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山派总坛
利山派掌门洪建修正和欧阳正业对饮。
酒过三巡,洪建修挥手屏退左右,亲自为欧阳正业倒了杯酒,“欧阳兄,当真无法挽回了么?”
欧阳正业一饮而尽,长叹一声,“没想到罗山派几十年的基业,竟会毁在我的手里!”
洪建修又给他倒了一杯酒,“欧阳兄严重了,贵派兄弟之间略有摩擦,只要把话说开,就没事了。”
欧阳正业盯着杯中酒,两眼发直,“唉,洪兄没见到那三人的嘴脸,逼我退位归隐,还用我女儿的安危相要挟!”
“祸不及家人,兰儿没事吧?”
“暂时没事。我已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他们若敢动兰儿,派里的其他兄弟不会答应。”
“也是。话说回来,此番争执究竟因何而起?”
“唉,都怪我平日约束部下不力。近年来敝派钱粮常有亏空,我就派人去三个分堂暗查。本来只想给那三人一个警告,让他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没想到有人将暗查的事告知了那三人,他们便借题发挥,以下犯上!”
“看来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告密之人可知是谁?”
“还不知道。”
“依我看,贵派三位堂主只是一时激愤,欧阳兄回去只要好好安抚,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即可。”
欧阳正业看了一眼洪建修,“我做罗山派掌门,起初是跟贵派斗,现在又要跟手下人争。十年了,我身心俱疲,这个掌门不做也罢!”
洪建修赶紧说道:“欧阳兄万万不可有此念头!咱们两派都能化干戈为玉帛,更何况是贵派自己的兄弟?有欧阳兄在,罗山、利山两派就能相安无事,否则两派必将再生冲突。”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
“欧阳兄还要想想南地的民众,罗山和利山就像一对门神,镇守南地的广大山林。两山有变,南地恐怕不保。”
“唉,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管得了其他?”
“欧阳兄若隐退,贵派三位堂主无论谁接任,恐怕都难以服众,到时候——”
欧阳正业打断他,说道:“但事已至此,无法回头。我已经不是罗山派掌门,从前的罗山派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欧阳正业痛苦的点点头。
洪建修沉默了一阵,问道:“那贵派的漫天花虫如何安置?”
“洪兄不必担心,那三人虽目光短浅,却都晓得漫天花虫的厉害。利山、罗山两派无论谁先使用漫天花虫,都会使彼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个道理,他们应该知道。”
洪建修点点头,又问道:“欧阳兄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如今就像丧家之犬,两山境内已经没有容身之处,只得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里?”
“我在中原有熟人,只好前去投奔。”
洪建修思索一阵,“这样吧,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慢慢打算,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洪建修把欧阳正业安置妥当,赶紧召来两个儿子洪云、洪海商议对策。
“爹,”洪云说道,“事发突然,孩儿总觉得有些蹊跷。”
“哪里蹊跷?”
“罗山派跟咱们斗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因为钱财而闹内讧?”
“这些年咱们对罗山派处处占上风,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否则那个人怎么会做咱们的内应?对了,那个人可有消息?”
“有。那个人说,内讧是真的,已经闹出人命了。”
“看来欧阳正业真的是走投无路,准备离开了。”
“是。”
“云儿,你认为这次咱们该怎样应对?”
“孩儿认为,咱们应当查明这告密之人的身份。告密之人多半是在罗山派内部,若只是对欧阳正业不满而故意泄密,倒也没什么,怕就怕他另有所图。”
洪建修想了一下,问道:“你是说漫天花虫?”
洪云说道:“不错。罗山派内乱,欧阳正业出走,正是盗取漫天花虫的最好时机。”
“可是漫天花虫已经——”
“这件事告密之人很可能并不知情,他幕后的主子应该也不知道。”
“如果幕后有人主使,那就能说得通了。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北国人!爹应该记得,罗山派中就有一个叫平小虎的北国人。”
“你觉得是他故意泄密,趁乱盗取漫天花虫?这个平小虎已经在罗山派多年,为何突然叛变?”
“孩儿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他是个北国人。”
洪建修点点头,“平小虎的事情,赶紧去问问那个人。咱们手上的漫天花虫要严加看管,绝不能有失!”
“是!”
洪建修眉头紧锁,说道:“过去南地是两雄相争,咱们利山派已经稳操胜券。现在罗山派一分为三,两雄变成四强,形势看起来对我们有利,实际上福祸难料。若是北国人也掺和进来,情况就更复杂了。”他突然看向洪海,说道:“海儿,你怎么看?”
洪海赶紧答道:“孩儿没有什么看法,都听爹跟哥哥的。”
“唉,”洪建修叹口气,“你怎么还是没有长进?平日别总是花天酒地,要多动动脑子,多向你哥学学。”
“孩儿谨记。”
洪建修轻叹一声,“真应该早点给你找一门亲事,让你收收心,省得你整日不学好。我原本打算让你跟欧阳正业的独生女成亲,现在欧阳正业已经失势,这门亲事还是缓缓吧!”
洪海面带难色,说道:“爹,听说那欧阳兰模样还算标致,就是性子太野。谁若娶了她,日子恐怕不好过。”
洪建修笑着摆了摆手,“此事再议。这几日多派些人观察罗山派的动静,你们两个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欧阳正业,你们也不要怠慢,过几日他离开时咱们父子三人都要去送行,也算是对得起这个老对手。”
洪家二子齐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