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刹那间,顿时堵住了那些跃跃欲试的将领的嘴,同时也说出了他们的心中疑惑和不满之处。
“实不相瞒,一开始的时候,听到皇上这样的安排,本督和大家的反应一样,心中也是充满疑惑和疑惑,甚至于还很不满,但是,本官后来想通了。”
“在这辽东之地,鞑子骑兵的强悍战斗力,那是出了名的,远不是朝廷的那些新兵所能对抗的了的。可是,今时不同于往日,经过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建奴损失了不少兵力,现在正在不断收缩兵力,放弃了许多地盘。”
“尤其是这金州、复州和盖州,全都是在辽东的东部区域,远离建奴的老巢,更是放弃的重点,现在这个时候,即便是那些地方还残存一些鞑子,但也没有多少兵力,并不能给袁巡抚和孙将军造成多大的障碍。”
随着孙承宗将事情挑明,对于袁可立与孙元化的置疑,这方面争取的理由,也就荡然无存了,若是还提的话,以此来反驳的话,那就没有意思了。
孙承宗还在继续,但语气一变,更加地诚恳起来。
“而且,就像祖将军所讲的,孙将军与袁巡抚的部众多是新兵,亦或是对辽东、对鞑子不熟悉之人,正好可以借助这个机会,磨练一下新兵,捶打一些新军的战斗力。”
“可是,大人,这样是不是过于冒险了?”
袁崇焕还是忍不住地问了这一句,满脸的忧心忡忡之色,进而又补充道“毕竟,面对的是凶狠、善战的鞑子,辽东的局势复杂,还有蒙古各部落虎视眈眈,尤其是野心勃勃的林丹汗,一旦孙将军和袁巡抚麾下的那些将士,有一点应对不好,低挡不住,很有可能影响这个大局,甚至于会使得收复辽东失地的行动功亏一篑。”
“而且,就算是要锤炼新军,让那些新兵经历真正战争的洗礼,但是,也不急于一时啊,以后还有许多历练新兵的机会。而收复辽东失地,乃是国之大事,切不可因小失大,因为磨炼新兵,而出现意外啊?”
“辽东兵就不一样了,打生下的那一刻起,自小就是在硝烟之中成长,伴随着兵荒马乱而成人,更是亲自经历过数十、甚至于上百场的战斗,对于鞑子的作战风格,极为熟悉,若是以辽东兵为主力,不仅更加稳妥,还是事半功倍,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渐渐地,随着袁崇焕这番有理有据的言词,近乎于是一场声情并茂的演讲,使得刚刚被孙承宗泼冷水的那些将领,心里再次燃起了希望,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
然而,他们还未高兴太久,来不及附和,孙承宗再次开口了。
“所以啊,袁大人,皇上才会有这样的安排,收复金州、复州和盖州这些辽东以东的区域之后,三路大军会合在一起,齐头并进,一起收复辽东西部区域,彻底将鞑子赶出去。”
这一刻,听到孙承宗的这番话,近乎于盖棺定论,众人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朝廷的决心很大,已经没有必要再争取了,否则的话,那就是在做无用功,徒劳无益,还会惹得孙承宗不高兴。
很显然,袁崇焕也明白这一点,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纠缠,而是转而问道“那孙大人,咱们辽东兵接下来的任务是?难道就是这么一直等待着,等到孙将军和袁大人他们打到了海州,三岔河一带,咱们才能行动吗?”
“当然不是”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孙承宗张口就予以了否定,更是进而说道“本督刚才不是说了吗?辽东兵也有辽东兵的任务,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咱们能否完成任务,将会影响着这个战局的后续发展,关乎着孙将军和袁将军他们的行动能否顺利完成。”
闻听此言,众人的精神都是一振,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任务越重,也就意味着,相应的功劳就越大。
“大人,那咱们的任务是?”
祖大寿迫不及待地问了这么一句,整个人已经换为了另一副神采,一张脸笑得跟一朵菊花一般,显得很是谄媚,满含期待之色。
“呵呵”
孙承宗并未立即回答祖大寿的询问,而是对着他淡淡一笑,转而看向众人,神色也变得郑重无比起来,目光几乎是扫过每个人,片刻之后,这才缓缓张开口。
“按理来讲,咱们的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甚至会有全军覆没的可能,也有可能不伤一兵一卒,任务就结束了。”
孙承宗先是卖了一个关子,深深看了一眼袁崇焕,这才直奔主题。
“正如本官开头所讲的,经过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林丹汗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恢复,野心不断地膨胀,尤其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与黄猪皮的密使暗中往来,达成了某种协议。”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他们密谋着什么,但是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在这一段时间里,辽东失地还未收复之前,将林丹汗牢牢地看住,让其老实的待在他的牧区,不影响孙将军和袁巡抚他们的行动。”
刹那间,众人明白了,明白了所谓的任务是什么,个个的神色都变得凝重无比,袁崇焕更是忧心忡忡地紧跟着沉声说道“可是,大人,在这辽东,咱们的总兵力虽然将近二十万,但需要驻守的城池也很多,就算是使出浑身解数,最多也就只能抽调出八万人。”
“然而,如今的林丹汗,连续吞并了好几个蒙古部落之后,虽然有大有小,但他的总兵力也超过了十万,还都是骑兵,机动性很强,先不说咱们能否压制住林丹汗,就算是占据相当大的优势,也很难让其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
“毕竟,对于蒙古人而言,他们的家也就是毛毡,全部的家当也就是那些牛羊等牲畜,若是决心离开的话,恐怕很难拦得住林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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