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倚清不敢拖沓,急忙坐到了黄橙儿对面,将手放到了脉枕上。
“放松。”
苗倚清又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松弛一些。
“再放松,怕我吃了你吗?”
苗倚清无奈的说:“橙儿前辈,我真的放松不下来啊……”
黄紫儿在一旁不开心的嘟着嘴,小脑袋一甩,黄橙儿却突然看向她,冷冷的说了一句:“找死吗?”
吓得黄紫儿立刻坐正,连连摇头。黄橙儿这句话一说,连苗倚清也吓得坐直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黄橙儿看了苗倚清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语气还是冷冷的说:“我没说你。”
接着她又看向黄紫儿,问道:“你捣的跌打药错在哪儿了?自己说。”
黄紫儿被这么一问,顿时瞪大了眼睛,疑惑的思索起来,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这药有什么问题,只好一脸无辜的看着黄橙儿。
“在那儿想。”黄橙儿没有理她,留了句话,就接着转头对苗倚清说:“把你接到我书信之后所有的服药,与人交手的过程都详细的讲给我听。”
苗倚清点了点头,便给黄橙儿详细的说了起来,她讲的时候,黄紫儿就坐在一边满了绝望的使劲想,自己的用的药到底哪里不对,可她脑袋都要想炸了,也没想出来。
等到苗倚清给黄橙儿讲完这一路的事情,天色都已经渐渐暗了。一旁的黄紫儿都已经像呆了一样,双目失神的坐在椅子上。黄橙儿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取出纸笔,写了道方子,对着门外说道:“进来。”
苗倚清吃惊的回头,云青儿已经面带微笑缓步走了进来,接过方子,对黄橙儿说:“药材调配完了。这方子今天就要吗?”
黄橙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指了指苗倚清,便起身独自走了。
见黄橙儿走了,苗倚清感觉自己一下子就瘫了下来,之前黄紫儿曾说过,“没人不怕我姐姐。”,苗倚清还以为只是开个玩笑,但今天看到黄橙儿,橙儿前辈是真的很可怕啊!
云青儿一见苗倚清就明白了原委,她轻搭苗倚清的肩头,笑着说:“倚清妹妹,是不是觉得橙姑娘很吓人?”
苗倚清急忙点了点头,云青儿捂嘴一笑说:“别放在心上,橙姑娘从小就这样,寡言少语的,面儿上挂着冰山,可她心思细腻着呢,也知道照顾人,她这会儿啊一定是去给你研究药方去了。”
苗倚清疑惑的看着云青儿,云青儿一笑,说:“不信?你瞧着。紫姑娘,过来了。紫姑娘?”
黄紫儿一脸呆傻的喃喃自语道:“到底哪儿出了问题,不可能的!我这已经是最优的配置了啊……”直到青儿喊她第三声才回过神来,冲着云青儿看去。
云青儿笑着把手里的药方甩了甩,黄紫儿立刻眼神一亮,问到:“姐姐写的?”
云青儿点了点头,黄紫儿急忙跑过来,一把抢过药方看了起来,顿时恍然大悟,她惊呼一声:“原来是这样!我真是个大笨蛋!”
云青儿满意的笑了笑,对苗倚清说:“看见了吗?”
“啊?”苗倚清有些不解。
“橙姑娘刚刚让紫姑娘想自己用药的错误之处对吧?其实我们家姑娘早猜到紫姑娘想不出来,所以在药方里都给她写明白了。又怕她自己不动脑子,还要拐着弯儿把答案夹在药方里呢。”云青儿哈哈一笑,打趣儿的看了眼黄紫儿。
苗倚清这才恍然大悟。只有黄紫儿不高兴的说:“她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嘛!哼!”
云青儿伸出手敲了一下黄紫儿脑门:“直接告诉你,你能记得住吗?好了,别抱怨了,跟我吃饭去吧。”
黄紫儿一听吃饭乐的原地一蹦,开心的问:“青儿姐你亲手做的?”
云青儿宠溺一笑:“对。我们紫姑娘回家,我不可得亲自给你接风洗尘吗?”
黄紫儿一听,开心极了,拽着倚清就跟着云青儿一起去吃饭了。云青儿在前面带路,三人很快就到了吃饭的地方,这地方看起来就像一个餐馆,好多姑娘们分坐在饭桌边吃着饭,云青儿三人进来后,大家都停下碗筷看着云青儿,云青儿轻轻一笑说:“不用见礼了,接着吃饭吧。”
众人便接着吃了起来,青儿对着里桌一个姑娘招了招手,说:“巧儿,把橙姑娘的食盒拿给我,我给她送去。”
“哎,好!”那小姑娘立马放下饭碗,跑进里屋取了个食盒出来,递给了云青儿,云青儿笑着接过食盒,对黄、苗二人说道:“紫姑娘,让巧儿带你去里屋吃饭吧,我去给你姐姐送饭了。”
“不用巧儿!我自己去啦!”黄紫儿说罢直直的拉着苗倚清一溜烟就跑了。云青儿只得是无奈一笑,摇了摇头,独自拿着食盒走了。
……
行至一处雅阁之外,云青儿轻轻敲了敲房门。屋内传来冷冷一声,“进来。”。云青儿便推门而入,屋内黄橙儿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摊满了医书,地上也有许多揉成团的废方子,都是她自己写的。
云青儿缓步走进屋内,将书桌上收拾出一小块来,打开食盒将饭菜摆好,微笑着问道:“很棘手吗?”
黄橙儿默默点了点头。
“要不和紫姑娘说说,她们两人一路过来,按照紫姑娘的性格肯定诊断过了。”
黄橙儿摇了摇头,说:“她性子太不沉稳,下药也是,短时是有见效,但放在长远,一塌糊涂。”
“那还不得靠你多提点她。”云青儿扑哧一笑,“这样才叫专家呀。你当江湖上冷面医仙子的名头是白叫的嘛?”
“方子她看过了吗?”黄橙儿懒得搭理她,再次面无表情的问。
云青儿点了点头:“看过了,想必也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药还没煎吧?”
云青儿点了点头。
“今晚的方子里再加一味葛花,卸一卸虎骨酒的阳气。至于用量……”黄橙儿低头思索了一番。
“一钱三分五厘。”云青儿轻声说道。
黄橙儿细细一思,说:“减九厘。”
云青儿听完微微疑惑,问到:“为何?”
“她腿伤未愈,会影响我行针,药力不可全卸,留几分化瘀就够了,小紫这味药下的太重,正常人的确应当是这分量,但苗倚清本身气血不足,若按正常人的药量,她血流越快,气血也会流失的越快,身子就会愈发虚弱。”黄橙儿淡淡地说道,“但是她伤在经脉,却又不能用寻常的增补气血之法,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云青儿点了点头说:“那先医治经脉之伤呢?”
黄橙儿眉头一皱,摇了摇头:“经脉之伤的根本就是因为气血不足,可是单补气血又不能治愈经脉,因此这经脉枯绝之症才会如此棘手。”
“嘻,这羽公子还真是送了个大礼给姑娘呢。”
黄橙儿眉头一皱,冷冷的说:“大麻烦。”
云青儿掩嘴一笑,就准备离开,快出门之时突被黄橙儿叫住。
“青姐,毒神教有动静了吗?”
云青儿回过头来,神色微冷:“还没,不过应该快了。”
“可以让姐妹们准备了。”黄橙儿依旧面无表情的说。
“姑娘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后撤的路线也已经安排妥当,就等他们来攻谷了。”云青儿点头说道,但随后她又面露忧色,“只是姑娘,你一人,是不是太过危险?我们要不要……”
“不必。”黄橙儿冷冷的说,“此事切记不要让小紫知道。”
云青儿神色一黯,点了点头,关上门默默离去。
……
“啊!”
云箩泽外,数十人接连倒在了蛟王的爪下,大坛主跪在蛟王脚边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蛟王大人,再给属下一个机会,我一定亲自带人,去云箩泽把人抓回来。”大坛主猛的叩头,口中不停的求饶。
蛟王只是坐在椅子上毫无表情,看着营帐外面,似乎在等谁,不一会儿,鬼鳐便走了进来,抱拳行了一礼:“大人,鬼鳗得手了,殿卫司的人,一个活口也没留。”
蛟王点了点头,说:“叫她速度赶来云箩泽,人齐之后就准备攻谷。”
“是。”鬼鳐一应便退出了营帐。
“说说看,我凭什么留你一条狗命?”蛟王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大坛主,语气随意的说道。
“蛟……蛟王大人,我们这次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已经将她们围住,谁知道她们竟然找了个野路悄悄的逃了出去!若不是为了活捉!我肯定已经完成任务了!”
“呵呵,这么说,你这次任务失败,是错在我下了活捉的指令了?”蛟王突然放声一笑。
大坛主一听,立刻吓得脸色煞白!他急忙趴的更低了,猛的磕起头来,不停的说:“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啊!蛟王大人饶命!蛟王大人饶命!”
蛟王眉头一皱,冷冷的说:“我让你说为什么要饶命,你都说不出来,连你自己都已经觉得你这条烂命已经没用了,那我还留着你干什么?”
大坛主面色恐惧急忙直起身来看向蛟王:“蛟王大人!我……呃……”
空中紫色电光一闪,大坛主脖子上瞬间划过五道血痕,空中血花四溅,刚刚还活生生的大坛主,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与他的属下们静静躺在了一起。
蛟王眉头一舒,甩了甩手,缓缓起身,朝帐外走去。出了帐子,门口的鬼鳐已经在等着他了。
蛟王冷冷的吩咐:“把里面的尸体处理一下,再把云箩泽的地形图拿给我,是时候搞一点事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