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华山下,乔氏山村,方二百年,繁衍生息,敬神礼道······”
“紫华山神轩墨,思凡在先,犯例在前,公器私用,杀人一百三十余口,以泄一己之愤,触犯天条,当斩!”
一篇檄文,一纸宣判。
当楚天念下的时候,在天空之中游动的金龙,骤而化作了一柄八丈长短的巨刀,刀身之上金龙浮雕,锋锐刀口,悬于戮神台上空。
而紫华山神轩墨,跪在戮神台上,脑袋探出戮神台外,一双眼睛瞪大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滚滚云气。
“那个村子,杀害红儿的时候,怎么那般残忍?我回朔时间存留的影像,亲眼看到了他们将红儿塞进那猪笼之中,扛在肩上,走进那清水河里,那河水缓缓漫过猪笼,将困在里面的红儿活生生的溺毙!
可怜红儿,还有那肚子里的孩儿,竟然就被这么残忍的对待!
整个乔家村,所有人都参与了!
乔家村,就是一个吃人的怪兽!”
轩墨忽然转过头来,朝着楚天说道:“哪怕是犯了天条,上了戮神台,我也不后悔。如果让我再选一次的话,我认罪,但我还会杀掉那一只吃人的怪物······”
“吟!”
似乎是被轩墨这死不悔改的话惹怒了,一声激昂的龙吟声,高悬于上的金刀骤然落了下来。
“咔!”
一声切金断玉一般的声音之中,神血喷溅,轩墨的头颅一下子掉落了下去,朝着底下滚滚云气飞堕下去。
“若我再次踏入修行,不以守护为道!”
声音在断头中喊出,渐渐沉寂消失。
月下,戮神台上面的身躯,渐渐化作了一块三彩的石头。
看着那存留下的三彩石头,楚天摇摇头,让人梦中暗结神胎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你么。
不过,关于这件事情,楚天并不质评,只是这三彩石头,竟然一块极为难得的天材地宝。上古时候,圣人女娲以五色石补天,那五色石遗漏了一块,便经历无数日月的洗礼后崩出一个孙行者。
这三色石,比之那五色石要少了两色,但也是比那五彩神石低了个品次的神物了。
“一块石头能够修成紫华山的山神,其本体自然不会是什么凡物!”
看着这块石头,楚天有些眼热。
自己的本命飞剑之前一直在养剑池之中孕养,吞噬掉楚天花了大代价得到的流风仙石以后,却并没有如楚天预料的那样,晋升成为一品飞剑。
不过这一颗三色石的等级比之那流风仙石,要高出得多,如果吞噬掉这三色石,恐怕就能晋升到一品飞剑了。
“许公子,您该回去了。”
此时,月亮已经西斜,再过三刻便天明了。
那穿着大红色朝服,手拿笏板的神官,在下面的台阶上,朝着楚天说道。
楚天点点头,有些遗憾的看了那三色石一眼,然后和神官二人,走下了戮神台。
戮神台下的轿子,早已准备好了。
楚天钻进了轿子,轿子飞天而起。
有侍女手弹琵琶,有伶人尽展歌喉。
楚天端坐轿中,遥望天地。
“这方世界的冥土,倒是和聊斋世界的冥土有所不同。这方世界的冥土,日月星辰,风尘雨露,和人间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不像是聊斋世界的冥土之中,整日灰蒙蒙的,到处都是阴煞之气。
不过,这也可能是城隍法域的原因吧。”
楚天透过轿子的旒珠,看着下方迅速远去的冥土城市。极目望去,想要看到城市外的模样,却被城市边界一层淡淡的神光挡住,目光都透不出去。
很快,轿子钻过一个隔膜之后,下方的世界霎时一变,成为了仁和县的景象。
此刻,将晨未晨,除了更夫之外,便只有一些拉泔水的车子,在这个有些空空荡荡的时间里,将一些泔水粪便拉出城去。
桂花树下,桂花树随风飘落的花瓣,在银色的月光下,穿过了楚天的魂体,落到了地面上。
一股强烈的牵引感从肉身之上传来,
楚天放松抵抗,被这股力量扯入了身体之中。
“呼!”
长舒一口气,
感受着那股莫可名状的力量已经褪去消失之后,
楚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城隍倒是个实诚人。”
楚天摸了摸自己胸口上面的一颗小指肚大小的三色石头。
这显然算是城隍庙这一次邀请自己去做主持人,送来的贺礼了。
这一次,楚天主持斩了山神,便感觉到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他感觉到有几分不详。
只是这些不详,被一股力量所约束着。
楚天眉心天眼微微睁开一点,看向自己的身上。果然有着一股带着淡淡紫色的黑气缠绕在自己的身上,只是被身上功德不停的冲刷着,看这样子,用不了几天就能被功德彻底冲刷干净了。
“斩神,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便是一个戴罪之神,上了戮神台,主持之人都要承受一丝因果。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恐怕只是这一丝因果,这种不详让他根本到不了第二天就会有灾祸降临!”
楚天回顾了一下整个过程之后,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胸口的三色石。
这三色石,稍一感应,就感觉有镇邪、安神、增运、补气、延年等功效,便是普通人带着都是一件至宝!
再加上那山神得享神位那么多年,萦绕其上的香火愿力,便能保佑佩戴之人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此时,楚天之间处钻出一根只有绣花针大小的飞剑,直接插进了这三色石之中。
几个呼吸的时间,本命飞剑就已经将三色石吞噬殆尽。
然后,天剑浑身逐渐闪过了红黄绿三色后,重新恢复了七彩之色。
楚天眼看着天剑的身上,生出了一个七彩的光茧,将其包裹了起来。
也没有别的事,楚天就看着天剑,等待着它晋级。
这一次晋级的过程,并没有之前那么慢,只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天剑身上的七彩光茧便已经消散不见,只剩下一枚流光溢彩的飞剑,舒展着一闪即逝的光翼围绕着楚天转了一圈。
“去!”
在楚天的感受之下,飞剑刹那之间,便已经飞出了家里的小院,围绕着仁和县的中城转了一圈。
“嗯?”
雨纷纷的西湖断桥上,一个穿着青衣的姑娘忽然有所感应,抬头朝天看了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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