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张维贤一阵愣神,嘴里发出呢喃之音,忽然间,张维贤的脑海里闪过一抹亮光,毫无征兆地联想到之前的谈话内容,明白了这句问话的弦外之音,皇上想要自己干什么?
“皇上,你的意思是....让微臣负责宣府一带的事务,对卜失兔的支援?”
尽管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张维贤还是忍不住地问了这么一句,崇祯却是笑了笑,点头的同时,回应道:“不错,朕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之所以任命你为宣大总督,辖宣府、大同、山西三抚三诊,驻山西大同府的阳和卫,总督军务,兼粮饷,不仅是支援察哈尔右翼的蒙古各部,击退林丹汗,更是为了整顿那一带的边防,整饬军务。”
闻听此言,张维贤的内心就是沉重无比,仿佛肩上有千斤重担一般,但还是坚毅的回道:“是,皇上,微臣领旨,绝不会让林丹汗得逞,一定会加强山西和宣府一带的边防,整饬军备。”
说到这里,张维贤的话语一顿,面露踌躇之色,唯唯诺诺的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崇祯捷足先登了。
“呵呵...英国公,朕虽然年轻,但也知道,不管是支援卜失兔,与林丹汗对战,打一场大仗,还是整饬军备,加强边防,都需要一大笔的粮饷,尽管放心,朕不会短你这些东西的。”
“为了方便你能够尽快、顺利的接手宣大总督的事务,便于在军中行事,在你离京之前,前往大同府赴任之时,朕将会划拨两百万的白银给你。”
“谢主隆恩!”
闻听此言,张维贤的心里就是长松一口气,连忙回应了一句,那副踌躇而为难的模样,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喜色,如今之时,在大明王朝,最难得事情莫过于统帅。
因为,不管是哪一支军队,都或多或少的拖欠军饷,要是能够解决粮饷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够获得士兵的认可,具备树立威信的条件。
毕竟,官再大,话说的再好听、再漂亮,也不如来一点实际的,让那些士兵能够吃饱喝足,有军饷可拿。
所以,听到崇祯一下子就给了两百万两白银,张维贤的心里非常的有底气。
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崇祯突然问道:“对了,英国公,皇家军事学院就要落成了,武科开试之后,就会开学,你有没有兴趣,让张之极进入其中?”
在这京城之内,关于皇家军事学院的事情,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传得神乎其神,作为执掌中军总督府之人,张维贤还是知道一些内幕,了解到一些相关消息,相比于那些文官重臣,他的嗅觉更加的敏锐,深知皇家军事学院所代表的意义,及其重要性。
在张维贤看来,所谓的皇家军事学院,未来将是大明王朝各路统帅的摇篮,将会是名将辈出,只要能够顺利毕业,都将得到皇上的委以重用,因为它的规格实在太高了,虽然类似于文人的国子监,但要比后者重要得多,更加的正规。
所以,当听到崇祯这样询问,自己居然有一个名额,可以送儿子张之极进入皇家军事学院,心中当然喜不自胜,愣神了那么一瞬间,当即回道:“有兴趣,当然有兴趣,皇上,微臣愿意将犬子送入皇家军事学院之中。”
崇祯露出满意之色,轻轻点头,语调稍稍变得低沉了一些,紧接着说道:“不过,英国公,丑话说到前头,朕可要提醒你喔,回去一定要告诉张之极,只要踏入皇家军事学院,成为里面的学员,就不再有任何的特权,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一旦触犯了校规,将会严惩不贷。”
“而且,皇家军事学院不同于其他的学院,更加注重实际的应用,每年都有真实战场的考核,这种考核可是有性命危险的,你可要让他有心理准备喔~!”
“不仅如此,学院每半年还有一次理论考试,若是多门考试不及格,补考再不过,持续两年,将会被提出学院。”
听到这些话,尽管早就了解到一些信息,张维贤还是没来由的有一些没底起来,倒吸一口冷气,很是忐忑,没想到皇家军事学院这么严格,暗暗长呼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郑重地回道:“皇上,在这之前,微臣早就听说过这些类似的信息,有所耳闻,回去之后,也会将其具体的细节告诉犬子的。”
“好,英国公,你知道就行,省得朕再多费口舌。”
崇祯象征性的寒暄了一句,微微点头,进而又说道:“好了,英国公,你也回去吧,好好准备一下,与家人交代一番,最快三天之后,你就要离开京城,启程出发,前往大同府,就任宣大总督,接手那里的军务。”
“是,皇上,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驸马府....
客厅之中,冉兴让忐忑的坐在那里,满脸的忧色,不安的看着左侧上座之人,焦虑的问道:“杨大人,真如你所言,真的没事儿吗?”
此刻,看到冉兴让一脸着急的模样,身为都御史的杨鹤反而端起了架子,端起了身侧的茶杯,面有轻松之色,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很是享受的抿了一口,这才悠然的回应道:“冉驸马,尽管放心,今天早朝上的事情一波三折,虽然皇上削减了皇室宗亲的薪俸,加强了管控,但于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杨御史,此话何意?”冉兴让的心里涌现一股莫名的情绪,迫不及待地问了这一句,进而又补充道:“皇上对于宗室的管控力度越来越大,怎么可能还是好事儿呢?”
“驸马,不要只盯着皇上严厉的一面,近乎于苛刻,也要看到皇上对皇亲宗室宽容的一面。”
杨鹤并未立即予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进才解释道:“从两王被削藩除爵之事,再到这段时间皇上的所作所为,皇上一旦对皇亲宗室有所惩处,相应的,必有所补偿。因此,驸马,你托本官的那件事情,现在正是最佳的时机,皇上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还以清白。”
“杨御史,你说得是真的?”冉兴让心里一喜,早就将那份焦虑与不安抛到九霄云外,忍不住地再次问道。
“当然,本官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促成此事。”
虽然说得留有余地,但杨鹤的语气那是相当的自信,有底气,脸上挂着淡淡的模样,如此的模样,顿时使得冉兴让信以为真,相信了大半,杨鹤或许真得能够办成那件事情,替自己申诉。
对于万历年间发生的那件事,冉兴让记忆犹新,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鲠在喉,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还是始终无法忘却。
此时,听到杨鹤这样说,机会来了,还自己清白、洗刷耻辱的时候到了,冉兴让高兴与激动莫名的同时,更是恨意澎湃,对于两个始作俑者,让自己一生背负耻辱,沦为京城的谈资与笑柄之人,嬷嬷梁盈女和太监赵进朝,对他们的怨念有增无减,已经成了一个心结。
现在,终于让他看到了洗涮屈辱的希望,怎能不期待?
冉兴让满怀希冀的看着杨鹤,一脸的郑重与认真之色,感激地说道:“杨御史,关于那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冉驸马,本官一定会竭力促成此事的。”
杨鹤轻轻点头,回应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进而又补充道:“对了,明天就有一个机会,本官要给皇上讲学,正好借助这个时机,谈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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