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双手捧剑,屈膝跪下,向朱由捡奉上天魁斯。
“此乃黄帝伐蚩尤之神剑,今赐予皇上,以寓神明所眷。”
真的要送给我吗?
朱由检还是不大安心,他从未碰过如此恐怖的剑。
不,这柄根本不是剑!
过度强大的威力,如今仍历历在目。
心中畏惧,但右手仍然握上去。
因为他需要力量。
故意宣扬奏为真人,亦是利用迷信之法,团结将士的斗心。
岂知道奏会演出这一幕祭神剑,完全超出所有人想像以外。
“好重!”
朱由检根本抽不起剑,奏才松手,剑刃即时砍落地面,将脚下高台劈裂出一道大缝。
相比方才朝天仰射,这一下反而非常小儿科。
天魁斯具有二重验证,如非登录的使用者,根本无法提起。
奏在天魁斯的圆盘剑格上按下一些按钮,剑柄扫瞄朱由检指纹,登录为新使用者,他才能顺利举起来。
前一刻还是重如磐石,下一刻便轻如鸿毛,令他再次接触到不可思议之体验,心道:“不愧是黄帝留下的法宝!太厉害了。”
为安全起见,奏没有为他解开次元质子炮的发射权限。
反正此剑在朱由检手中,就仅仅是一种权威性的装饰。
向山海关诸位军士证明,崇祯帝身负天命,是真命天子。
“愿天佑我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奏看见连吴三桂都吓得跪下来叩首,心中多少满意。
给人的第一印象越是强烈,大家就越容易相信。
人一旦相信某件事,就不会轻易怀疑。
奏抖一手超夸张的登场,既确立自己“超人”的地位,同时巩固所有士兵的信心。
让他们真心相信奏拥有非凡的神通,必会带来胜利,重建大明。
士兵有“景愿”,而且相信这个“景愿”,认为有可能达到,才不会变成“妄想”“空谈”。
当然无论是超古代文明武器,抑或是未来世界武器,她都不打算滥用,这次只是偶一为之的行动。
她不可能无限量变出武器,再者要这处世界的人凭自觉研发,增强整体科技力,才是上上之道。
“一次性了断……吗?”
从自己的行为,醒起马基雅维利《君主论》中某些类似的观点。
奏突然醒起,应该叫朱由检读一读这本“名著”。
俄而至四月廿二日,天刚蒙蒙亮,大顺军已排成一字长蛇阵,袭向吴三桂最后仅有据点,山海关县城。
队伍北至山,南至海。
朱由检立在城墙上,望之如同黑色潮水,汹涌而来。
“居然喂战马喝血,真是有够恶趣味。”
奏侍立在由检身侧,一同俯视战场。
她的权具将大顺军所有情报都源源不绝传递过来,同时禀报予朱由检。
“喂战马喝血?有何用处?”
“马饮惯了血,习惯血腥味,在战场上便变成疯马。”
血从何来?就是杀俘虏啊!
奏向朱由检陈明:“这样子马匹沾上兽性,不再喝水,而嗜人血。即使日后收回来,亦难以驯服。”
“哼,就只会用旁门左道。”
“就算是旁门左道,只要能带来胜利,就是好方法。”
奏顿一顿后,牵起朱由检之手。
“夫君安心,我同样讨厌此道,所以必会彻底击溃!”
朱由检满意地点头,紧紧一掐她的手。
自从“公开”奏的身份后,无论出入奏皆随身而行,未尝越矩,知所维止。
奏不仅没有抢去风头,更积极抬高朱由检,使人人皆尊重他这位皇帝,不禁心中舒畅。
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女人。
不特是美貌,以至能力及个性,几乎都处处配合自己。
朱由检心底明白,自己不能没有她,非常想珍惜她。
“等这场战争结束后……”
奏即时竖起食指,按住朱由检的嘴唇,竟然一脸慌张。
“皇上!不准立 Flag !”
“肥?”
吴三桂与朱圆圆话别,将之安顿在安全的地方,旋即赶上城楼。
见到有人走近,奏即时撤手退开。
“拜见皇上、娘娘。”
“免礼。”
“各兵马俱依皇上指示,打点妥当。”
“做得好。”
昨晚星夜加急,召回北翼城守将,山海关副总兵长冷允登及其部队,以及西罗城、东罗城之马维熙、吕鸣章等乡勇,合流于山海关中。
连同何复之保定军,总兵力达一万八千四百人。
他们见到崇祯后急急跪拜,同时宣誓效忠明室。
奏心中暗笑,原本历史中,这批山海关将领士绅,全部都有份支持“降清”。
他们还接受多尔衮赐座赐茶,热情款接呢!
可是后世所有骂名都集中在吴三桂一人身上,真冤哉枉也。
朱由检毋忘与奏的约定,面对这批两面三刀的小人,也不甚计较忠诚,只谈利益。
他们只求生活,混口饭吃。
能够活下去,忠于明抑或忠于清,分别都不大。
所以朱由检毫不重视他们的忠诚之辞,一律当成耳边风,只要这批人好好执行自己的指示即可。
“城内可有奸细?”
“没有。”
奏只要一看权具,问城内情况,便知详情,令吴三桂轻松很多。
同时何复亦走过来:“禀皇上,城墙各处布置完毕。”
“辨得好,守城的指挥都交给你。”
“是,皇上!”
何复率领张氏六兄弟分布城墙之上,准备好守城的准备。
他们能守保定府六天六夜,如今要守一个关口,更是易如反掌。
对面李自成对现在山海关的变化一无所知,连朱由检亲自阵前督军都不知道。
反而奏彻底掌握李军状况,知其士气已处于衰竭的境地。
加上昨天奏安排的内应收钱办事,散播不利传闻,伺机而动,可以说已经处在动乱的边缘。
万兵俱备,只欠东风。
为安全起见,奏再次翻开书本,确定一切无误,向朱由检点头示意。
由检摊开地图,向三桂道:“平西伯,率三千精骑,往西行至此处埋伏。待午时刮起风沙,即冲入敌阵,深入中部,杀死李自成!”
“臣领命!”
圆圆就处在同一城内,吴三桂有必须要守护之人,自当战至最后一刻,不容闯贼破门。
整场反击战的计划,奏已于昨夜向朱由检说明,故此一切指挥都从他口中发出,增加皇帝本身的威信。
“夫人,午时真的会有狂风?”
“正是。”
“万料不到夫人能呼风唤雨。”
“不,妾身才办不到那些事。”奏即时辩明道:“只是根据天文状况推测,知今天午时,此处将有生起大风。”
这番话只有一半正确,奏没有向朱由检明说,这场怪风是有史所载,导致李自成兵败撤退的因由之一。
原本历史,昨天清军已经压境,就在关外看好戏。
多尔衮不是大慈善家,怎么可能听吴三桂的话,呼之即来?
形势对吴三桂越是急迫,就越有利于多尔衮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
他可是非常贪心,五指张开,全部都要呢。
等到吴三桂部下死的死降的降,快要守不住时,不断向多尔衮寄降书,前后八次,才愿意入关。
瞧!是你来求我的,不是我主动进来的。
事前李自成对清军入关毫无所觉,加上连日作战,军队士气及状态早已处于衰落的境地。
虽然拚命搏战,最终因为午时一场大风下,抵挡不住清、吴两军的联合攻击,败回京城。
如今因为奏的介入,清兵将会延至后天才到。
她必须在今天与自成分出胜负,以便囤积精力应付多尔衮。
幸好蝴蝶效应尚未明显,至少参考今天的天气状况,午时仍然会刮起大风。
奏要好好利用天时、地利、人和,一口气处理掉这批大顺军!
大顺军的先头五万部队终于推进至城门口前,奏向朱由检欠身。
朱由检右手持天魁斯,登到城头上,左手举起扩音器叫道:“朕乃大明当今天子崇祯,谁更犯关者,当诛九族!”
敌人哗然,一时纷扰。
声音非常宏亮,连阵中李自成等部将都听得一清二楚。
刘宗敏骂道:“荒谬!崇祯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推入坟了!怎么可能跳出来?”
未等李自成细思时,对方又说:“反贼李过,意图谋逆,已经受拘,下一位就是诸位!”
李自成闻言,急急冲出去,指派部下上前打量,不一会回来报告,城墙上绑起来者,确是李过本人。
“靠!他是何时被人抓走?”
“恐怕是昨天吧……”
“果然那批骑兵是吴三桂派来的!”
左右一时意见多多,却毫无建设性。
李自成与李过份属亲戚,嘴上埋怨,手下却即时叫人去讨价谈判。
“报大王,对方表示不会放人,而且要抓住我们所有人。”
“口气真大!”李自成吆喝:“拖吴家老头子出来!”
奏从书本中阅知状况,内心甚喜。
昨天捕捉的李过,自然不会白白放过,即时押过来好好利用。
人类有时候真是犯贱的生物,你主动提出“拿人质出来交换”,他们未必会同意;你不提出来时,对方反而主动交代呢。
身为皇上,当然优先想救两位皇子,然而奏却阻止他。
“首先自成还不曾相信夫君就是当今圣上,虚实各半,可以令敌人心底留有悬念。你一开口就叫对方交还皇子,别说他不会交出来,更会认定你是崇祯,往死里狠狠地打。”
朱由检不明白:“他们怀疑我不是崇祯,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