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那只燕子呢？”林晨这才发现清风洞里只有白素贞，那只燕子不见了。
“刚才还在呢……遭了。”
白素贞疗伤前燕子精还在，这时不见了，以燕子精的脾气，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白素贞脸色顿时变了。立即和林晨聂小倩一起出了清风洞。
……
难民和士兵爬上半山腰，不见了白素贞和燕子精，深山恶岭没有路，一众人四下寻找，这时燕子精出现在前方。
所有难民和士兵立即聚集过来，一名老者大声道：“就说你跑不掉，那个贱女人呢？”
燕子精缓缓捏紧拳头，杀气弥漫开来，妖类强大的气势压向众难民，众难民眼中慢慢浮出恐惧，一步步退后。
可是燕子精慢慢松开了拳头，周围杀气消散。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愤怒，白姑娘有伤害过你们吗？如果没有白姑娘，你们之中的很多人，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比如你……”燕子精看向那个男孩：“要不是白姑娘，不但你已经死了，连你妹妹都已经死了。”
燕子精压下了所有的怒气，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杀人。
他不怕天条，不就是一死吗？
但是再过几天，姑娘就该飞升成仙了，姑娘为了这一天，修行一千七百多年，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如果今天杀了这里这些难民，连累到姑娘。
那姑娘这一千七百年就白修炼了。
燕子精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一切都得忍，最起码，忍到姑娘离开这里。
“你们生病了，姑娘给你们治病，你们的粮食不够了，姑娘叫我给你们凑集粮食，还有什么比你们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你们从关中不远千里逃到这里来，不就是要寻求一条活路吗？你们要真那么大义，为什么不在关中跟随吴阶和金兵拼命？”
燕子精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他说再多，这些难民也不会懂，就好像他也不懂这些难民为什么要为难姑娘一样。
燕子精手一挥，一道道绿气在身前萦绕，一袋一袋的粮食，码得整整齐齐，堆放在难民面前。
“这是姑娘让我给你们凑集的粮食，你们拿去，放过我们，行吗？”燕子精对所有难民道。
那名老者走上前，撕开最上面一个口袋，从里面抓出一把白米来，兴奋地大喊：“真的是粮食，真是粮食呢。”
所有难民都兴奋地围过来，将粮食搬了过去。
“他们给我们这么多粮食，要不，我们就放过他们吧。”那名男孩的妹妹，看着众人轻声说道。
“妹妹你胡说什么。”男孩一把捂住女孩的嘴。
其实他们还小，有些事并不是太懂，靖康之变让整个大宋对女人的不检点行为深恶痛绝，因为主流思潮是这样，个别不这样想的人，也只能跟着浪潮走，不跟着走，就会被浪潮淹没。
男孩不太懂为什么女人要遵守那么严格的男女之防，不太懂为什么稍微逾越，这个女人就该是死罪，但是他知道，如果妹妹选择原谅，那所有人就会把他妹妹当成不检点的女人，下场可想而知。
就在所有人沉默时，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
“别相信他。”
劫缘道长带着八个徒弟上得上来，一身的仙风道骨，摸着胡子对众人道：“像姓白的那种女人，如果金兵入川，她必会再让我们宋人遭受一次靖康之耻，这种女人给你们一点粮食就把你们收买了吗？更何况，他那些粮食是偷的官府的。”
“偷官府的？”众难民顿时议论纷纷。
“你胡说什么？”燕子精怒声对劫缘道长道。
劫缘道长笑道：“我有胡说吗？你们两个住在山里的山民，哪来的这么多粮食？不是偷的又是哪里来的？上次杜将军从川外调粮入川，准备赈济难民，结果被偷了三十二袋粮食，我看就是你们偷去了吧？”
立即有难民开始数粮食口袋，果然恰好三十二袋。劫缘道长刚上来，怎么可能立刻知道粮食的数量，所有人都看向燕子精，眼中全是愤怒。
“你……”
燕子精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了，飞身而起，一掌轰向劫缘道长。
劫缘道长冷笑，手中拂尘一挥，一面高约十几丈的石山形成，石山在劫缘道长手势操控下飞向空中，向燕子精砸了过去。
燕子精大惊失色，双掌全力挡住石山，双脚踩进泥地，半截身体陷入泥地之中。
劫缘道长像旁边几个徒弟使了个眼色，八个徒弟立即从八个方向围住燕子精，各发出一道红光，射在燕子精身上。
燕子精全身仿佛陷入烈火之中，痛苦异常，身体在石山压迫下逐渐变形，双手变成双翅，双脚变成燕尾，嘴唇变成鸟嘴，最后成了一只体型巨大的燕子。
所有难民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妖怪……他是妖怪……”
劫缘道长笑道：“没错，这就是一只妖精，就是这只妖精偷走了你们的粮食，就是这只妖精让你们没有饭吃，你们还在等什么？”
愤怒的难民冲向燕子精，各种刀枪棍棒砸了过去。
已经破了真身现出原形的燕子精，哪里还能抵抗难民的攻击，被打得血肉模糊，身体逐渐萎缩。
“住手。”
这时三个人从空中飞落，正是白素贞和林晨聂小倩。白素贞一掌荡开难民，看到燕子精躺在血泊中的身体，整个人呆住了。
“姑娘。”燕子精虚弱地对白素贞道：“我听了你的话，我没对难民动手。你也不用为我报仇，再过几天，你就要得道成仙了，不能半途而废。”
“小燕子……”泪水溢出白素贞美丽的眼眸，打在血水中溅起血花。
“这些人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聂小倩拉着林晨衣襟，几乎不敢看燕子精的样子。
林晨将拳头捏得“咔擦”作响，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愤怒。
“小燕子，谁让你这么傻的，我不让你杀人，是想你不受雷劫，是不想让你伤害，可是现在，他们都要杀你了，你为什么不反抗，有什么雷劫，姐姐都愿意为你分担的，你不知道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