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长沙。
“父亲,那豪强苏代和李方一起去了宜城那边。”
“哦?”孙坚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宝刀,问道:“可知是何原因?”
孙策答道:“听说是新任刺史刘表宴请他们,那二人甚是得意,在街头放言,说要给新刺史一个下马威。”
孙坚捏着下巴沉吟片刻,说道:“那刘表单骑入荆州,怕也不是简单人物。前番举荐他,也不知是对是错。”
孙策昂首道:“一介文士,能有多不简单。他若是安生倒也罢了,若不安生,我带兵去吓吓他便是。”
孙坚嘴角一抽:“且静观便是。那苏代李方也不是良善,日后还需提防。”
“切,豪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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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宜城。
还是上次的大宅院,此时大厅正摆着左右各摆着五张案几,上面摆满美酒瓜果,看来是要宴请宾客。
“使君,华容县长贝羽,武陵县尉陈山到。”蒯越进来说道,他和蒯良今天负责迎接宾客。他的身后正跟着两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不过却显得有些匪气。
“二位能来赴宴,表深感荣幸。”刘表笑呵呵地拱手行礼。
贝羽一脸骄狂地摆了摆手:“景升多礼了,都是乡邻,来走动走动。”刘表和蒯越皆是面色微变,这人只是个县令,却对刘表直呼其字,有些无礼了。一旁陈山却只是点了点头便找个位置坐下。
刘表面色有些尴尬,强打起笑容让蒯越出去继续接待,自己坐下陪他们聊天。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些郡县豪强或是官吏来到,刘表一次比一次尴尬,却一直笑呵呵地陪着。蒯越和蒯良兄弟却已经脸黑的像锅底了。幸亏蔡瑁不在这,不然早闹起来了。
“长沙豪族苏代,李方到。”蒯良黑着脸带了两人进来,对刘表说道:“使君,人到齐了。”
刘表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二位远道而来,表甚是惶恐,请酒。”说着端起一杯酒递给苏代,又端起一杯递给李方,岂料李方却没去接,那杯子掉落在地。
李方歪着头,倨傲地觑着刘表说道:“景升这是何意?立威吗?”
刘表陪着笑说道:“李兄勿怪,表再敬一杯李兄便是。”
李方摇摇头,痞痞地说道:“景升,别浪费酒具了,这个捡起来用呗。”
“这...”一旁蒯越蒯良面色不快,蒯良深吸一口气,便要弯下腰捡。
李方抓着他的手说道:“你算哪根葱?我和景升说话,有你什么事啊?”
“你!”蒯越就要动怒,蒯良忙拉着他,对他微微摇了摇头,蒯越拂袖不语。
刘表笑呵呵道:“李兄,如君所愿。”说着弯腰捡起杯子,这时苏代那边却松开手,杯子正打在刘表肩上,然后掉落地上。
“景升,一时失手,麻烦帮我也捡一下。”旁边众豪强皆是笑呵呵地看着,还有些人表情不屑。
刘表再次弯下腰,捡了杯子起身,满脸笑容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洗了洗杯子,一一倒酒,再敬了李方一次。
李方和苏代对视一眼,接过杯子喝掉,说道:“既然景升态度良好,那便有的谈,坐吧。”
这二人坐下后,桌子便差不多满了,足有十五人,算下来邀请的人也基本到齐,刘表便坐回主位,宣布开宴。
然后便有些女婢端着菜肴一一进来,那些豪强接了酒菜,又直接拉过女婢上下其手,女婢皆是大喊反抗,却没人会管,只是让那些人更加兴奋。
刘表只是在主位上笑呵呵地看着,蒯越和蒯良两人摇摇头,去了后堂。
不多时,那些豪强们见刘表无动于衷,自己这边也玩腻了,便放开了女婢,那些女婢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贝羽拿着个鸡腿,边啃边说道:“景升请我们来,有什么要说的?”
旁边一个豪强跟着喊道:“是啊,大家很忙的。有话快说吧。”
刘表笑着说道:“表初到荆州,诸事不知,各位皆是郡县豪族或官吏,想来于这荆州算是些大人物。是以,表欲和各位攀个关系,也好有个照应。”
“哎~这就对了。老刘会说话,也懂事,我喜欢。”这下景升都不叫了,直接喊老刘。
“嗯,老刘会做人,也知道尊重前辈,那这荆州刺史你做也无妨。”这个也跟着喊老刘了。
这一开头,下面一个个都这么喊了。
“老刘,再来点酒菜,这不够吃的。”
“哎,对对对,再来几只烧鸡。”
“老刘,既然你懂事,以后咱就是自家兄弟,你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只管言语一声。”
“对对,在这长沙郡,我说了算。”
“切,苏代,你把孙坚放哪儿了?”
“是啊,孙坚能同意?”一个个豪帅都在调笑着苏代。
苏代一拍桌子:“这长沙,他孙坚坐不久!迟早我要做那长沙太守。”
“哈哈,吹牛吧你。”
众人在这里吵闹,却没见蒯越从后堂出来,蒯越趴在刘表耳旁耳语几句,刘表点了点头,蒯越又自离去。
“各位兄长。”刘表喊道:“各位兄长听我一言。”
“说吧。”
“对啊说吧老刘。”
“说呗。”
刘表扫了扫大厅两侧,笑着说道:“各位兄长,表欲做这荆州刺史,还需向各位借些东西。”
那些豪帅随意的说道:“借什么?”“没事,加倍还来就行。”“好说好说。”“说吧,借什么。”
刘表笑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借各位人头一用!”说完“啪”的一声摔了杯子。
众豪帅闻言一愣,尚不明白这话意思,却见两边墙壁尽皆打开,窜出好些个持刀的兵士,愣神间,便已全被制住。
“老刘,这什么意思?”“对啊老刘,你想干嘛?”
刘表笑道:“各位兄长,我说的很明白啊。”
“你!”“快放开,混蛋!”
此时却已有豪帅明白形势,求饶道:“景升兄,啊不,刘使君,不用闹成这样吧?”这下知道称呼使君了。
“刘使君,我等多有冒犯,还请原谅啊。”这位直接吓哭了都。
“刘使君,饶我一命,我愿送你钱粮,啊不,兵士,送你兵士。”这位倒是聪明,知道买命。接下来一个个都照着喊了起来,这个要给钱粮,那个要给兵器,有给士兵的,有给武将的,还有给女人的。
刘表压了压手,众人安静下来,“说完了?”刘表笑呵呵地问道。
那些人尽皆不言不动,盯着刘表。
刘表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自地说道:“各位说完了,那我便说说。各位许给我的钱粮兵器,或是士兵武将,等诸位死了,我自会去取。若为这些放了诸位,我怕是什么也得不到。”
那些人忙又求饶叫嚷,蒯越对刘表说道:“主公,不妨留下一些,也是助力。”
下面那些人忙点头:“是啊是啊。”
刘表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不必了。”说完手一挥,笑呵呵地轻声说道:“杀!”
那些兵士闻言举刀劈下,一个个求喊声都渐渐消失,到最后屋内只剩刘表的呵呵笑声。地面上,深红色的血液顺着地毯流淌,红色的地毯慢慢变成深红,及至深黑,那血却依然流着,直到院子里都是。
大宅院中,只有淡淡的笑声:“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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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刘表派人招降江夏贼张虎、陈坐,占据襄阳城。之后又使人传檄四方,诸守令闻表威名,多解印绶去。表遂理兵襄阳,以观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