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四年前没有其他克瑞森特的巫师因魔法公会的绝密任务来过北境的话,你说的这个人……我可能见过。”铜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什么?你见过?”伊恩错愕道。
铜炉点头说道:“四年前发生的事情,要说别的可能早就不记得了,不过那件事比较特殊,所以我现在还记得。”
“只不过,那一次来的人挺多,光巫师就有十多个,而且其中有半数看着都挺老的,至于谁是嫂子的爷爷……这我也不确定。”
铜炉的目光陷入了回忆:“当时我们佣兵团接到一个任务,是佣兵公会直接指派到我们团里的,我记得任务单上还盖着宫廷的印鉴,任务的内容是护送一名高级巫师前往北极山脉山口,对了,与高级巫师随行的还有一支十余人的巫师小队,一支王国禁卫军的百人队……”
“等会儿,那支百人队的首领是不是一名狮鹫骑士?”铜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伊恩着急的打断了。
铜炉用惊讶的目光盯着伊恩:“伊恩大哥,你知道这件事啊?没错,首领是一名狮鹫骑士,好像是叫……”
“法兰克·希尔法?”伊恩再次打断道。
“对对对!”铜炉拍着手叫道:“就是这个名字,那么长时间我都快忘了,不愧是伊恩大哥,记得这么清楚!”
伊恩皱着眉问道:“那么……那支巫师小队的领队,是不是叫莱特?”
铜炉用见了鬼一般的眼神盯着伊恩:“伊恩大哥,那时候你才多大啊?怎么这些大人物好像你全都认识一样?真是奇了!”
伊恩嘴角泛着苦涩,这两人他能不认识吗?一个是陪伴了他三年的叔叔,另一个……
“莱特……是我爸爸。”
铜炉愣住了。
“啥?他……哈,果然,伊恩大哥你果然是巫师!难怪你体内有那么庞大的魔力,毕竟你爸爸就是巫师,你能不是吗?”铜炉拍手笑道。
伊恩迟疑了片刻,旋即抓住铜炉的胳膊,急忙问道:“那你知道……那群巫师有谁姓奥斯特纳的吗?”
“奥斯特纳?”铜炉思索了下:“奥斯特纳……好像还真有!”
“维吉尔·奥斯特纳?那名高级巫师?对,就是那名高级巫师!”
“你是说,她爷爷就是那名高级巫师?”伊恩神情激动。
艾薇拉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同样激动的问道:“你真的见过我爷爷?”
铜炉点头说道:“那是当然,当时咱们佣兵团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团长就是安排我师傅带着他的小队护送的,我作为他的徒弟,当然也是一起出行了,而维吉尔阁下就是我们护送的目标,能不认识吗?”
“那我爷爷现在在哪?”艾薇拉急忙拽住铜炉问道,那张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这个……”铜炉挠了挠脑袋,皱着眉头,他将目光投向伊恩,眼中满是求助。
而此时的伊恩,神情却有些奇怪……他似乎在犹豫。
他在犹豫些什么呢?铜炉逐渐着急起来。
铜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亲眼见着维吉尔踏入北极山脉的,对北境的人而言,进入那片地带无异于自寻死路……难不成要告诉她,她爷爷很可能已经……不!铜炉猛地掐断了这个念头。
在艾薇拉的一再催问之下,铜炉才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维吉尔阁下他,四年前走进了北极山脉……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已经完成任务回家了呢?”
艾薇拉仿佛失了魂一般,低声道:“可是……自四年前他离开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了。”
伊恩与铜炉相互对视了眼,相继摇了摇头,此时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艾薇拉也就此陷入了沉默。
之后的艾薇拉就这么一言不发,神情非常低落,然而伊恩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偶然只有铜炉和赫克托会过来找伊恩聊聊天,或许在艾薇拉的影响下,之后的伊恩同样陷入了沉默。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二人随着雪狐佣兵团离开了这片森林,中途再没有发现任何有关雪豹的踪迹,同样也没遇到那几只该死的食人魔。
前方天际线之上逐渐冒出一大片屋顶,奥德纳已经映入眼帘,雪狐佣兵团在这里和二人分别开来。
望着依然一路沉闷的艾薇拉,伊恩轻轻的舒了口气。
“别闷闷不乐的了,说不定爷爷只是遇到了一些突发情况,所以才没回家呢?”
“什么突发情况?”艾薇拉随口问道,看得出她的情绪依然很低落。
伊恩想了想,解释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刚刚完成了任务,刚从北极山脉走出来,爷爷还没来得及回家的时候又接到了一个任务,因为时间紧急,所以才没有回家呢?”
“可是……”艾薇拉轻轻的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不甘:“难道爷爷他忙到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吗?这四年来,我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我甚至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伊恩劝慰道:“你知道的,整个新月王国都没几个高级巫师对不对?所以高级巫师一定是非常忙碌的,而且,说不定像这次一样,爷爷接到的还是一个绝密任务呢?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导致连写信的机会都没有呢?”
艾薇拉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伊恩。
不过仅仅盯了一会儿便继续将脑袋压了下去,伊恩注意到,她在将脑袋压下去的瞬间,目光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就算你说的没错,可是现在我又该去哪里找爷爷呢?爷爷,他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呢?”她的语气有些怅然,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从体内剥离。
她已经失去了希望。
在来到北境之前,她几乎确信来到这里就能找到她的爷爷,这是一种很单纯的执念,或许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她这是在自己欺骗自己。
可是,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谎言与希望,其实是一码事。
有些时候,谎言是缓解痛苦的最佳良药,同时也是用来延续希望的唯一希望,哪怕这个谎言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而这个谎言,却在几天前,一瞬间被铜炉击得粉碎。
直到……
伊恩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想,我……或许有办法知道你爷爷去了哪里。”