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老大
“脖子还疼呢?”九尺壮汉一口啃下大半个馒头,嘴里乌拉哇啦的问着。
坐在他身前的女子小咬了一口,吃惯了生肉,现在品尝着白面做成的粮食,竟有些吃不惯。听到狼枪问话,女子左手托住脖子,勉强点了点头。换做常人昨夜被那般苦苦折磨,早就脖子一挺去见阎王爷了,鳞儿自己都不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记不清多少日夜的奔逃生活令鳞儿异常紧张,尽管知道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人出现在这片小树林,她还是忍不住小心的四处观望,生怕再如昨日一样被人抓起来。
惴惴不安的模样被狼枪看在眼里,将他也影响的做贼心虚起来。“那个,鳞儿?”他轻呼一声。不料眼前女子竟真的望了过来,似是下意识之中已把鳞儿认作了自己的名字。
狼枪轻声问道:“记起来什么了吗?”
鳞儿眼光黯然,低眉摇了摇头。
狼枪还不死心,追问道:“还是啥都想不起来?老家在哪?之前从哪边过来的?”
鳞儿始终低着头,一问三不知。
“是不是得刺激一下她才能想起来点啥?”狼枪心里念叨一声,突然改口问道:“那那些玩意是怎么到身上的,你也忘了?”
闻言,鳞儿突然身子一顿,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满眼慌乱的看着狼枪。若不是狼枪对她有救命之恩,恐怕这时候她已逃之夭夭了。
“你……大哥,你怎么知道……”鳞儿颤抖着嘴唇道。
狼枪抬手示意她别怕,撒谎道:“昨天晚上你昏过去之后我不小心瞅着一眼,真是不小心瞅着的。”
忘记一切宛如新生婴孩一般的鳞儿显然不是不要脸的狼枪的对手,两句话便被唬住。“这些……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鳞儿细声说着,慢慢拉起左臂衣袖,附在肌肤上的漆黑鳞片映入眼帘。
“果然跟那姓祖的一样。”狼枪暗道一声,瞧着鳞儿的胳膊突然眉头一紧。“我瞅瞅。”他低声说着,抓起鳞儿的手,一双小眼睛在手臂上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
第一次和男人有这等亲密接触,鳞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抻着胳膊,体验着名不副实的“肌肤之亲”。
狼枪左手握着鳞儿的小瘦胳膊,喃喃一声道:“袖子再往上撸点。”
鳞儿老实照做,将袖子堆成了一团。
冰冷坚硬的百年寒铁愣是被狼枪的大手捂热,他凝视着出现在视线中的雪白肌肤,心中疑惑不已。“你身上都是这样吗?”狼枪问道。
鳞儿乖乖应道:“不是,这块,还有这,这,都没有。”说着,手指在左臂手肘、右腿小腿一一点过,跟着撸起了右手的袖子。
狼枪撇头看过去,鳞片遮住了她大半手臂,而手腕至手肘之间,依旧保有着白皙的皮肤。
“这是咋回事?”狼枪眉头一挑,脑海里浮现出祖白风的影子,清楚记得祖白风的上半身完全被鳞片所覆盖,一丝缝隙都没有。怎么到了鳞儿这就变了样?
“不能是铁不够了吧?”狼枪玩味的想道。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鳞儿见他脸色阴晴不定的,小心问了一声。
狼枪回过神来,道:“哦没事,我傻了一下。”他顿了顿,又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啥都忘了,不好生活吧。”
鳞儿垂下脑袋,黑发遮住了那双迷茫无助的眼。
生活?她或许会写会认这两个字,但此时的她,根本无法理解这两个字。
“我……我不知道……”鳞儿细声说道。
狼枪见她一副悲伤的模样,想要开口安慰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就憋出一句:“没事儿啊,你瞅老哥我这个熊样,不也活的好好的。”
鳞儿微微抬头,瞧见狼枪故意摆出一副怂包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笑。
“大哥。”她轻呼一声。
狼枪应道:“啊?”
鳞儿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狼枪咧嘴一笑,吹嘘道:“我叫狼枪,在西北那嘎达混得,道上的兄弟们给面子,都叫我一声狼爷。”
鳞儿念叨一声:“狼枪,狼枪大哥,西北在哪?什么是道上?”
见她一脸懵懂,狼枪趁机拍着胸脯一通猛吹,前脚还吃着撬食,后脚就成了在西北说一不二咳嗽一声十里地都得颤三颤的人物。
鳞儿静静听着狼枪口中的西北、江湖、门道、规矩,眼中满是憧憬,这一刻,全然忘记了被追赶、折磨的痛楚。
“狼枪大哥,你说,我……我能在你们的道上混起来吗?”鳞儿学着狼枪的语气问道。
狼枪微微一愣,刚想说你一个连娘们都算不上的小姑娘家混什么混,可一想起她那一身刀枪不入的鳞片和能顶八个他的力气,要是她再练点功夫啥的,估摸着就是二呆马四加上他一起动手也不是个。想到这,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你啊,嗯……要是跟着个好老大,说不定能吧。”狼枪扒拉着胡茬,十分认真的道。
“老大?”鳞儿喃喃一声,突然惊喜道:“我记得,大哥你刚才说过,在西北你就是老大。那,以后我就跟着你,好不好?”
“啊?”狼枪一下子傻了眼,一时语塞。
鳞儿见了还以为是嫌弃自己,赶忙苦苦哀求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狼枪都不忍心拒绝。
“也……”一个也字抻得老长,半天才在鳞儿迫切期盼的注视下说道:“也不是不行,就是吧……”
话刚说到一半,鳞儿便已经一下扑了上来,惊呼着道:“谢谢老大!”
感受着鳞儿脖颈间的温暖,狼枪一阵失神,快两个月没碰过女人了,突然来这么一下,险些没把持住。“鳞儿,你先松手,喘…喘不过气儿了……”狼枪红着脸道。
鳞儿一脸慌张的松开手,捂着发痛的脖子,满脸的愧疚。“老大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狼枪挥着手道,心头暗叹一声幸好鳞儿什么都不懂,这以后要是长了心眼,再凭她这股力气,哪个男人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