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很安静。
将笔记交给李斯特之后,阿刻说了几个注意要点,便让李斯特安静阅读,她则继续带着露西、露丝做实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对于李斯特来说,这本由阿刻亲自书写的总结性笔记,是他最近几年阅读过最晦涩难懂的一本书。然而他却阅读的比任何时候都认真,不仅一字一句阅读,还时不时往回翻看。
笔记的内容并不多,大约也就三万字的篇幅,然而他整整阅读了三个小时。直到窗户外面的天空暗沉下来,才豁然合上笔记本,并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闭上眼睛,靠在椅背。
静静思考笔记中的内容。
这份内容是阿刻对一两年来所有壁垒相关研究的总结,从魔力、物质、精神三个层面分析壁垒存在的依据。并抽象的描述壁垒存在的方式,同时提出对触摸壁垒的可能性进行分析和设想。
“从魔力着手,是我目前最可能触摸壁垒的修炼方式。我吞噬了凤凰化身,拥有了超魔性质的火属性斗气,里奥也具有超魔性质的火属性魔力。我和里奥进行龙骑士修炼,最容易打破魔力壁垒。”
壁垒是一个很抽象概念。
然而理解起来并不困难,李斯特对阿刻的笔记总结归纳,可以形象的比喻为“打破固有概念的更深刻认知”。
举个地球上的例子而言,古人可能会认为物质由细小的微粒组成。然后近代的科学家依靠显微镜等手段,得到了分子这一种“概念”,认为分子是最小的物质。再然后又有科学家发现了原子这种“概念”,认为原子是最小的物质。
分子、原子对那个年代的科学家来说,就是一种壁垒。
然而现代的科学家,又发现了夸克这种“概念”,认为夸克是最小的物质。所以科学家打破了原子壁垒,夸克成为新的壁垒。
李斯特在脑海中思索片刻,接着微微叹气:“所以魔力的壁垒就是魔力形成的本质,阿刻让我从这方面着手,去回溯魔力的形成过程……但是我要怎么做,才能回溯魔力?龙骑士何种修炼方式,才能回溯魔力?”
想了半天,想不通。
他便站起来:“阿刻,我出去转一转,有些内容还需要时间来消化。”
“嗯,哥哥可以不用着急的,时间还有很多呢。”阿刻反过来安慰李斯特不要着急,而以前往往都是李斯特让她不要做个工作狂。
……
离开薪火城法师塔,李斯特直接骑上无形龙巴德,撕裂空间来到无尽火山群,随即将里奥从一座火山中呼唤出来。
一人一龙慢悠悠的翱翔在天际。
李斯特将自己得到的关于壁垒的信息,与里奥一同分享——龙的智商不比人低,里奥也同样希望自己能更进一步,成为更强大的龙,因此在壁垒修炼方面,它十分配合李斯特的决定。
“李斯特,我的龙之超魔大部分源自于火山,而火山的魔力源自于源源不断的火焰和岩浆,壁垒会不会就在火山之中?”
“壁垒不是一个固定的物体,它是一种状态、一种认知、一种本质,不过你的话提醒了我,火山超魔从何而来,这或许可以看成是壁垒的存在……不对,三角形理论中,物质、精神随时都会成为魔力,火山超魔或许就是岩浆等物质转化而来,没有涉及到壁垒。”
“也许是你的思想受到桎梏,我即是火焰,火焰即是我。你说过火龙从火山中诞生,死后也会化作火山,那么火山生我养我、为什么火属性魔力的壁垒、不会在火山之中?”里奥反问。
“壁垒与你的诞生并无关系,历史上有那么多头龙,然而打破壁垒的似乎只有魔网之龙。”
“我要做第一头打破壁垒的火龙!”
“我也希望能如此。”
“那就去火山!”
心灵合一连线,彼此心中所思考的问题,其实就等于是自己本体思考的问题。故此心灵中闪烁而过的几个念头,直接表达为一人一龙飞出云端,向一座冒着袅袅烟雾的火山口冲过去。
“李斯特,我们在火山中沐浴十天半月,或许就能触摸到火属性魔力的壁垒!”
“别闹,马上就是火焰王国的建国大典,我需要尽快赶回去。”
“人类的国家有什么好重视的。”
“没有王国,哪来的火龙水让你随便嗑药。”
“交给那些蝼蚁为我们工作即可,你是国王我是龙,我们只需要享受这一切,谁敢拒绝供养就灭了谁!”里奥虽然被李斯特的心灵烙印镇压,但本质上依然难掩它是一头恶龙的色彩。
“陪你下去转一圈,然后我需要立刻启程回去,这不容商议。不过你可以自己泡在岩浆中,慢慢寻找火属性魔力的壁垒。”
“我当然会。”
魔力形态下的一人一龙,融入火山的岩浆之中。这里随时在生产火山超魔,只是生产的速度很缓慢,跟不上里奥吸收的速度。
不过这一次里奥没有吸收份量稀少的火山超魔,而是认真观察火山超魔的诞生。
李斯特也在认真观察,自从他吞噬凤凰获得凤凰化身,能自由自在畅游岩浆与火焰之中,还没有真正去细心体会岩浆——他每一次进出岩浆,都是匆匆忙忙,本身并不是很喜欢岩浆环境。
这不是在泡温泉,融入岩浆的那种五感消失、全靠魔力感应的感觉,对人类来说无异于幽闭。
然而沉下心来观察,他渐渐发现岩浆之中很有意思。
“我没有感觉到岩浆物质的减少,然而火山超魔就这样出现了,究竟是物质向魔力转变时份量变化太少,还是火山超魔并不是来自于物质所转化?”他集中注意力,凝神思索其中的差别。
依靠魔力之眼的存在,他对物质、魔力之间的转化,认知很清晰。
特别是骑着里奥施展龙眼轨迹时,可以清晰的看到即便是一块泥巴,也能在特殊情况下分解为土属性魔力。
而土系魔法的魔力如何形成石头、泥土,同样历历在目。
火焰、火属性魔力;海水、水属性魔力;微风,风属性魔力;冰块、并属性魔力;雷电、雷属性魔力,时刻都在转化……只有光属性魔力和暗属性魔力,很少观察到与物质之间的转化,更像是一种特殊的不活跃魔力状态。
“岩浆、火焰……”
“火山超魔……”
隐隐约约中,李斯特感觉到自己抓住了一道至关重要的灵感。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