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酩酊大醉的老二和老三两人抱在了一起,老大一脸恶趣味的笑容看着他们俩,若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想必一定很精彩吧。
铁山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院子,来到了他们屋后的一片树林中,对着一个刚刚长大的小树开始放水,忽然间,一把刀架在了铁山的脖子上,借着月光看去,那正是一柄老旧的柴刀。
铁山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仍旧专心致知的进行放水运动,片刻后持刀人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刀,铁山也收拾好转过身来。
一个身穿夜行衣却不曾蒙面的人看着铁山,一柄柴刀在他的手中紧握,刀尖寒光四射如同蛇牙一般。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黑衣人淡淡的问道。
“要杀我你早就杀了,何必要等这么多年呢。”铁山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听他这意思两人好像早就认识了一样。
“我真没想到赵楚河处心积虑想要杀得山贼头子们居然是你们几个人。”
“巧了,我也真不知道你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模样。”
“这事说来话长了,没想到当年一别你们居然还留在山里,还发展成了现在的规模,真的是出我的意料。”黑衣人扯动嘴角脸上的伤疤更加狰狞。
“你不也是一样从你下山的那一天起你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前些年我听闻有人当街杀人被问斩,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当年的我的确死了。”
“那你这次回来是干什么,不会真的是要杀我吧。”铁山开玩笑似的问道。
“确切的说是杀你们。”黑衣人缓缓地说道。
两人对视良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狠狠地拥抱了一下对方。原来这黑衣人正是奉命上山的朱老九,而当年在山中他所遇见的那群人也正是铁山他们。
“对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铁山再一次见到当年山中友人终于问起了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
朱老九沉默了一下,略带感慨的说道:“当年叫什么无所谓了,现在我叫朱老九。”
铁山听了便知道自己这位友人可能出了什么事情,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不会连自己的本姓原名都放弃掉。
“那朱兄你这脸又是怎么搞的?”铁山决定换一个话题。
“我自己划得。”
“嗯?”看着他脸上那一道道伤痕,再结合他换了名字这件事,铁山大致已经明白了。
“看来你过得也很苦啊,算了,能活下来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走,跟我去喝几杯吧。”说着铁山就要拉着朱老九去院子里接着喝酒。
“来,干了这碗。”三碗下肚,朱老九也面颊带红,多年未见的两人好像友谊好像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深厚。
“朱兄啊,你刚才说赵楚河费尽心思要杀我们哥几个,而你又说是来杀我们的,难不成你现在给赵楚河那个乌龟王八蛋做事?”有些醉意的铁山开口问道。
朱老九仰头干了一碗酒,擦了擦嘴边躺下的酒水说道:“是啊,我现在算是替他办事的吧。”
“嗝…是因为他救了你命?”
“不,我的命是我自己救的,他只是唤起了我求生的念头。”
“那一年我从你们口中得知外面改朝换代得事情便匆忙下了山,想要回平谷县城找到我的仇人。可能老天爷也可怜我这么多年的等待,就在我刚进城不久就在大街上发现了他;当时我俩面对面走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变了摸样他认不出来,可他还是如当初那副做派,看着他的脸我当时就压抑不住复仇的欲望,抄起怀中的柴刀直接捅死了他。”
铁山听后也是暗暗佩服,他们这些年也抢劫过过往的商户,也杀过人,但可没有像朱老九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当街杀人的勇气。
朱老九抿了口酒接着说道:“之后我就被判决酒后问斩,然后就被赵楚河救了下来,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烦,我才用柴刀毁了自己的容貌,这么多年我一直帮他做一些肮脏龌龊的事,而杀你们是我俩之间最后一次交易。”
铁山举到一半的碗停了下来,他看了朱老九一眼问道:“那块布也是你扔到我房里的吧,看着上面当年山中人的署名时我就有了预感。”
“没错。”
“既然是来杀我们的,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这件事。”
“这么多年做事我养成个习惯,就是对他赵楚河给出的情报只能信一半,所以在来山上之前我让手下人调查过你们,这才知道你们的身份,当然,也就知道了两年前平谷县外发生的那件事。”朱老九慢慢的解释出来。
“那你不杀我们完成不了任务,赵楚河他会放过你吗。”
“呵呵,你以为我杀了你们他就能放过我?就在我上山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这次他连我都想一块除掉,而动手的人正是他手下那批亲信捕役。”
铁山呼出一口酒气说道:“所以你想和我们联手,我们报仇,你则活命?”
朱老九点了点头,承认了他的想法。
“那好,我们一起联手做掉那帮人,不过朱兄你要帮我个忙。”铁山向朱老九请求到。
“说吧,能帮的我尽量帮。”
“我要你帮我递上去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递给谁?”朱老九疑惑的问道。
“一本账册,我要你呈给这次剿匪大军的总指挥。你真的以为他赵楚河无缘无故的就想要杀我们吗?全都是因为这本册子,当年他断我们生计,我们才暗地里做起了劫道的买卖。
有一天我们抢劫了一批运送木料的车队,本来以为那次算是一笔瞎了的买卖,可没想到在拆卸马车时在夹板中发现这本册子,里面记录了赵楚河倒卖官粮的详细账目,这时候我们哥几个才知道捅了篓子,四弟的死也就是因为这本册子。”
“可是这平谷县他赵楚河一手遮天,我们又没有上面的门路,,所以我才想让朱兄你把它交给赵楚河影响不到的人,而这燕王亲卫千户正是赵楚河不敢招惹的存在,且又能上达藩王视听。”
“好,我答应你,我会托人把这本账目交上去,反正赵楚河也想要弄死我,我们俩早就撕破脸皮了,况且现在看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朱老九恨声说道。
“好好好!趁着剿匪大军还没到,你我今夜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