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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中原,三江城,北城

空气里仍然弥漫着烟熏火燎的味道,望月楼的旧址上已经立起了高高的脚手架,一座新的土木建筑正在紧张施工,乒乒乓乓的敲击声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

岳大胡子坐在街对面的一家小酒馆里,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喝酒。时间还早,酒馆里只有他一个客人。

“不知道这新楼什么时候能造好,”酒馆的掌柜自言自语地说,“北国人真是肯下血本,一座高楼烧没了,马上再盖一座。说不定这新楼就叫摘星楼,望月摘星,正好是一对儿。不对,望月楼已经烧毁,再叫摘星未免不太吉利,取名什么好呢?”

岳大胡子闷头喝酒,并不理那掌柜的。

掌柜的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上次望月楼大火把这酒馆都熏黑了,害得我和伙计们上上下下擦洗了三天,到现在好像还是有些焦味。真是晦气——”

掌柜的突然闭上了嘴,他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走进酒馆,径直朝岳大胡子走去。

“你就是岳大胡子?”那女的问。

岳大胡子头也不抬,“你是谁?”

“天火营,慕琪。”

“天火营的人找我什么事?”

“关于望月楼大火,有几个事情要问你。”

岳大胡子抬头朝四周看了一眼,“望月楼大火和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小舅子可不是这么说。”

岳大胡子哼了一声,“那个臭小子又胡说什么了?”

慕琪两眼紧盯着岳大胡子,说道:“望月楼上的灯油一直是你负责运送,大火前一天,你还刚刚送过。”

“哼!别说是望月楼,这整个北城的灯油,都是我送的!”

“但你上次送到望月楼的灯油却和往日不一样,是不是?”

岳大胡子闻言大惊,突然把桌子一掀,拔腿就往酒馆后厨跑去。他刚冲进后厨,就被一人用利刃抵住了喉咙,只得慢慢退了回来。

岳大胡子赶紧求饶道:“好汉!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

平小虎冷冷地说道:“老实回答刚才的问题,不得有半句虚言!”平小虎把岳大胡子逼回原座,自己则坐到另一张桌上。

岳大胡子哭丧着脸说道:“我上次送到望月楼的灯油,确实和以前不一样。”

慕琪问道:“怎么不一样?”

岳大胡子答道:“我有个江湖上的朋友,不知从哪里偷得了几坛灯油,要低价转卖给我。我一时贪心,就答应了。刚好到了要给望月楼送油的时候,我就把偷来的油送过去了。”

慕琪问道:“你可知道那偷来的油有什么不同?”

“望月楼是大主顾,我不敢大意。油送去之前我还特地检查过,没有异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偷来的灯油烧起来比普通灯油要明亮一些。”

慕琪和平小虎对视一眼,问道:“你的那个朋友现在何处?”

岳大胡子黯然说道:“他已经死了!”

慕琪问道:“怎么死的?”

“淹死在江里了,就在前几天。”

“你的这个朋友平日都跟什么人往来?”

“都是混江湖的朋友。干他这行的交友都特别谨慎。”

慕琪显得很失望,不再问话。

平小虎对岳大胡子说道:“你的朋友恐怕时被人灭口。我如果是你,就尽早离开三江城。”说罢就和慕琪一起离开。

二人没走多远,岳大胡子就追了上来,说道:“好汉,我想起来了,我那朋友最近跟我说过,他认识了一个西域来的朋友。”

“西域来的朋友?”平小虎问。

“不错,我朋友说那人是西域什么教的,要介绍我朋友入教。”

“清乐教?”

“对。好像就是清乐教!我能想起来的就是这些了。”岳大胡子说完就转身走了。

“小虎,这件事你怎么看?”慕琪问平小虎。

平小虎说道:“不知道这个岳大胡子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清乐教真的牵涉其中,仅凭我们两个恐怕无法继续追查。不过相比清乐教,我更不放心的却是这灯油的来历。”

慕琪惊道:“你怀疑这灯油来自咱们天火营?”

平小虎点点头,“我只是猜测,并没有把握。”

“这个想法暂时跟谁都不要说,要是让天火营其他人知道你怀疑自己人,恐怕对你不利。”

“好。还是慕师姐想得周到。”

慕琪微微一笑,“你刚回归天火营,有些情况恐怕不熟悉,还是要多听你师姐我的话。”

平小虎笑道:“是,慕师姐。”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看见天箭营的春夏秋冬四姐妹正向他们跑来。

慕琪赶紧挡在平小虎身前,喊道:“沈春,你们又要干什么!”

沈春指着远处喊道:“慕琪,你还愣着干什么,出事了!”

慕琪向沈春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一条紫色烟柱直冲天际,她不由得惊道:“那是三大天营的求救信号!小虎,咱们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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