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被揍?”余羽反问。
“谁揍谁还不一定呢,不要以为你是武道大赛魁首,就能压倒所有参赛选手。”凌星汉的眼睛放着光,“走,去武道修炼场。”
有人想要被虐,要不要成全他?
想了想,余羽决定满足他的要求:以前武道对战课上,特码的打得自己鼻青眼肿多少次,差点就毁了颜值。
呵呵,过去的事原本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有人赶着送脸上门,不满足他被虐的期盼,实在说不过去。
到了武道场上。
短短五分钟后。
“爽不爽?”余羽咔吧咔吧捏着拳头。
“很爽。”躺在地上,脸上肿了好几个大包,一只眼乌青的凌星汉呻吟着。
“要不要再揍你一顿?”余羽不怀好意地问。
凌星汉摇摇头:“够了,我的拳头已经不痒了,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已经爽够了。”
“爽上加爽才是真爽,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凌星汉把头摇得像是泼浪鼓一般,在空中都闪现出了残影:“下次,下次再说,反正有的是机会,道学有武道大赛,进了宗门山门也有各种大赛,说不定以后也有交手的机会。”
尼玛的,我都还没打过瘾,你就说不要不要的了,实在太扫兴了。
回味着提示音中“钱主完成气运值掠夺+2”,余羽发现:对同一对手的多次凌辱,随着次数推移,似乎收获到的气运值逐渐降低。
还是得多方开拓,不能把对手限制在少数人范围。
跟着过来围观两人对战的同学们,震惊的眼神里又加多了几分震惊。
泥煤,只听说原本在班级中毫无存在感,哪怕对众人的冷嘲热讽都不见回应的余羽,忽然间摇身一变,夺了武道大赛的魁首,但印象里总还是对他的战斗力定位不准。
直到已经凝聚成了武道真意举重若轻的班霸凌星汉,面对着余羽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三下五除二地就被揍倒在了地上,起身再战,几个呼吸的时间,又倒……
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余羽居然厉害到了这等地步,就连凌星汉都在他的手下走不过几个回合。
原本被人生输在起跑线上扎心扎得几乎想用拳脚挑战余羽的几位同学,面面相觑,不由庆幸自己未曾出手的明智。
尼玛,当时要真是冲动了一点,现在倒在地上辗转呻吟的,就是自己了。
在同学们的注视中,余羽一摇一晃,朝着道学外走去。
一众人的心里,顿时松了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物。
“不用想我。”余羽转身一笑,挥手。
众人情不自禁地跟着挥手,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怎么走得如此慢?
这一次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步步走出道学。
九岁前和十一岁后,加起来,也在道学中度过了不少时日,一花一草,一树一叶,似乎都还是初来道学时的模样。
头顶的树郁郁葱葱,已经长出了全新的绿叶,一片经冬后枯黄的叶,被风吹落,拾于掌心。
余羽悠悠一叹,虽没有太多和道学相联系的激动喜悦,终归,有几年的生命,是和它相伴的。
犹如前世,初中高中六年时光中并未有太多喜悦,充斥着的多是迷惘,到了年近三十的关口,蓦然回望,才发觉那段时光,拥有着最青春的身体,和最多愁善感的情绪。
但过去了的时光,永远无法再捡拾。
多少人总是等到失去以后,才知道有些东西多么珍贵……
……
离开了道学,余羽的离愁还未散发出来,就被忙碌的事务驱逐得一干二净。
他被催稿了,还被催歌了。
三首歌放在音台上播放,自然够了,但若要配合齐木宗朝暮侄子研制出的音碟推广,就好比前世非数字时代的唱片,一张总也得有个五六七八首歌吧。
况且,余羽这一去,不知多少时日,江州拔剑宗所在,离海州中城足足数千里之遥,哪怕是乘坐一般的飞车,也要耗费一天才能到达,联系只能通过信石和虚境,但毕竟总是不便。
多留下几首歌曲,也省的以后费心费神地催促。
书稿,自然也是同理。
在将余羽的所有存稿全部压榨干净以后,曾经只会在书社中望着余羽身影发呆的张易慧,却已经干练了许多,更没有了因对方颜值高而莫名脸红的青涩,仿佛只将余羽当成了一个欠债的债主,天天往他家里跑,搞得余羽连在虚境里空虚度日都成了一种奢望。
对峙了一天后,余羽认命了,用一天万字的速度,又开始了苦逼的存稿生涯。
歌曲倒是简单,稍微整理了一番脑海中的记忆,就挖出了几首,跑到书社当面吟唱了一番,让张瑜和老文、老查记了下来。
再赶出了五万字的稿子后,那几首歌曲的谱曲编曲也基本完成,属于吕晚的几首歌甚至都完成了“录制”,只等着余羽录制自己的成名曲。
在“录音室”里,自从被吕小静评价说唱功太差后,仗恃感应入微的本事,余羽私底下空暇时偷偷摸摸连过一阵,很自信地开始了录制。
第一遍录下来后,再听,余羽的脸都绿了,为什么自己唱的时候感觉很美妙,录下来一听差点就毁了三观?
老文和老查两人欲言又止,吕晚听得笑吟吟地,张瑜安慰余羽说没什么,第一次录制的时候都是这样,自己唱的时候耳朵听到的,和录音后听到的,本来就有很大区别,要对照后再改进……
余羽听得头都大了一圈。
小哥哥,你怕是不会唱呢,很多小朋友都这样,还以为自己唱的很好听,可本宝宝根本就不想听,吕小静一脸安慰地说,让余羽的内心更崩溃了。
但一想到赚取气运值,以及,呵呵,满足前世在台上披着长发一脸忧伤浅吟低唱吸引得无数可爱妹子眼冒星星的愿望,余羽只能硬着头皮,一遍一遍的录制。
忙忙碌碌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拔剑宗外门居士仇于常驾临。
那一日,只是一场家宴,从席开到席散,老余和老徐高兴地合不拢嘴,到了晚上,余羽偶然出了房间,却见两人在厅中无言对坐,老徐的脸上更是眼泪纵横。
养育了十二年的儿子,犹如长硬了翅膀的小鹰,终于要离家了。
余羽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孩子。
单身狗三十年,纵然练就了两百手速,又生不了孩子。
他体会不到那种复杂的情感,只能换位思考,用前世自己养过的一条小狗突然走丢的经历替代。
小狗很烦,天天晚上乱叫,还喜欢到处乱跑沾花惹草,一晚上不回来是常事。
有一次带着小狗出去买菜,回来的路上就不见它跟着,当时还以为它是在菜场上又见到了哪个相好的,撒欢去了。
一个晚上没回来,第二天还是没回来,第三天……
余羽那时感觉到了心脏会痛的滋味。
总想着小狗会不会被车撞了,正在哪个角落血肉模糊,会不会是被偷狗的贼捉走了,若是卖了给别人养也好,总算还有一条命在,如果是将它剥皮抽筋……
心里空荡荡的,有时一张嘴就叫着小狗的名字,期盼着它撒着欢跑进来。
再后来,满大街地找,找了两天。
余羽不是“爱狗人士”,但一个互相陪伴了几年的小东西,忽然没了,连吃饭都似乎味同嚼蜡。
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了半个月。
或许,这就是老余和老徐对于儿子要离家远走到几千里外的感受吧。
怕他会丢了。
也怕他会吃苦。
又怕他不会照顾好自己。
更怕他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