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人心里一惊。
陆松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陈勇庆等人应该是得手了吧。
在湖里行驶的三艘船,相隔的本就不是太远,现在再加上陈勇庆的有意为之,船只反而离得更近了。
湖中水声很大,隐约间能听见另两艘船上也传出一阵阵喊杀声。
“大家加把劲,这群鹰犬就快要不行了!到时咱们拿了他们的人头去领赏啊!”
陆松听的睚眦欲裂,他大怒道:“勇庆,快!快把船划过去,快去救人!”
“哼,救人?你能救得了谁?”
人未至声先到。
两艘船影渐渐显露了出来,离那交战的船只如此之近。
“这...果然如此!”陆松一看,果然是之前停靠在岸边的另两艘船。
“唰”
一道人影横渡湖面,眨眼功夫便跃到了陆松所在的船上。
“来了?”那先前和陆松交手之人问道。
“哈哈哈,我若不来,你不是要吃亏?”
“哼,和他半斤八两罢了。真没想到,此次我们还碰见了一条大鱼。”
“哦?能让福老都感到棘手?我来试试。”说完,这人便射向陆松。
众人只见到一团黑影一闪而过,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陆松如临大敌,他暗自运功,双目精光狂闪。
前方!
陆松迅速伸出右手,竖掌而立。
“砰”一声清脆的炸响,陆松右掌刚好架住了伸向自己双目的两根手指。
那人一击不中,也不觉得意外,他立刻倒立腾空而起,形成了头下脚上的姿态,左手猛的向下伸出,击向陆松的天灵盖。
陆松感应到危险,立刻弓步下顿,灌注了内劲的左手猛的向上一托。
“砰”又是一声炸响。
那人顺势向上一翻,出现在了陆松的身后。他的双脚猛的向陆松的后背踹去。
陆松临危不乱,左脚迅速的向前跨了一步,以其为支撑,再向左一扭身,一个神龙摆尾,右脚狠狠的向着身后抡了过去。
“嘭”
此次的炸响声远胜之前。
那人连续三击不中,不由得轻咦一声。
“嗖”他没有再发起进攻,反而退了回去。
“哼,怎么样?禄老,我没骗你吧。”福老说道。
“嗯,是个硬茬。”
福禄双老?陆松恍然大悟。
“哼哼,原来是当初在武林中臭名昭著的福禄二老。你们不是十五年前就退隐江湖了吗?怎么,又出来兴风作浪?是害怕没人给你们收尸吗?啧啧,看看你们的现在的样子,一个个遮头盖面的,胆小如鼠!”陆松嗤笑道。
“猖狂!”福老大喝一声,向陆松袭来。
禄老也是气的七窍冒烟,也一同攻了过去。
三人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
那圣女静静矗立在另一艘船上,平静的看着前方的打斗。
双方船只离得越来越近,模样也渐渐清晰。
待双方船只接近到二十米左右时,圣女终于看清陆松的模样。
咦?圣女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惊容。
怎么会是他?难道此次是他带队?怎会如此?
一时间,圣女的内心充满了疑问。
陆松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福禄二老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两人配合多年,十分默契,一时间压的陆松抬不起头。
这些人,和害死鸳儿那人是一伙的。那他们,也是自己的仇人!陈勇庆看着那群黑衣人,双目露出深深的仇恨。
上去帮忙?扯淡吧!他知道,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一盘菜,想怎么吃都行。
眼见陆松慢慢的处在下风,陈勇庆心里不由得一阵焦急。
“走,先把其他人聚到一起。免得被敌人各个击破。”陈勇庆果决道。
圣女一直关注着陆松与福禄二老的战斗。见局势对己方有利,她便四下观望。
左右看了两眼,终于在那群锦衣卫的身后发现了萍儿。她看着萍儿,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浅浅笑意。
但是随之而来的,沫梓妍的身影也渐渐清楚。
当她看见沫梓妍时,身体猛的一僵。
怎么会是她?此次师姐执行的到底是什么任务!!圣女心里感到惶恐!
这…杀人灭口?她的心里充满了苦涩。
趁所有人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中的争斗时,陈勇庆等人悄悄的靠近了柳顺等人。
“虽然陆大人处在劣势,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落败。咱们先聚在一起,控制住船,争取尽量赶到岸边。”陈勇庆小声说道。
“对啊,只要下了船,那边就是鱼台县。他们必定会有所收敛,到时就是我们的机会。”曲林说道。
“但是另外那些船上的袍泽怎么办?”崔鸿付问道。
众人哑口。
陈勇庆突然想到了自己与袁诣第一次出海的画面。
“公子曾经说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们在这儿的人中,肯定有领头的。要不咱们靠近那几艘船,去捉那领头的?”陈勇庆说道。
崔鸿付苦笑道:“计是好计,但是这两个老头都如此厉害了,万一他们的头领更强呢?咱们不是羊入虎口?”
陈勇庆咬咬牙道:“不若这样,咱们先想办法把小姐和萍儿姑娘以及受伤的兄弟们运走。等她们安全了,咱们再回来救人!”
“嗯,这样不错。”
“好,就这么办!”
众人分分点头。
萍儿听到陈勇庆的话后,在升起一丝愧疚之情的同时,心里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股暖意。
这股情绪来的突然,让萍儿有些措手不及,脸上泛起了一丝潮红。
原来,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怎么与师傅和师妹关心时的感觉不一样呢?
发现自己居然在胡思乱想,萍儿不由得暗自啐了一口,随即平复着心情。
陈勇庆自以为众人的视线都被陆松等人吸引,孰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圣女本就已经心乱如麻,此刻见到了陈勇庆,心神终于失守!
“哐当”
手里的剑掉了下去,她却如若惘然,双眼死死的盯着陈勇庆,再
没有移开半步。
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在这儿?那…那他呢?
这前后两个他,明显指的不是同一人。同时,这也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的复杂!
猛然间一个念头浮现在心间。陈勇庆当初是为了救他,才跳的悬崖。如今陈勇庆现身了,那他呢?他…是了,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圣女的双眼微微泛红,心跳一阵加剧。这不是悲伤,而是喜悦!袁诣,你还活着对吗?你一定还活着!
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我会找到你,我一定会找到你!她心里充满激动。
但兴奋劲一过,她心里却感到一阵无力。看着眼前的场景,她恨不得自己从未在此出现过。
怎会如此?陆松在此处,沫梓妍在此处,现在为何连陈勇庆也出现在了此处?你呢?万一你再出现,可叫我怎么办?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师姐,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爹,爷爷,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啊?
不,不会的,袁诣肯定不会在这!我是知道他的,发生这种事,他怎会不见踪影?
但如果真的将他们灭了口,若袁诣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那该如何是好?我还怎么面对他?他会不会永远不再理我?
圣女心里露出了恐慌。
不行,不能这么做!自己绝对不能做这件事!
“圣女,您没事吧?”有属下出声询问着。
“没事,通知福禄二老,先撤回来。另外,通知另外两艘船,那些锦衣卫,尽量抓活的,我有大用。”
“是!”
一阵敲击声响起。
福禄二老本已占的上风,估计再有百余招,就能将陆松制住。但猛的听见那声音传来,他们露出了疑惑之情。
“砰砰”
福禄二老与陆松最后对了一掌,跃出战场。
“呼呼呼”
陆松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如同被大雨淋过似的,一股股白气布满周身。
“哼,算你走运!”禄老同样冒着白气,不过看情形要好上许多。他瞪了陆松一眼,向着圣女的船只飞去。
陆松手里紧紧攥着福老的面罩,喘着粗气道:“呵,原来还真是你啊!”
福老露出了真容,果然是最开始的在湖岸边的那个船家。
“哼,你就算见了我的面貌,那又如何?你能奈我何?反倒是你,自身难保!”福老说道。
“咳,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与官家作对?要知道,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可是谋逆之罪!”
福老手一挥,讥笑道:“别说这些废话。我们要什么,你们心里清楚,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禄老回到船上,不解的问道:“圣女,您这是?”
“禄老,有时候,不一定非要杀人才能解决问题的。要知道,师姐现在还在他们当中。爹此行并未告知我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只是叫我拿回信物,至于如何做,却只说了句便宜行事。我想了想,但若就这么把这些人灭口,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圣女的意思是?”
“我们的目的,是那件东西。把东西要回来,我们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如此,师姐还能继续留在他们当中,何乐而不为?我有预感,师姐留在他们中,我们得到的好处,或许会更多…”
“这…此事我会如实上报,还请圣女见谅。”禄老抱拳说道。
“报不报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圣女露出一丝清冷。
“那…好吧。”
禄老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听令行事。
“喂,你们这群鹰爪听好了,我家大人有好生之德。你们只要将那东西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此次的事儿咱们就此揭过。若你们还想着负隅顽抗,那么那东西,我们就只能从你们的尸体上拿走了。如何做,你们自行决断。”
声音传来,陆松皱了皱眉,看向了去而复返的众人。
“大人,该怎么办?”曲林问道。
陆松看向陈勇庆,“东西是你发现的,你自行决定吧。”
陈勇庆双目通红,他是真的不想交出这东西。毕竟,这是唯一的线索啊。
但是,不交又能如何?把所有人的性命都搭在这里吗?沫梓妍可还在这里呢!
陈勇庆再次将它掏了出来,死死的盯了半响,仿佛要把每个纹路都记住似得。
良久,他才将这物件交给了陆松,从始至终,他一语不发。
陆松理解陈勇庆的心情,他接过此物,也看了看,再拍了拍陈勇庆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东西我们拿出来了,放人吧。”陆松大喝道。
形势比人强啊!就算自己不交,也没任何意义。与其这样,倒不如赌这群人能够言而有信。
船只慢慢靠近,另两艘船上的锦衣卫都被聚集到了一起。
看得出,站着的人少了许多。
“官老爷,不好意思了,咱兄弟下手重了些,能站着的,就还剩下这几人了。好了,人我们也交了,就先告辞了!”那人拿了物件,低笑了一声,将自己人的尸身带着,乘着另一艘船走了。
十名锦衣卫,能站着的,也就两三人而已。
陆松阴沉着脸,看着远远离去的船只,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望着陆松等人那艘船越行越远,圣女玉齿轻咬,心理微微一叹,向着自己的船舱走去。
袁诣,我能帮你的,仅此而已!你,可不要怪我!
进了房,她将房门合上,背身靠在门后。
面纱已经被她偷偷取下,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若是袁诣在此,一定会呼出一个名字!
许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