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倚醉用他自己的方式真真正正的出了一次名。
……
“各位观众朋友们好,欢迎来到H省高中男子篮球联赛,今天为您直播的是F组最后一轮比赛,由聚友中学迎战弃子众。我是大家的老朋友吕智,坐在我身边的是卢恩楼卢老师,本场比赛由我们这对老搭档为您联袂解说,对,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嘉宾。”
从吕智的开场白中仍可以看到他对上场死党团一战嘉宾西瓜的复杂感情,不过他用诙谐的自嘲谈及上场尴尬的方式很讨观众喜欢,这也是他受年轻观众欢迎的一个理由。
“大家好,我是卢恩楼,着重提一点,这是一场非常吸引观众眼球的比赛,原因是弃子众的球员资料在赛前被网友给人肉了。”跟吕智讲着玩笑开场不同,卢恩楼的表情极为严肃,“弃子众的球员过去大多都曾为其他高中队效力,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患上了不同程度、不同类型的心理疾病,这导致他们很难继续留在之前的球队。为了可以让孩子们继续投身于他们所热爱的篮球运球,我的好朋友顾之途先生一手组建了这支弃子众,将这些在篮球方面才华横溢的小伙子召集到一起,承载着他们的梦想,踏上了省级联赛的场地。
所谓弃子众,顾名思义表明了这支球队的队员们是一群被大众抛弃了的孩子,从在网络上遭到的侮辱攻击可见一斑。然而许多的评价确实也是事实,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跟普通人一样生活,但像顾之途先生等一批爱心人士不愿他们就此沉沦,经过长期的艰苦努力终于让孩子们获得了参加本次比赛的资格。
生活中,弃子众们很难按照正常人的规矩健康的走下去,但他们现在来到了篮球场,我个人认为,篮球场有篮球场自身的规则,裁判是公正、不偏不倚的,因此弃子众跟他们的对手们都会处在一个公平的环境里自由的竞争。所以,网上那些歧视的、带有攻击性的言论请歇一歇吧,让我们回归篮球本身,由双方小伙子用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去争取属于他们的胜利吧。”
吕智点点头接过话茬:“卢老师说的是真滴好,别把社会上乌烟瘴气的那些东西带到篮球场上来,篮球场上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裁判,犯规、违例自有裁判去判断,就不烦喷子们操心了。
再说一件有意思的事,我们都知道弃子众的出场仪式是非常帅的,两场比赛两种风格,相信大家也看了此前他们的两次开场,好评如潮啊,我本人也非常喜欢,相信今天他们也将为观众奉上一个崭新的、震撼的开场表演。而且,听说聚友也向赛会方提交了出场仪式的申请并被通过。那么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不要更换直播间,我们一起欣赏这场精彩的比赛吧!”
随着吕智话音刚落,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了,整座球馆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正在抓紧时间向队友们交代注意事项的冯筝愣了愣,队友们也懵了,什么情况?
突然,数道探照灯光束从天棚倾泻而下,落在对方半场上。
冯筝定睛望去,刺目的灯光中出现几个低头垂手的人影,在缥缈感十足的干冰烟雾里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暗里的观众们仿佛感到了现场参加明星演唱会般的视觉效果,短暂嘈杂的躁动后,纷纷为那几个人影,也就是弃子众球员喝彩鼓掌起来。
而冯筝的表情却一阵抽搐,尼玛,咋看着这么眼熟呢?
原来那几个人全都身着一袭黑衣,并且还是黑色拳击出场服!
“噗——”邹孝莘一口枸杞泡白开水喷了出来,指着对面但被呛的没说出话来,不过那意思就是,这一幕我看过!
球馆环绕立体声音响电音贝斯声响起,节奏奔放而嚣张,让人听起来就想跟着一起抖腿。
《seeitagain》
场地所有特效灯光全部同时开启,对面那几位集体甩掉拳击服,露出黄绿色运动短装。
猛地他们整齐的挺起胸膛,脸庞45度角望天,身体重心后倾但向前方迈步,双肩夸张扭成逆时针大回环状,胳膊在身体两侧像没有骨头般摇啊摇~摇啊摇~,配合着节奏奔着中线脚踩霸王螃蟹王八步走了过来!
那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怼天怼地怼空气,嚣张放荡牛脾气啊!
郭无忧跟向天闯大眼瞪小眼,脸上尽是不敢相信之色。
鲍倚醉忽然一拍大腿:“我好像听过这首歌。”
“废话!”郭无忧、向天闯、冯筝、邹孝莘齐齐怒骂。
鲍倚醉这才抬手捂住嘴显露出惊恐的表情:“莫非……是嘴炮出场BGM?跟我想的撞车了?”
郭无忧等人扭过头去懒得搭理他。
弃子众球员一直保持嚣张的姿势走到中线边上,方才停止表演,抬臂朝天空鼓掌,对四周围起哄加油的观众们表达感谢。
观众们也礼貌的跟着一起鼓掌,仿佛他们之中从来没有人喷过这群特殊球员一样。
此时,现场DJ声音突兀的响起:
“接下来是聚友中学的开场表演。”
观众们大感新奇,原来另一支球队也有节目呀?可放眼场下望去,聚友的队员们稀稀疏疏散落而立,连对方那么嚣张的挑衅都没说凑成一堆把气势怼回去,怎么都看不出来是要表演的意思啊。
“轰咔!”
突然间一声如炸雷般的大吼在聚友这半边场地响起,那声音不但狂响而且出其不意,无需麦克风就比音响还响,吓得看台观众里十几个女孩不由“啊!”“妈呀!”的随之惊呼。
聚友自己的队员们也被吓了一跳,胆小的如凌凡好悬没跪了。
定睛望去,那大吼的人正是鲍倚醉。
“海浪你……”领队雪之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欲出言询问却僵在了原地,实在是因为……
只见鲍倚醉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扭曲起来,本白皙的脸庞已呈血红之色,额头上、脖子上根根青筋鼓的老高,那双平日里不大的眼睛瞪的滚圆,简直睚眦欲裂,显然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愤怒激烈的情绪中。
什么情况?雪之虎和邹孝莘只觉头皮发麻,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鲍倚醉双目圆睁,张开大嘴,吸气,吸至腮帮子都鼓的不能再鼓的程度,朝着向天闯“噗——!”一口喷出。
向天闯面露惧意,身子蜷缩着直往郭无忧后面躲。
鲍倚醉再度吸气至最大,“噗——”又冲郭无忧喷出。
郭无忧一咧嘴,低下头去。
别人不懂,冯筝却知道这三个家伙在赛前一直在排练什么舞蹈,现在看起来显然是郭无忧和向天闯两人怂了,放了鲍倚醉鸽子。
三个人的舞蹈,两个人退出,剩下的一个怎么办?
无论弃子众球员还是观众们全都一脸蒙圈,目光集中在鲍倚醉一个人的身上,气氛相当尴尬,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个大概,不知这个貌如中邪了的家伙该如何收场。
见同伴退缩,鲍倚醉再不强逼,而是转身朝着对手们的方向迈着雄壮的步子走出人堆。
弃子众总共6名队员在中线那边,鲍倚醉自己面朝着对方6个人。
“轰咔——!”
又一声大吼,鲍倚醉岔开双腿,右脚狠狠跺向地板,身体下蹲,同时双手高举又落下……
“啪!”重重拍在两条大腿上,听的旁人直皱眉。
解说席上卢恩楼忽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名队员表演的应该是——毛利战舞。”
鲍倚醉的表情仍然狰狞,双眼始终圆睁,两手在大腿上拍,向自己胸膛上捶,嘴里喊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不知哪里的语言:
KapaoPangokiawhakawhenuaauiahau!
Hīaue,hī!
KoAotearoaengungurunei!
Au,au,auehā!
KoKapaOPangoengungurunei!
Au,au,auehā!
Iāhahā!
Katūteihiihi
Katūtewanawana
Kirungakiterangietūihonei,tūihonei,hī!
Pongarā!
KapaoPango,auehī!--AllBlacks!
Pongarā!
全场除了鲍倚醉自己的怒吼,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鲍倚醉一个人。
看到他按照一个固定的四四拍节奏,或跺脚,或迈步前移,朝着对手们发起了冲锋。
看到他以诡异但勇往直前的姿势距离对手们越来越近。
看到他踩着中线,大口吸气,喷出,吸气,喷出,冲着对方球员做着各种鬼脸,甚至把舌头吐出至最长。
三分钟,他一个人跳了整整三分钟,收获了对手6张显得蛋疼的脸,和全场的肃然。
终于,鲍倚醉停了下来,半蹲着,双手握拳,左拳指地,右拳指天,仍然是狰狞脸,眼瞪圆,舌头吐的很贱。
观众席上这才发出零零星星的窃窃私语声,他们全被场上那个跳舞的少年给镇住了。
吕智呼出一口浊气评价道:“虽然不知道他跳的是什么,但看起来很厉害的感觉……我热血沸腾了都……”
还没等他说完……
“轰咔——!”来自鲍倚醉的一声大吼。
接着,他又跳了三分钟的战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