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天的大起大落刺激太大,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老余看着余羽的眼神怪怪的。
出门前,就听他低声嘀咕了一句。
“反了反了,现在老子都要靠儿子长脸了,唉,老了,不中用了……”
幽怨的声音,仿佛老鹰见了小鹰翅膀硬了单飞,有点欣慰,又有点不舍,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五感通明,连带着视、听、嗅等感知都大幅提升,老余原本只是自言自语,却被余羽听在了耳中。
你这是幸福的烦恼,别人都是为不能拼爹而苦恼,你可以拼儿有什么不好,余羽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去了道学。
罗文观昨晚信石传音,和余羽聊了良久,让他放心,说书社如今一切照旧,罗家家主不会纵容罗正和罗充直两父子再胡来。
既然罗文观都这么说了,余羽也懒得无事找事,去道学,却是为了拿回学籍。
道生均有学籍,凭此证明,进入宗门就不需要再走其他环节。
他夺得武道大赛第一名的事迹已经传扬开了。
进入道学,一路上,许多道生对他行着注目礼。
有低年级的小女孩,多看了几眼,还会害羞的脸红。
多好的学妹啊,一个个都长得很水灵,眼睛像是会说话,以前的余羽,究竟是孤僻到了何种地步,才能让一身颜值都被淹没?
单身狗是没有前途的,未来的老婆要从幼儿园抓起,如今的学妹都是上小学的年纪,再培养也来不及了。
真是可惜……
余羽心情愉悦地看着路上的风景,一花一草,都充满了生命的鲜艳和动人的韵味。
偶有同级的道生,还会上来打个招呼,用“不敢置信”的眼神上上下下偷瞄,似乎想要看穿他有没有穿内裤内衣。
哥穿的很整齐,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换过了,每一件衣物,都是全新的冬雅系列,质地柔软舒适,价格也贵的让人心疼。
可谁让我有钱了呢!
内裤之外,全身的内衣就是一件拔剑宗内院真传弟子的法衣,不用洗涤,自备聚灵法阵维持基本功能,辟尘、辟水、辟火……基本功能无不具备。
“余羽”,忽然有人大叫,脸上荡漾着热情洋溢的笑,一路奔跑。
“沈亮、王元”,余羽招呼了一声。
“我就说你小子能行,没想到一参加武道大赛,居然拿到了头名,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王元伸出拳头,敲了一下他的胸口。
“喂,好好说,别动手动脚。”余羽拿开了他的爪子。
沈亮也道:“大家可都被你吓坏了,好几天前就有同学在传,说你把六级五班的梁东盛给打败了,消息还是有个同学用信石传音,从参加武道大赛的道生那里打听来的,可很多人都不信,说什么梁东盛武道修为排名全年级前五,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对手。”
三人边走边说,王元补充道:“你是不知道,当时有些人那个狂啊,你的同班常元亮说要是你真能打败梁东盛,他就敢当众脱衣服裸奔。”
“再前些日子,有人传《搜神记》是你写的,那小子骂了你,却被凌星汉骂了一顿,对你怀恨在心。”
沈亮又道:“倒是你的那个同桌杨淮,还站出来帮你说了几句。”
两人嘀咕的都是和余羽有关的事,和前世小学生相比,这一世的同龄人们,彼此斗争似乎更加激烈。
大概,是因为道学中的竞争残酷程度,远比前世的小学强上不知多少吧。
对普通人的子女而言,入了宗门山门,就是一步登天,大部分的道生,却只能在道学中结束修行生涯,去往各类专科学校。
沈亮和王元的将来,似乎也和修行扯不上边。
余羽淡淡笑道:“随他们去说吧,哎,你们两个以后怎么打算?”
沈亮张了张嘴巴,有点迷惘和失落,叹道:“我是没那个修行的希望了,明年,明年就打算去读工理学校,说不定以后还能给宗门法理院的那些修士们打打下手,也能谋个饭碗。”
王元说自己打算去学商科,如今商人赚大钱的多。
“你们也不能落下修行啊,哪怕是去读了专科学校,观想还是要做的,最好在武道上多锤炼锤炼,说不定以后我还要你们帮忙。”余羽劝说。
王元眼睛一亮:“这么说以后等你修行上境界了,还要让我们沾沾光?”
“以后的事谁知道?不过现在就放弃实在太早了。”余羽说着。
两人若有所思。
先到了导师处,林之平苦笑着摇头,说你可把卞副山长给气坏了,一边带着他办理学籍手续。
等到拿到所有东西,余羽问起内情。
林之平悄悄说卞副山长答应了悬剑阁的内院长老何长春,要让你重回悬剑阁,谁料到你当面拒绝不算,还把何长春气得不轻,转而把怨气撒到了卞副山长身上。
尼玛,被人当成出气筒了,你倒是去怼他啊,反过来把矛头对准了道学里的道生,真是太没品。
余羽和林之平告别的时候。
林之平很怅然,问要是颜佳瑜在你离家去观龙城前登门拜访,你有没有可能拜入罗璇门。
等到余羽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连连摇头叹息,一副很郁闷的神情。
余羽问原因,结果林之平说去武道大赛观战的山门长老颜如玉,对于没能把他收入山门“很震怒”,顺着这个链条推导,首要罪人就是颜佳瑜,跟着就是在第三道学的林之平和陈展鹏,扣光了今年的所有山门配属资源。
呵呵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余羽怀着某种阴暗的心理,憋住了笑,只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声音。
想了想,倒还真是有缘无分。
没离开中城前,虽说有了铜钱在手,写书大业也初初起步,可还没有信心说想去哪个宗门就去哪个,不要说让罗璇门登门拜访,哪怕是说一句本门对你有兴趣,说不定现在还真和林之平成了同门师兄弟了。
看着余羽走的方向不对,原本还准备将他送出道学的林之平忙问去哪,听见余羽的回答后,林之平不由得呲了呲嘴:尼玛,小小年纪,报复心倒还挺重的嘛!
算了,人家都武道大赛夺魁了,还成了拔剑宗真传弟子,想要在原来的同学面前炫耀一番,似乎,也是人之常情嘛。
在原地发了片刻呆,林之平收拾心情,转身回了导师室,自嘲地一笑: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一年多前,如今已夺魁武道大赛荣登宗门真传弟子的少年,被悬剑阁踢回道学时,哪怕那时还未发生服毒轻生的事,道学中从上到下,也都已经将他看死,认定了余羽从此就是无足轻重。
哪怕是自己,虽未如其他导师乃至教授般百般讥嘲,却也是漠视的态度,纵然救了他一次,等余羽上门道谢时亦是颇为冷淡。
道学中的道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但少年人也会捧高看低,且表现出来的姿态比成年人更为直接。
可以想见,一年多来,余羽承受了多少刀刀入肉的精神攻击,否则又怎会因为选拔赛只拿了第三而服毒轻生?
“不好”,猛地,林之平脑海中闪现过自己听闻的某个传言。
他不会是真的要去逼着人家……
一阵哄堂大笑已经传入耳中。
尼玛,他真的逼着同学做了那事?林之平只觉得牙都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