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子飘到了脸上。
余羽在离脸部皮肤还有五毫米的时候,伸指捏住。
身为一个文明人,余羽肚子里已经把几个人的祖宗十八代给骂翻了,唐家是海州十大世家之一没错,但和悬剑阁、黑水宗一比,又算得了什么?哪怕是罗璇门这些大山门,也不是唐家能轻易招惹的。怎么蒸汽机车这样的自家产业里,养着这种鸟货?就不怕无意中得罪了哪位宗门弟子?
检查了左右几人的车票后,一个大汉对着少妇瞪了眼:“票呢?小妹子你不会是逃票吧?”
“你胡说,我妈妈才不会逃票,我们上车前就买好了的,刚才还拿出来看了呢!”小女孩气呼呼的。
大汉伸手在小女孩脸上捏了把,说:“还是个小美人胚子啊,哈哈,手感不错,这点大的,老爷们最喜欢了。”
痛,痛……小女孩雪雪呼痛,眼眶里泪珠转动。
边上的几个乘客有想要站出来的,被几条大汉眼神一瞪,又坐回去了。
余羽侧脸望向少妇,见她面色苍白,感觉有点不妙。
“我的票不见了,刚刚,明明刚才拿出来的时候还在的。”少妇嗫嚅着说。
“噗”,检票的大汉吐了口唾沫到走道上,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逃票的都是这种说辞,有没有新鲜点的借口?呵呵呵,没票,对不起了,兄弟们给我带走。”
“我真的有票,刚才拿出来大家都看见了。”少妇急的浑身发颤。
“谁看见也没用。”捏小女孩脸蛋的大汉横了周围乘客一眼。
“哼,你这个坏蛋。”珍珠般的泪珠在眼眶里转啊转的,终于在小女孩的脸上流出了两道晶莹的水线,“妈妈,我要爸爸,爸爸会把这些坏人都统统打倒。”
“哎呦,还要找老爹了,小家伙,老子给你当爹怎么样?”
“嘴巴真贱。”
“小子,你娘没教过你出门在外别多管闲事?”
大汉的脸转了过来,两只眼睛冒着凶光,嘴角一道疤痕裂开,伸手指着余羽。
伸手,轻拨,要将伸到眼前的手指划到一边。
手指与手指相触。
大汉露出得意狞笑,猛然发力,对着余羽的眼珠就戳了下去:小白脸最特么的可恨,娘的。
指尖在瞳孔中变大,瞬间触及了睫毛。
余羽闭眼,感受着擦指而过的手指,摩擦带来了皮肤的刺痛,那股力道,绝不是玩笑,而是要戳进眼眶。
间不容发的瞬间,余羽弹指,啪,大汉猛地抽手,食指关节处被弹了一下,从指尖到指根,整个麻了。
顺着大汉抽手,余羽的手缠了上去,握住了他的腕部,一扭,一抽,再一推。
从大汉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惨叫,手腕软软垂下,关节已经被卸了下来。
好狠辣的小子,大汉嘶嘶吸着冷气,手腕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也不知道腕骨断了几根。
“小哥哥,你好厉害,麻麻,宝宝要买酪酪糕给小哥哥吃。”小女孩从她妈妈的腿上跳下,拍着手。
少妇脸上惊慌失措,连忙拦住已经长身而起的余羽:“小,小弟弟,别冲动,我,我给他们补票。”
“补个屁,老子手都断了还想补票,没那么容易,小子,你死定了,跟着两个母的去地牢受罪吧,等顾公子玩腻了你们母女,老子叫上兄弟们再好好玩你们,还有你小子,就等着自己的屁股在地牢里开花吧,长得就像是个兔爷。”折了手腕的大汉额头上冷汗涔涔,脖子青筋凸起,两只眼中都是血丝。
“兄弟们给我上。”另一只完好无缺的手由后向前一挥,剩下的三条大汉从怀里掏出了刀具。
余羽单手在小桌上一撑,整个身躯柔弱无骨,从狭小的空间中飞出,两脚横扫,眨眼间就踢飞了两把刀子,顺势落到了走道上。
几条大汉猛地后退,慌乱间互相踩住了脚,塔罗牌般一个接着一个摔倒在地。
“别动手,小弟弟,万一你伤了他们,自己怎么办?”少妇焦急地拉着他的手。
余羽是真的很无奈,小弟弟,三个字怎么听怎么感觉难过,一脚踢在了断手大汉的脸上:“你不是要送我下地牢让我生不如死嘛,那我先把你打死不就完了。”
噗,牙齿混着血水喷出,半边脸迅即肿得老高。
跟着又是一脚,另一边完好的牙齿也喷了出来,其中一枚还断成两截。
“你不是很喜欢当别人的爹嘛,那我来当你的野爹如何?”挣脱了少妇的拉扯,余羽来了火气,手掌在大汉脸上轻拍,特么的,最恨被人威胁了,老子前世在体制内都敢拿红酒瓶砸县里副书记女婿的头,还怕你报复?
“顾公子,呵,哪家顾公子啊,海州十大世家之一顾家的哪位公子?不过,顾家的手都插到唐家的产业了?”
大汉脸色微变,知道自己的嘴巴一时没有堵住,把不该说的东西说漏了嘴,色厉内荏地叫喊:“小子,你又是什么东西,得罪了顾公子,没你什么好下场!”
“没文化,真可怕,小爷经历的风波多了,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一不小心说错了俗语,想了想,还是不改了,再说一遍就没有气势了,小细节之类的,不用太过追求完美,“这么多人在场,都听说了是顾家哪位公子派你来唐家捣乱的,你说说,那位顾公子敢不敢出来承认?”
大汉的脑回路转到了正常轨迹,脸色发白,嘴唇蠕动:“我没有受顾公子指派,你,你小子血口喷人!”
“智商欠费”,挥手又一巴掌,打飞了试图从地上爬起的一条大汉手中刀子,啪的又是一巴掌,抽的落牙和血沫齐飞。
我X,打得手都疼了……余羽甩甩手。
“哪位帮忙去请机车上唐家管事的来,这几个内贼,还是交给唐家处置最好,我们外人也不好越俎代庖。”
一个少年喊道我去,正是先前被闷了一冷拳眼眶乌青的那个,也不顾母亲阻拦,跑向了另一节车厢。
松了口气,余羽知道自己又冲动了,有时就是忍不住,尤其是被人指着脸的时候,幸亏几条大汉脑子抽筋,居然供出了是受顾家公子的指使,而让人把手插进了自己的地盘,还要护着对方,是向来以心胸宽(狭)广(隘)著称的唐家做不到的。
若是没有牵扯到顾家,打了几条大汉的脸,余羽心想恐怕自己还真得着罗文观帮忙了。
“小弟弟,你快走吧,等一到站就走,是我得罪了人,不能牵连到你,你年纪还小,更有父母要照顾,可别因为我受了大罪。”少妇听见了顾公子三个字,脸色已经苍白得没了血色。
“麻麻,小哥哥在帮我们,你为什么要赶他走。”小女孩气呼呼地,嘟着嘴,脸蛋滚圆。
“我还怕闹不大呢!”余羽暗想,示意少妇安静下来,起身朝前走,路过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时,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子,提过来扔到三条大汉边上。
正是那个撞了少妇一下的瘦高个。
余羽脸色阴沉,眼睛直直地盯住瘦高个的瞳孔,看得对方心里发慌,才冷冷地说:“你是靠手吃饭的,要是吃饭的手断了或者少了几根指头,是不是有点可惜。”
瘦高个张着嘴说不出话。
“把票子拿出来,我数到三……”
瘦高个的眼睛滴溜溜急转,耳中听见报数一、二:“不,不关我事啊!”
三……一掌斩落,咔,中指连着食指断了。
惨嚎,痛到眼泪直流,终于相信再不说实话自己怕是赖以吃饭的家伙难保,瘦高个大呼:“我,我说,那女人的车票是章进他们一伙吩咐我去偷的,还说偷了,过一阵让我也能尝尝那女人的滋味。”
“一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刚刚走进这节车厢的粗壮少年,脸色漆黑如铁,一字一顿,仿佛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