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帝脚步暂停。
有风吹起焦臭的味道。
在废墟中,只有他独行擎立于此。
他的眼眸不复冷,微有凝光,似暖。
巴帝左手微微向后摸过去,左后腰带处插着詹妮的基因血清,试管触感冰凉,在阳光下,血色的液体晃动之间,宛如红宝石般泛着光泽。
这是詹妮为了想要他站立起来,而制造的基因血清。
说是基因血清,其实言过其实。
巴帝看过詹妮的实验记录,知道詹妮的用意。
这管基因血清并不会使人获得很强大的力量,而是刺激神经动作电位,意图让巴帝恢复行动能力的。
这管基因血清更多对于巴帝来说,是一份炽热之心的付出。
在钢铁冰冷的白房之中,温暖触感的肌肤。
他看向医疗楼,目光有几分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巴帝的想法,也很难有人明白和了解。
就在这个时刻。
‘轰!’
远处天空中竟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个巨大的光点在爆发,继而在天空中出现一个火球混合着黑烟。
剧烈的爆炸把天空上的白云炸得远远腾飞,一圈又一圈的,似是捅了个窟窿,露出蓝底的天空。
爆炸震荡的声音远远传过几十里,震天轰地的气浪狂涌,从天上传下来的冲击波浪一圈圈的涟漪拂过地面,卷起的沙尘一卷卷的形成波浪飞卷。
“啊!”
轰鸣的巨响和气浪让本来就受伤很重的士兵更加惨烈的痛呼,他们耳中全是爆炸的噪声,震耳欲聋,一些受伤很重的,被这么一震,内出血死亡,大脑轰鸣窒息死亡。
巴帝屹立在狂风之中,耳边轰隆之声如打雷猛击。
风浪狂涌而至,紧紧的把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他像是屹立在山巅之上,被狂风吹涌而不倒,抱着无上信念坚毅的独行者,孤独而伟岸的眺望着医疗楼,拥有着说不清的感概心思。
这是一枚六千吨当量的巡航导弹被引爆。
500公里外的军事基地已经察觉到巡航导弹的威胁,联系不上这个军事基地,果断拦截在天空引爆。
同时,另外也还有一个方向,还有着一万吨当量的巡航导弹。
没有丝毫意外。
更大的爆炸声音传来,东面的一万吨当量巡航导弹在天空中化为一团白炙的闪光,这种闪光内里接近六千多度的高温,普通人直视这种强光会瞎,处在爆炸中心极点影响下的人和物,都会像原子分离那样分崩离析。
值得庆幸的是,万吨当量的巡航导弹是在天空几千米之上爆炸的。
即使如此,更加强大的气浪,也从空中爆发,平地波动起滚滚的气浪尘埃海啸,灰蒙蒙的尘埃这下是漫天涌了起来。
黄沙漫天飞舞,惨绝嘶鸣不断。
巴帝在这一下爆炸下,迎着狂沙踏出了脚步。
脸色毅然化作冰冷,狂风紧贴着他的衣服,勾勒起他无情伟岸的身躯。
他向左边踏出了脚步,迎着如一把把刀子抽在他脸上的狂沙前进。
来到了停机坪的时候,风沙差不多已停。
这里有仍留有一架直升机。
在导弹轰炸军事基地的时候,不是没有士兵来抢直升机,想直接从空中快速离开。
但当一辆开始飞起的直升机被车载导弹射爆炸之后,大家就心有戚戚了。
然后在当一辆直升机又被射爆炸之后,大家就知道这不是侥幸了,谁上谁死的存在,他们最终从这个方向奔跑离开,放弃直升机的选项。
这是正确的选项,从停机坪这边用脚逃跑的士兵,是少数的能够存活比较多的士兵。
剩余的是一架波音AH-63‘阿帕奇’武装直升机。
他需要驾驶这架直升机去到内华达州与犹他州,爱达荷州,三州的交界处。
如果顺利,他可以直接驾驶这辆‘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直接离开,去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直接处理直升机然后展开他的征途。
如果不顺利,他也为自己寻找到离开的道路,届时可以跳入斯内克河,以斯内克河流途径的数个区域长度,没有人能够寻找得到他的。
届时即可以从犹他州上岸,穿越科罗拉多州,到达堪萨斯州。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卡尔—艾尔被他的父亲送到来没,对于艾尔家族,巴帝有很大的一笔账要和他清算。
巴帝昂头看着直升机,身躯依然挺直,但却显得有几分沉默。
他身体僵硬,在微风中没有摇晃,但却有给人一种想要掉头走,内心挣扎着的感觉。
但是他的动作却是迅速,毫不犹豫的行动,登上了直升机。
巴帝手脚零落,打开机舱门,坐在右侧机长席,握住左手上提总距操纵杆,把桨叶的桨距相同角度增到最大,旋翼上升力达到最强时。
右手握住操纵驾驶杆,开启油门。
这一套操作下来急速而快捷,脸色沉着,像是有人赶着他似的。
其实也不过是他自己赶着自己。
桨叶开始缓缓的转动,进而加快,螺旋桨搅起地上的黄沙,形成一个沙柱通天。
伴随着螺旋桨的巨大噪声拂搅之声。
沉重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轻晃一下,便被螺旋桨提着直接离地而起,卷着升起,把地下搅卷得黄沙成了沙龙卷。
巴帝操纵着驾驶杆,冷眸闪过一丝温柔的看向医疗楼,随即提起直升机的最大速度,像只蜻蜓般微低伏头,猛朝着南方冲去,留下一地的卷尘。
军事基地已然成为废墟,医疗楼在黑烟黄沙摇曳中耸立,呜呜惨被弃一般孤单落寂。
内华达是全美气候最乾燥的一州,有大半以少上的地区都是属於沙漠型的气候,在直升机向着南方飞去二十七分钟后,地面仍然是一成不变的山丘戈壁,远远才看到一抹绿盈线光。
看见森林,也代表着离水源不远。
此时,一架F-15鹰式战斗机在天空翱翔,从背后尖啸着空气飞行而来。
巴帝目光一凝,却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把她带出来,看来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