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一怔,“这……”
这个问题,他完全没有想过。
公孙瓒让他立了军令状,让他取凌翊的项上人头,而如果他拿着凌翊的项上人头回去,按理说,军令状的事情就应该了结,那么他自然还是会呆在公孙瓒手下做事的。
但是……
凭赵云对公孙瓒的了解,似乎又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公孙瓒对赵云现在已经不光是妒忌了,还有怨恨。
凭什么赵云能在上次战争中全身而退,还获得了一匹白玉战马,而他公孙瓒的族弟和儿子却被直接灭杀掉了呢?
所以,军令状这件事肯定没那么容易掀篇的,而且,就算能掀篇,以后只要有军事作战的机会,公孙瓒还是会逼着赵云立下军令,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的。
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对赵云这种战神级别的猛将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心寒啊!
忠心耿耿效忠的主公,处处提防,处处坑陷,换做谁不会心寒呢?
见赵云一脸哀叹的样子,凌翊淡笑着说道:“子龙兄弟,如果你交出我的脑袋来,公孙瓒不为难你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如果你交出我的脑袋来,公孙瓒依然对你不依不饶,鸡蛋缝里挑骨头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你只可以站在旁边看,绝对不能帮公孙瓒,以免影响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赵云咬了咬牙,“作为臣子,理应效忠自己的主公,但是,如果我主公他还要在军令状上做文章的话,那他就真的不值得我赵云追随了!凌翊兄弟,我答应你!”
“好!”凌翊笑着说道:“只要有你这句话,我脑袋就没白砍!走吧,带上我的脑袋,去见公孙瓒!”
赵云犹豫的说道:“可是凌翊兄弟,你现在只剩下一个脑袋,这样贸然进入敌营,是不是有些危险?”
凌翊笑着说道:“子龙,你忘了,我可是这个世界的神啊!”
赵云笑了笑,“好吧!那我就不恭了!”
说着,赵云便小心翼翼的将凌翊的脑袋从他手中取了下来,用一块干净的绢布包好,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孔来。
动作仔细的程度,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武夫,倒像是一个摆弄古董之人。
包好之后,赵云也没有将凌翊的脑袋提在手里,而是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一路急行,到了傍晚时分,赵云就回到了公孙瓒所在的营地。
公孙瓒损失了三支主力部队,兵营里的士兵数量已经不到一万人了。
这种兵力,对于征服小城池来说,依然是非常轻松的事情,公孙瓒此次出兵,也是抱着统一北方各大区域的决心的,哪知道刚一出兵,就损失惨重。
公孙瓒这正郁闷恼火呢,就听有侍从来报:“主公,赵云将军回来了。”
“这么快?”公孙瓒冷声笑道:“那小子没有白玉战马,此去敌方城池,一来一回起码半天!他是中午离开的,现在天还没黑就回来了,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跟敌人作战!哼,给我立了军令状却不作战,还有脸跑回来?来人!把赵云这个混蛋给我抓起来,就地正法!”
“主公息怒!”中军帐里的将领们全都躬身求情。
公孙瓒一看将领们全都求情,内心更是妒忌赵云。
“也好,既然你们都给赵云求情,那我就再网开一面,免得被你们说我不大度!让赵云进来吧!他要是拿来了凌翊的首级也就罢了,要是没完成军令状的话,他还是得死!”
赵云挑帐而入,不卑不亢的朝公孙瓒微微躬身,“赵云见过主公。”
公孙瓒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轻蔑的俯视着赵云,“赵将军,你胆子不小啊,罪军之将,你居然不给我下跪?”
赵云皱眉说道:“主公,我不明白你的话,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何罪之有?”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身上还是没有伤痕,你必然是没有攻城,难道这还不算违反军令状,不算有罪吗?”公孙瓒冷声喝道。
赵云冷冷的回应道:“主公,我赵云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绝不会立下军令状而不遵守的。主公和列为将军请看,这包袱里的,正是敌方主将凌翊的首级!”
说着,赵云便解下包袱,小心翼翼的交给侍从。
侍从单手去拎,赵云怒喝道:“好好捧好,轻拿轻放!要是出一点差池,我赵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的跟你算账!”
那侍从哪里见过赵云如此龙威的时候,顿时吓得面色惨白,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将包袱捧到了公孙瓒的案桌之上。
公孙瓒一愣,随即冷笑着说道:“哼,这人头是假的。”
赵云气愤的说道:“主公,你连看这人头都没看,为何说是假的?”
“其一,我们谁都没见过那个叫凌翊的人,所以你完全可以弄虚作假。”
公孙瓒头头是道的分析道:“其二,在你第一次败退回来时,你曾经说那个凌翊的实力远在你之上,你不可能杀的了他,我们公孙大军也不可能战胜他。可是,这一来一回才半天的功夫,你就砍下了凌翊的脑袋?哼哼,你当我公孙瓒是三岁小娃娃吗?”
赵云悲愤的说道:“主公!这首级的确是凌翊兄弟的首级!他为了让我完成立下的军令状,不至于被你处斩,他主动的割下了自己的脑袋!这份情谊,我赵云已经深深的铭记于心了!而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真是让我太心寒了!”
公孙瓒哈哈笑道:“赵云啊赵云,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你说这凌翊会为了你割下自己的脑袋?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谁人能证明他就是凌翊?谁?”
“这!”赵云痛苦的说道:“凌翊兄弟啊,凌翊兄弟,你一心为了我,可惜这公孙瓒还是要找借口杀我!”
公孙瓒冷笑道:“好哇,连我的名讳你都敢直呼了,看来你是不想混了!也好!还试图以荒唐的借口搪塞欺骗,罪不可恕,推出去给我斩了!”
“且慢!”包袱里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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