪我咯?”老人头头是道的讲着,丝毫不顾李峰等人青黑的脸色。
“这个白衣小屁孩是我徒弟,你们选一人和他打过,打赢了,你们可以离开,输了,也可以离开,不过输得那个人,能不能离开我就不知道了。”老人重新回到他先前坐着的石头上,看着一众人讲到,而那白衣少年已经摩拳擦掌的走到了一片空地上。
“谁来一战?”白衣少年沉声道。
“我来。”一个身背大剑的雄壮汉子提剑上前,在和李峰对视后,满是杀意的看着少年道:“前辈,若我杀了他呢?”
“你死,他们走。”老人笑呵呵的说道,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而那白衣少年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勾勾的看着那大剑和身影,一言不发。
那雄壮汉子名为党斜阳,那是著名剑派明鉴台的大弟子,也是歼灵九队中除却李峰之外,最强的一人。
明鉴台的大剑,号称剑开一片天,方得明鉴台。
党斜阳略一凝气提神,便拔剑前冲,他斜拖着巨剑,踏着满地的尘土,一时间林间杀气肆意,端的是势不可挡。
而那白衣少年却将上衣渐渐褪去,露出一片明灿灿的金甲,便再没了动作。
啪嗒!
一滴雨水滴落在地,溅起更多的雨水,一瞬间,倾盆大雨好似不要钱似得轰然而落,却无法淋湿坐在青石上的老人一片衣角。
大剑党斜阳透过重重雨幕几乎可以看到白衣少年金甲上的云篆和梵文,这金甲竟然是佛道兼有,丝丝缕缕,仿若巧夺天工,又好似坚不可摧,让人心中一阵烦闷。
他连忙压下心中杂念,暴喝一声,仿若要吐出胸中闷气似得疯狂的挥剑斩下,就像是要劈出一片天地一般,劈出霸道绝伦的一剑。
就连雨幕,也都被一分为二,一半是金色,一半是剑气。
二人同是三阳天实力,但便是同一重天,实力亦分强弱。
只见那巨剑和白衣少年那淡金色的手掌接触的一刹那,以二人为圆心的雨点瞬间爆裂飞溅,而一蓬火花也毫不吝啬的在雨幕中绽放开来。
却是白衣如旧,而大剑却被弹飞。
“轰!”
少年簌然一动,就像是一只灵敏的猴子,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按上党斜阳的腹部,一声好似闷雷的声响在党斜阳的胸腹间炸裂开来。
“噗!”党斜阳一口鲜血仰天喷出,倒在了白衣少年身前,而那蓬鲜血就像是被风吹落的花瓣一般,飘飘洒洒的落回主人脸上,仿若一副人间惨剧。
“切,垃圾。”白衣少年如此评价道,随即转身走向老人。
老人起身,和他一同离开,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就这么走了。
歼灵九队的其他人在雨中站了许久后,才渐渐地聚集在早已死的透透的党斜阳身前,看着他眼中的不甘,面色凝重。
“埋了,我们走。”
……
而在李峰等人看不到的前路上,一个身背三尺青峰的道人正静静的站在雨水中,闭着双眼,等着来人,他就像是一把没出鞘的利剑,连雨水都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剑柄上的一副太极图,在雨水的冲刷中,显得格外黑白分明。
武当两仪剑,太极三杀阵。
……
而远在华夏京城的灵调局总部,则迎来了一个黑发背棍青年。
那青年一言不发的走近灵调局的大门,将那“华夏灵调局”五个由某位领袖亲自书写的大字招牌砸得粉碎,然后在灵调局众人的围观下,在灵调局的门口吐了一口浓痰,扬长而去。
……
而在南边某地,灵调局南部分部被一根铁杖砸出一个直径五米的窟窿,灵调局南边分部积攒了十年的天地灵液被人倒在一个满是屎尿的粪坑中,更有一摊尿渍好似嘲笑似得明晃晃的印在一旁的黄土堆上。
……
华夏术界三十六门七十二派皆挑起白素,披麻戴孝。
五大宗师之一的云上大和尚亲登武当真武大殿,口诵往生咒,聚张老真人魂魄。
一人死,整座江湖相送。
此人,真武,张天阳,真人,大宗师。
据说,歼灵九队最后一人,队长李峰,被人溺死在一处粪坑当中,活活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