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儿,袁诣还在那艘船上啊!我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程啸拉着刘全的衣袖,不知所措。
“唉,袁诣是为了救我们才这样做的。许老四,你怎么说?”刘全也是一筹莫展。
许老四也是双目通红,他也是一名有血有肉的真汉子。虽然迫不得己做了走私这个行当,但是一切也都是为了生计。你要说他杀过人没,那肯定是杀过。有道是仗义多是屠狗辈,这次全靠袁诣和陈勇庆,他才能活命,要说感恩的心那肯定是有的。
“怎么办?现在能怎么办?只要等徐老三来了,我一定集结船队把袁兄弟救出来!”许老四闷闷的说道。
正在这时,花舞鸸大笑着说道:“许家的,这两个小子准备在我这儿做几天客,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你们一路慢走!”
许老四听了更是气急,他突然高声喝道:“虎头鹰的,娘希匹的给老子记住,你们若是害了袁兄弟,老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找到你们,把你们杀光!!”
袁诣听见了徐老四的声音,苦笑一声。得,我这是真的走不了了。
看着商船渐行渐远,花舞鸸也是下令道:“小的们,咱们报了仇!物资也抢回来了,更是俘虏了三艘好船!现在大家清点船只损失,准备打道回府!”
转过头,花舞鸸看着两人,冷笑道:“行了,你要求我履行的事儿我也做到了!现在该你履行诺言了!放下刀,跟我走!或者自己游回去。”
袁诣闻言抽了抽嘴角。游回去?恐怕刚下海就得喂王八了吧。算了,形势比人强,该低头还是要低头。
花舞鸸见两人放下了刀,脸色也变得平和了些,他拉着那被威胁的汉子,左看看又看看,说道:“老二,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只是居然栽到了这两黄毛小子手里,真是气煞我也。大哥,你干脆下令把这两个小子抛到海里喂鲨鱼得了!”那汉子狠狠的盯着袁诣和陈勇庆,那样子恨不得生啖其肉。
“李大勇,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还要起报复之心?”花舞鸸喝道,“行了,你们三个都跟我去旗舰!”说完他转身就走。
“李大哥,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大量啊!”陈勇庆笑着对李大勇说道。
“哼”李大勇白了陈勇庆一眼,自顾自径直跟着花舞鸸走了。
袁诣和陈勇庆相视一眼,苦笑一声,也跟着走了。
花舞鸸的旗舰也是一艘海沧船,不过船身要稍大一些,全长大概三十五米左右,两侧各有火炮四门,至于是多少口径的,袁诣就没注意看了。
下到二层,花舞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跟着进来的三人笑了笑,“自己找位置坐。”
待三人坐下后,花舞鸸盯着袁诣:“刚才让你俩走,你俩没走!我这里的规矩,你俩没走,那就是打算入伙了。”
袁诣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入伙?好家伙,自己这就成海盗了?都说抢金抢银抢物资,这尼玛什么时候还有抢人当海盗的?
“没话说?好!既然你俩同意入伙了,那就大概说一说你俩的出身吧,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啥遮遮掩掩的。都是贫苦人,迫于无奈才做这行。你们放心,有我一口肉吃,就不会让你们只喝汤。”
袁诣被花舞鸸的话雷的有点懵,看了看李大勇,见他也盯着自己,顺带还白了自己一眼。袁诣又看了看陈勇庆,见陈勇庆也张大了嘴盯着自己。
袁诣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自己啥时候说要入伙了?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砰”
花舞鸸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大喝道:“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他不说,你说!”说着用手指着陈勇庆。
陈勇庆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介绍起了自己,顺带还说了一些袁诣的事儿。
“哈?原来不是许家的人?还是个要求学的小少爷?”花舞鸸自己都笑了。嘿嘿,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放走呢?你小子上了贼船还想走?想多了吧!嗯,要想个办法把他留下来。
“你少爷叫什么来着?袁什么?”花舞鸸问道。
“袁诣。”这次不等陈勇庆说话,袁诣自己开口了,说完还白了陈勇庆一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这就把我的老底儿都露光了?
“袁诣?好,袁诣!我花舞鸸不喜欢墨迹,有什么说什么,你看我这虎头鹰如何?”花舞鸸得意的问道。
“哼,土鸡瓦狗,外强中干。”袁诣冷哼一声。
“大胆!”花舞鸸气的大叫,自己不自觉的都站了起来。突然他眼珠儿一转,嘿嘿笑了一声:“你这黄毛小子也敢说我的舰队是土鸡瓦狗?你凭什么这么说?”
“哼,就你这几艘破船,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不说其他,就说你这旗舰,一艘稍大一点的海沧船,有什么值得得意的?才八门炮,射程多远?有没有五十米?别说你有多少多少鸟船,那些都是赔钱货,打起仗来不行,逃命倒是一流。你们有没有信仰?有没有奋不顾身的时候?都只是一些欺软怕硬的货色罢了。不说其他的,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操练一番,我就能把你所谓的虎头鹰打的七零八落。还虎头鹰?到时候我把它打成爬爬虾!”
“你!”花舞鸸被袁诣的这一通说的满脸通红,他憋了又憋,最后忍不住大喝道:“好!你他娘的有本事,敢这么说我的虎头鹰!娘的,娘的,这样,你回去就去挑人!老子分给你一艘福船、三艘海沧船、五艘苍山船、再加十艘鸟船。老子给你一年时间,到时候比过一场!看谁干过谁!”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袁诣趾高气昂的说道。
“那就比!赢了如何?输了如何?”花舞鸸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看着花舞鸸“阴险”的笑容,袁诣也是咧着嘴笑着说道:“你赢了,小爷跟着你一辈子!你输了,要么把小爷送回去,要么就让我来当这个统领!你敢不敢应?”
花舞鸸眉头一挑。哟!这小子敢说这话,野心不小啊!“嘿,如果你真赢了我,这统领让你当又如何?”
看着两人这样就把赌约立下了,李大勇和陈勇庆的表情终于一致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互相白了一眼,把头转向一边。
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分明是互相在给对方激将呢!李大勇和陈勇庆此刻连心情都是一样的。
或许袁诣之前确实有点懵,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随遇而安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生活就像那啥,反抗不了那自己也别吃亏不是!
回过神的袁诣其实早就明白了花舞鸸的意思,他干脆也就顺水推舟。在袁诣看来,这些海盗哪儿有一点纪律性?都是一些散漫的家伙。或许打顺风仗,抢东西的时候比谁都快,但真要是打逆风仗,没把你卖了都算对得起你的了。
袁诣突然隐隐约约记起了一件事,他好像和什么人说话的时候心里萌生过一个想法,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只是这个人是谁呢?感觉好熟悉,好亲切!袁诣好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拼命的回忆,拼命的想!许久没有发生过得疼痛感又一次如约而临。
“好,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既然你俩入了伙,你.....”花舞鸸这在自顾自的说着,却突然发现袁诣捂着头跪在了地上,浑身在不停的颤抖。
“喂!袁小子?袁小子!你怎么了?”花舞鸸的内心其实是充满喜悦的。毕竟做走私做海盗这行虽然来钱快,不过却是提着脑袋的事。他又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想让手下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又怕有一天被水师找上头,害了兄弟们的性命。再加上他也没有生意头脑,所以很多时候不得不到处找商船打劫,为的也是手下的兄弟们。
好不容易遇见两个脾性不错的小子,就单从他俩能不顾自身安全,都要想办法保护整艘船的这种性格,就深深的对上了花舞鸸的心脾,都是同一类人啊!如果他真有出色的军事头脑,让他当统领又如何!?
现在看见袁诣痛苦的倒在地上,花舞鸸倒是真的慌了神。“陈小子,袁小子他到底怎么了?”
“统领不用担心,公子头部受过伤,失忆了。他多半是想要回忆什么东西,结果疼痛复发。”陈勇庆虽然这样说,不过他的手却没歇着,一遍又一遍的按摩着袁诣的头顶,希望能减轻一些袁诣的疼痛。
“老二,我们船上不是有个老中医吗?快去把他叫来给袁小子看看!”花舞鸸听了陈勇庆的话,心里悬着的心才放下。
“嗳”李大勇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统领,俘虏的葡萄牙人里有人想要求见您!你看?”门外突然有人禀告。
花舞鸸愣了一下,心情依旧有些烦躁的说道:“求见?求见个屁!当初他们说好的交易完成后给我们五万两银子,结果呢?那时候怎么不说求见?叫他们一边呆着去!要求见,等我们回家后再见!”
这时的袁诣也不敢再想了,疼痛感也去了大半。花舞鸸最后说的话他也听见了,见花舞鸸正盯着自己,袁诣咧咧嘴:“嘿,我说你们怎么跑到浙江来了,原来是老本都被骗光了啊!?”
“袁小子!你,你住嘴!”花舞鸸大窘,“要不是看你小子有病在身,你信不信我扒了你裤子打的屁股蛋子!”
袁诣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原来,这就是明朝的海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